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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怪胎嘎嘎征服异能界(36)

作者: 鹿忘 阅读记录

杜晨飞的脸色铁青。

他一手不忘回消息,一面恶狠狠的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咬牙骂道:“公交车。”

孙家成在一旁揣度着他的情绪,大气也不敢出。

“这事儿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听到了吗!”杜晨飞向后伸了一根手指,点着孙家成的脑门,威胁道:“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被绿了,我就拿你的脑袋灭烟。”

“不会的不会的,我肯定是不会说的。”孙家成拼命摇头,他哆嗦着扶了一下眼镜,疑惑着都这时候了杜晨飞还在跟谁聊天聊的这么起劲,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去抓盛欢来问一问真实情况吗?或者是警告对方少做越界的事情……

但舔狗腿子的自我修养让他依旧赔笑道:“那杜少您现在打算怎么办?这纸也包不住火呀!您迟早会丢面儿的。”

“这种破烂货,我也不稀罕要。”杜晨飞挪开目光,冷不丁“啐”了一口,“他顾沨止稀罕,那就留给他顾沨止好了。”

“是啊是啊。”孙家成不明就里的附和道:“再怎么样也只能是你杜少甩人,总不能自降逼格被他盛欢甩。”

杜晨飞倏地起身,手机在掌心里打了个转,滑进裤袋,刚才的界面上还停留着几条腻腻歪歪的约见聊天记录。

杜晨飞:“薇薇,我昨天晚上做梦又梦见你了,梦见你穿婚纱的样子,美若天仙。”

李薇薇:“你这个人讨厌不讨厌啊!谁说要嫁给你了。”

杜晨飞:“哦?你不打算嫁给我?你这个女人好狠心,我为了你守身如玉,刚才校友会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小基佬给我送领带,追着跟我告白,我都没同意。”

李薇薇:“你怎么还招男生欢迎啊?”

杜晨飞:“还不是怪我太阳刚,男人味太足!他们那些小零就好这个。”

李薇薇:“那我还是你唯一的小仙女吗?”

杜晨飞:“你是我的小仙女,你永远都是。”

李薇薇:“那你记得理他们远一点,我不许你拈花惹草,男人女人都不行。”

杜晨飞:“我当然永远属于你,所以这不是在跟你报备吗?亲爱的,满意吗?”

李薇薇:“哼,满意不满意的,明天看你去我家的表现咯!”

-

盛欢独自一人回到家中,零零散散的接了几个散客来上网,随后就早早打了烊。

他泡了一包泡面,捂面的时候拖了一张小马扎到铁门帘跟前坐着,对着夕阳发呆。

校友会让他有一种短暂的接触到滚烫现实的痛感。

他很久没考虑过所谓“未来”两个字了,毕竟“当下”过的已经如斯艰难。

但在校友会上,他满目都是生龙活虎的同龄人在展望未来,或是想要考上理想的学院,或是想要成为父母眼中能够继承家业的得力干将,或是想要站到倾慕的异性身边去发光发热……

他在被迫目睹那些拳拳有力的希望,越明亮耀眼,就越衬得他黯淡无光。

他摸了摸额头,试着想了想自己的,忽然听闻“哗啦”一声嘈杂,是一个穿着人字拖的中年男人走到他的身畔,兀自用力将网咖的卷帘门给拉了下来。

“唉陈叔!你干嘛!”盛欢一个机灵从马扎上跳起来,慌忙去拦对方的动作,被对方略有烦躁的甩开。

“干嘛?你说干嘛?”房东急赤白脸的瞪着他道:“这个月房租呢?我不提你就打算装不知道是吧?”

盛欢猛地一怔。

他这几日昼夜颠倒的厉害,脑子稀昏,又恰逢璃黄金上市,他在庞贝一掷千金,竟然将交房租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在脑后。

“钱呢?”房东冲他摊手,“给钱,我走人,不给钱,你睡大街上去,房子还回来!再装死,报警抓你你信不信!”

“陈叔陈叔!我没说不交!”听到“报警”两个字,盛欢哆嗦了一下,上去赔笑脸,“你……宽限几天好么?我这两天手头有点儿紧。”

“手头紧?我说盛欢啊,你小子长得斯斯文文漂漂亮亮,怎么尽干这亏心事呢!”房东说:“唉!我可看到你前两天收快递了!有钱网购没钱给房租是吧!”

盛欢迟疑,艰难的找补:“那不是网购——只是亲戚寄来的生活用品。”

“你有亲戚?那跟他们借钱啊!”房东说:“之前不是还找了个什么高富帅男朋友吗?我以为你会很有经济实力!”

“我……我哪有啊!”盛欢勉强道:“行吧,我借钱,但借钱也得要时间哪您说是不是,您就宽限我两天……一天也行!我凑到钱,一定给您!”

“你说的。”房东指着他的鼻子,“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宁可把这房子闲置了也不租给你,看你这破网咖十天半月都没个人影,开了跟没开一样,净亏钱了!”

盛欢拼命点头:“您骂得对您骂得对。”

“我也真是倒了血霉了遇上你们父子俩。”房东犹觉不足,骂骂咧咧的转身:“你这就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爹也是个好佬,真会挑地方死,要死怎么不死外边!不然我这门面房也变不成凶宅,能翻三倍租出去!我要有前后眼,早八百年就把你们爷俩扫地出门!租给鬼也不租给你们!一个月少挣多少钱呢你说说看……”

盛欢脸上的血色随着他的话语一分分褪去,他缩了一下脖子,下垂的五指收进掌心。

待到房东走远,他才缓缓的挪动眼珠,四下看了看,木着脸回家。

这一波耽搁,面又坨了,盛欢用筷子搅了两下,机械的怼进嘴里。

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堕落成了这个样子呢?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面无表情的吃着面,盛欢潦草的盘算了一下所谓“借钱”的问题。

脑海里浮光掠影般的闪过一个名字,被盛欢即刻否决。他用力的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地步。

冲顾沨止发的那趟火,不应该,顾沨止的话说到底没什么错,错只错在他心底的阴暗面太广,太心虚,太容易被戳到痛处。

现在的他能找谁借钱?配找谁借钱呢?

酱包似是没调匀,他被咸的舌根发苦,起身去拿水杯,杯底挪开,柜台的玻璃面下压着一张卡片机打印出来的合照,露出了全部。

刚过二十岁的顾沨止个子极高了,英俊非凡,围着爱马仕的围巾,身着修身的卡其色风衣,以单手举着相机的视角,怀里搂着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十八岁的盛欢,少年饱含青涩,冬日暖阳,光晕柔和,陈旧的像是一场没做完的梦。

这是与顾沨止相识未久时留下的第一张合影。

实际上他们还拍过不少照片,只是盛欢都没有留,越靠近结尾的东西只会越让他清晰的认识到兰因絮果的事实,会刺痛他麻木不堪的灵魂。

——所以他只留下了最初的这一张。

盛欢的目光并未逗留太久。

浓浓的困意袭上来,像一片无处不在的镰刀型的阴影,他狠狠的掐住了太阳穴,想睡又不敢睡,另类的记忆像是冰冷的海水,将他的肺腑灌满,冷的他无法呼吸,父亲的癫狂的怒吼声犹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