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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火箭的小女孩[星际](546)+番外

楚辞无语道:“傻了吧?”

撒普洛斯瞪大眼睛:“真的是你?你找到我们了!”

“这不是在捉迷藏,孩子。”艾略特·莱茵开了句玩笑,目光落在了床上的莫利老婆婆身上,“安图瓦夫人怎么样?”

“只剩下一口气了,”撒普洛斯颓丧的道,“你们要是再不来,她就得死在这。”

“抱歉。”

“别人没有救你的义务,”埃达冷冷的对撒普洛斯说道,“任何时候,能拯救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撒普洛斯丧气的低着头,没有反驳。

“先离开这。”

“等等,”卡莱·埃达出声打断,“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黄庭已经死了。”

“我说的不是他。”卡莱·埃达看着楚辞,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这次的事有人在幕后操纵,黄庭只是个棋子而已。”

“是凛坂生物。”艾略特·莱茵道,“目前他们已经出现在明面上,倒也就不足为惧。”

卡莱·埃达没有惊讶或者意外的神色显露,大概早已有所猜测。

“先去三十层,”艾略特·莱茵道,“暂时找一个医生为安图瓦夫人治疗。”

“是变异蝇虫叮咬后引发的疟疾,”埃达道,“白银十字会医生已经诊断过,药物也是他们提供,不然莫利早就病死了。”

莱茵有些惊讶:“他们从哪里来的药品?”

“他们只在下层传教,但我猜测,他们有人在中层或着上层活动,”埃达叹了一声,“暂时不谈论这些,我去和他们告别,莫利的病没有多余时间耽误。”

傍晚时分,一行人抵达三十层,艾略特·莱茵很快找到一个诊所将莫利老婆婆送了过去,楚辞给黛瑞亚通讯,让她过来的时候带上专业的医生和药物。

在正常的光线照耀之下楚辞才发现撒普洛斯似乎瘦了很多,整个人都成了一根高挑的竹竿,大概是这段时间的逃亡让他快速的消瘦了下去。

卡莱·埃达从病房里出来,萨普洛斯像个尾巴一样跟过去:“姐,莫利不会有事吧?”

“命大的话还能活下来,”埃达淡淡道,“不过她活的时间也足够久了。”

撒普洛斯嘀咕了一句什么,楚辞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问:“莱茵先生呢?”

“黛瑞亚要过来最少也得三个小时,他先去找药品贩子消炎药。”

卡莱·埃达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忽然问:“怎么找到三十三层的?”

楚辞说:“莱茵先生发现了你留在老钱店铺里的钥匙。”

埃达低低地笑了一下,声音沙哑而性感:“他们的追踪技术让我头疼,只好丢弃了终端,即便如此我还是被他们追赶的很狼狈,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我会留下刚清晰明了的线索。”

“那就有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卡莱·埃达偏过头:“是谁?”

“重焕。”楚辞道,“你和他熟悉吗?”

“不熟,”埃达玩味的笑着,“我和他哥哥倒是很熟。”

“说起所提斯,”楚辞抬了抬眼眸,“这次我们找到你,他倒是帮了不少忙。”

“他已经死了。”

“我们找到了他丢失的记忆。”

“哦?”埃达似乎饶有兴致,“是什么。”

楚辞将重焕泄漏威廉姆斯的藏身地并绑架星星、昆特背叛西赫女士、所提斯为他转移数据,因此被重焕抹消记忆这些事一一道出。

埃达沉默了一瞬,道:“这么说,重焕是西赫女士的人。”

楚辞点头。

“我没有想到,凛坂还有这样的密辛……”卡莱·埃达微微皱眉,“现在看来,乔克雅应该也是西赫女士的人,这位神秘的女士才是凛坂背后的掌权者。”

她看着楚辞,染色剂逐渐消退眼眸中有冰晶一般的光芒沉浮:“西赫女士是你的敌人?”

楚辞淡然道:“目前来说,是的。”

“目前来说,”卡莱·埃达的笑意加深,“她也是我的敌人。”

她曼声道:“我想,你帮我杀了黄庭也是这个意思。”

楚辞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认。

“除了这些,他还忘记了什么?”卡莱·埃达漫不经心的问。

楚辞张开嘴,停顿了一下,道:“他忘了那天是你的生日。”

埃达一愣:“什么?”

楚辞看着她的眼睛,平铺直叙的道:“所提斯从实验室回来那天被重焕抹消了当天的记忆,那天你问他,记不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日子,他回答不记得。

“但他说了谎。他一直记得你们初遇的情景和时间,只是忘掉了当天是你的生日。但这恰恰是他最不愿意忘记的事情,所以记忆被抹消之后,他患上了精神记忆疾病,这就是他后来头痛病症的原因。”

卡莱·埃达的眼睛变回了它原本的颜色,冰晶一般剔透晶莹,她眨了眨眼:“原来他在骗我。”

她轻轻叹了一声,笑道:“他要是那天不骗我,或许我会晚一点杀了他。”

在楚辞沉静的目光中,她轻声道:“我以为,那不是他。”

楚辞蓦然想起,西泽尔编辑过的所提斯的记忆中,卡莱·埃达问这个问题的当天,她知道了扎努博士的实验项目,是复制人。而这,是所提斯一直以来拒绝她打听的情报。

“可是你后来知道了,”楚辞道,“他死的那天,你拿走他的眼镜就是为了验证那是不是他?”

“嗯。”埃达点头,“那副眼镜是我送过去的,如果不是他本人,根本不会戴。”

“可能不仅我觉得他不是他,”埃达道,“他也觉得我不是我。”

说完这句绕口令一般的话,她眼眸中像是升腾起一层模糊不清的雾气,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人都是会变的。”

“而且,”她的面上又换上了云遮雾罩的妩媚笑容,“杀他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危险和阻碍。”

楚辞“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往病房外走去的时候听见撒普洛斯低沉的问卡莱·埃达:“姐,你会杀了我吗?”

他的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几分困惑不解。

而卡莱·埃达懒洋洋道:“你这种傻小子,杀你有什么意义?”

撒普洛斯道:“可是你杀了他。”

卡莱·埃达看着狭长的、昏暗的走廊里,楚辞的背影正在消失,无菌材料的地板上反射出一行一行病房门倒影,尽头有明亮的光照进来,晕作巨大的一团,像极了梦里没有边际的世界。

她想起,无数次在黑夜,在白昼,在爱欲的河流中,所提斯总会一遍一遍的问她:“卡莱,你爱我吗?”

她耐心的,一遍一遍回答:“我爱你。”

可是他当她是个骗子,他一次都没有信过。

这时候,撒普洛斯的叫声惊醒了她的回忆:“姐,莫利醒了!”

卡莱·埃达站起来,再往走廊尽头看去时,那团光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窗外晦暗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