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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86)

“不是。”

斩钉截铁的否认。

短暂的威压无形的四面铺开,原因无从得知。

在那样高压的龙卷风中心,苟安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小小的舞池方圆两米以内空无一人,周围的同龄人一脸惊恐离他们远远的要么干脆站在舞池边看热闹——

难怪刚才她跳舞时总觉得四周特别宽敞。

而此时此刻,在周围眼巴巴盯着他们的人群最前端,站着的是苟聿。

“你爸的表情看上去好可怕。”

男人轻飘飘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刚才瞬间的低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得苟安几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他声音似乎带着一点儿漫不经心的调侃。

“一副女儿被狼叨走了的模样。”

不正经地接了这么一句后,贺津行还是很规矩地亲手把苟安还给苟聿,“别瞪了,还你。”

苟聿一把捉过女儿的手往自己身后藏,像极了老鹰啄下护崽子的母鸡,还不忘记骂一句:“为老不尊。”

“我才刚满二十八。”贺津行好脾气地提醒,“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

苟聿脸上露出了“我才不管你”的表情,“止住谣言的方法有很多种。”

贺津行一愣,像是有点惊讶苟聿明明懂他这样做的意图啊,那还要凑上来骂他两句……

真是不友好。

男人轻笑,“可是这种最直接有效。”

今晚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说,苟家的女儿成为贺家处理边角料的牺牲品——

婚约未定,贺渊当然有可能,但现在看来如果换成贺津行,似乎也不是绝对不行。

这边,苟聿已经推着苟安催促着她去找“同龄人”玩,又被莫名其妙攻击了一下的贺津行这次倒是什么也没说,宽容地放她走了。

三分钟后,果然有侍从带着一大盘五颜六色的鲜榨果汁来到苟安身边……

在周围人抓着她狂轰乱炸的发问声中,慌忙之间,她头脑发昏地选了另外一杯苹果汁,忘记了最开始她最喜欢的其实是橙汁。

……

苟安好不容易开完了“关于我和贺津行纯白如纸的二三事”记者招待会并找到贺渊时,发现这个小孩倒是很会社交,短时间内便和唐辛酒、周雨彤等人打熟,此时正凑在一起,相聊甚欢。

千金团成员看见苟安回来,纷纷双眼发光,然而没等他们发问,她率先伸出手做出禁止发问的手势:“别问,累了!”

周雨彤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白色的小礼服在她的蹦跳下像是翻滚的海浪泡沫,她拉着苟安的胳膊,笑嘻嘻地问:“翘屁股叔叔的胸肌温暖吗?”

苟安耳朵要燃烧起来了,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

“在贺总拉住你的手的那一刻,再也没有人敢说你这那的了!”周雨彤说,“贺渊,你说对不对!”

贺渊也是个好脾气,此时微笑着站在一旁,听所有人在调侃苟安逆风翻盘,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舞伴被长辈带走是件什么值得计较的事情……

相比之下,他的社交圈并不在江城,其实压根无所谓他在这边的风评。

再说了,被贺津行压番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毕竟他跟谁比,显然都是“更好的那一个”。

看啊,同样的年龄,贺家这位含糖量超标的小绵羊,却不知道比某些很在意流言蜚语、又以为自己能拯救全世界的幼稚少年高级出多少倍。

“姐姐,也来一起。”贺渊轻推苟安的胳膊,将她推向更中央的人群。

“你们在干什么?”

苟安的不远处,几个人正弯腰疯狂写小纸条,然后把纸条折起来扔进一个抽奖箱里。

“距离晚上零点的成年礼宴祝词还有几个小时,所以预热接下来小游戏!”唐辛酒说,“总得找点乐子嘛?”

成年礼宴的顺序是,当晚宴会开始会有开场舞,开场舞之后到零点之间都是自由活动时间,然后零点会有长辈发表成年礼祝词。

跨越零点后,象征着又一批世家继承者们要在江城冉冉升起。

而这些年来,大家默认开场舞后就弄点小娱乐打发时间,讲道理现在的“同龄人”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喜欢跳舞,玩的游戏倒是刺激又变态。

正如此时一群人正在制作下一个游戏的项目——

真心话大冒险已经过时了,喝到酩酊大醉也不是登船的第一个晚上该有的体面行为,今年他们搞出了比较新的花样:借物游戏。

大概就是等到了游戏时间,大家就分别从纸箱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会写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规定时间内,找一个随便什么人,把纸条上的东西借来。

纸条上的东西有袖扣,皮带,太阳眼镜,戴眼镜的人,背LV的人,红色的高跟鞋(左边)、指定品牌的名表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后三个借来东西,或者是没能成功借来指定物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明晚负责AA平摊酒吧夜场全场酒水。

游戏不设任何限制,唯一的规矩:为了趣味性,所有的指定借物都不能找直系亲属借。

苟安亲眼看见周雨彤嘻嘻笑着,在一张粉色的便签纸上写“想和他(她)睡觉的人”,然后把这张纸条扔进了抽奖箱子。

这种借物小游戏,本来就是趁机表白或者滋生暧昧八卦的最佳途径。

周雨彤把苟安拉到一边,小小声地说:“一会儿选的时候遇见粉色的纸条便签记得丢回去哦!因为都是我写的,噫嘻嘻嘻,我写的能写什么好东西?”

苟安:“……”

苟安:“我谢谢你的诚实。”

贺渊随便抽过一张便签条,一连写了十张“姐姐”扔进抽奖箱,转过头眉眼弯弯地冲苟安笑:“如果我抽到自己写的,那就是天大的缘分,到时候姐姐要丝毫不抗拒地跟我走,好吗?”

苟安很难控制自己不微笑,抬起手揉揉他的头发,小孩的自然卷从她手指缝隙之间拂过。

隔着一张桌子,将两人互动尽收眼底,苟旬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评价:“不要脸。”

苟安根本懒得理他。

贺渊吹了吹便签条上没干的字迹,懒洋洋道:“自己不知道珍惜,还觉得别人珍惜是什么天大的错误……姐姐,这个世界真奇妙,你说是不是?”

说好的中文不怎么行呢?

苟安捂着嘴笑了起来,不远处苟旬动了动,手攒成了拳,看着想发火,但是还没来得及动弹,就被陆晚拦了下来。

苟安:“……”

陆晚居然还在。

这一晚各种兵荒马乱,后半段她和贺津行共舞时这位女主完全隐身,于是苟安这才想起来这号人,看到她雷达先响,条件反射地在想:对了,我保镖呢?

回头去找,发现保镖就站在自己身后,此时两人四目相对。

夜朗:“?”

苟安眼珠子转了转,冲保镖先生露出一个微笑。

夜朗:“……”

这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他后悔自己刚才应该走开一些,在这种不可能突然有人拔出一把刀的场合,其实稍微也不用站她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