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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93)

别的不问了,我就想知道在这艘船上,除了贺然,您上哪找到了第二个穿这牌子定制衬衫的人?

面对她一脸疑惑,苟安耸耸肩。

就在这时,贺津行适当出声,带着半命令的语气说:“快零点了,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贺家掌权人发话,硬生生打断了所有人的深究。

……

众人还沉浸在这惊天的反转懵逼中。

原谅此时在宴会厅中的,大部分还是刚刚步入上流社会社交圈的幼崽,相比起他们见多识广的父母,他们对于奢侈品的认知,理论上还停留在一般常见高奢品牌每年会出现在走秀台上上、看得见、有钱就能买来的各种高定——

Royal loron的高定并不是他们会经常接触到的东西。

不那么顶级的家庭,甚至他们的父母那一辈也不一定会。

什么五孔纽扣,听都没听过,如果不是贺津行开口打断,他们一定会抓着苟安追根究底问个明白——

倒也没多少恶意,纯粹好奇罢了。

借物游戏有惊无险地结束,最后罚钱的零散加起来十几个,但当然不包括苟安。

不远处,贺然三番两次想要上来检查苟安上交的那颗扣子是怎么回事,都被主持人一句“检查过了,是真的无误”打发回去。

零点的祝词时间即将到来,此时,贺津行已经带着几名随从登上了早就布置好的演讲台,贺小少爷见状,只能作罢。

他对着苟安这边的方向,三步一回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看上去整个人意难平得想死。

此时人们陆续到期,今晚需要成年的二世祖或者是早就成年的年轻人,零零散散都因为今晚的祝词演讲人来到这里——

最后人多到满满当当,居然挤满了整个宴会厅。

椅子摆少了,年长一些的就站在空地。

站在最前方的演讲台上,贺津行像是完全放弃了关于个人的形象管理,相比起往年装扮得一板一眼的成年礼宴祝词演讲者,他最终都没把那根领带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

西装外套没有穿,领口敞开露出了突出的喉结,发丝柔软地垂落扫在他额间……

衬衫袖子折叠起来挽在手肘上,一只胳膊撑着演讲台,万众瞩目下,男人的表情逐渐专注。

天然的威严从来不因为衣着是否整齐而决定,当他站在那发出第一个音节,整个宴会厅自然而然安静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在场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仰望着他,他们心中清楚眼下这个二十八岁的男人靠自己的双腿,断层领跑在了所有所谓同龄人的前头。

他所说的话,哪怕是废话也值得一听,嗓音低沉轻缓,最开始只是念着最官方的祝词稿,也莫名有吸引力。

他们会不由自主地认真思考哪怕只是他一个微笑的表情其中的含义……

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演讲台上,男人祝词逐渐脱稿。

气氛也随之逐渐入佳境。

在整个宴会厅的坐席安静得几乎一根针掉在地毯上都能听见的气氛中,就在这时,唐辛酒突然困惑地“嗯”了一声。

原本周雨彤正盯着贺津行不知道在想什么,堂而皇之地游神天外,此时被她这一下弄得魂归故里。

“什么?”

身子歪了歪,稍稍倒向她,准备聆听她有何高见。

唐辛酒也往她那边歪了歪,跟着压低了声音,茫然地用气音问了句:“贺总衬衫上的扣子……什么时候掉了吗?”

三秒沉默。

两人“唰”得一下,四只眼睛充满惊悚地转向身旁唯一没说话的那个人——

此时的苟大小姐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讲台上的人,就好像整个贺总钮扣丢失的悬案,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第44章 我可以要你的纽扣吗

又不是我家的小孩。

苟安目不转睛地盯着演讲台上扶着讲台边缘, 用不枯燥却一听就知道是胡编乱造的语言描述自己十八岁时经历的贺津行。

十八岁的贺津行。

江湖传闻那会儿他正处于惊天动地的叛逆期,不拿家里一分钱,忙着在地下飞车党队伍中混迹,以性命作为赌注换取吃饭钱……

到了他嘴巴里, 就成了他在大学自习室里头悬梁、挑灯夜读。

这人嘴巴里, 好像基本没两句真话。

大概是此时听见了她的腹诽, 男人的目光似乎是不经意的往她这边扫过,在她不安地换了个坐姿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好像看见演讲台上,那人的唇角上扬弧度变大了些。

她后颈又开始发麻, 鸡皮疙瘩起了一大串。

“安安。”周雨彤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苟安,“那枚钮扣——”

“是他的。”

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微弱声音, 足够让左右两边的人倒吸一口气。

苟安叹了口气,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她应该叉着腰扬眉吐气, 那股子翻身做主的节目效果拉满, 但是现在的她真的笑不出来——

主要是钮扣来的途径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爽。

纽扣其实几乎算是半强迫的塞给她的,虽然贺津行从头到尾没有主动开口。

是她自己鬼迷心窍。

……

时间倒退回大概一个小时前。

替苟安整理完腰间的蝴蝶结,贺津行没有再继续跟她讨论借物游戏的事情,对于钮扣的事更是在半调侃地表达了“你没想到我,我很伤心”后, 只字不提。

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风很大, 会感冒,回船舱休息吧。”

贺津行以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把苟安带回了船舱, 回到赌场喧闹的氛围里, 她发现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老虎机不断在响的音乐能够驱散诡异的沉默, 反而让人不那么紧张。

只是贺津行的身份注定了他走到哪都是焦点,当他从外面进来,身后还磕磕绊绊跟着个小姑娘,很难不引起他人频繁侧目。

“谁啊?”

“苟家的女儿。”

“啊,今晚和贺先生跳舞那个?他们……”

”嘘,别瞎猜,大概就是因为流言蜚语太多惹这位不高兴了才有的跳舞这件事,我记得谁说过,贺津行对跳舞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并不喜欢。”

有那么两句还是钻入苟安的耳朵里,在她忍不住想要侧目去看是谁在讨论时,前面的人却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别管他们。”

她只好作罢。

赌场有专门设置的酒水吧,就在赌场一层大厅的正中央,看见船只主人亲临,吧台的酒水小弟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贺津行屈指轻扣台面,给苟安要了杯橙汁。

酒水小弟听到这个要求都愣了下,冰箱里当然有水果储备,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是切片作为调酒的杯边装饰或者调酒基底,现在为了一杯橙汁,几乎掏空了小小的冰箱里所有的橙子库存。

苟安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种在迪吧里对销售说不好意思给我来杯牛奶的同款尴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