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77)

而后。

他转身向着不远处一袭白裙的少女走去。

……

陆晚站在船舷边正在喂海鸥,海风吹起她的裙角,她抬起手压住遮阳帽不让海风吹飞它,帽子一角掀起来,露出她白净的脸蛋。

群鸟飞过,偶尔悬停啄食她手上的面包,她掰碎面包屑洒开,鸟类羽毛扑簌声就将她淹没——

故事中的女主角似乎永远都是这样,谈笑风生间,就成为别人眼中最美好的一副画。

苟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陆晚正像是迪士尼公主一样展现自己亲近大自然的魅力,忽然余光看见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近。

她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见夜朗的脸的第一秒,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冲着他挥挥手:“阿朗,你也在这里呀!”

面对这张笑脸,夜朗有点迟疑。

回头看了眼站在屋檐下的苟大小姐,后者正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作为被殃及的池鱼,夜朗瞬间对贺然讨厌多了一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过多的借口或者虚伪的寒暄。

“晚晚。”夜朗显得有些突兀地开口,“帽子借我。”

陆晚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下,紧接着露出了一个迟疑的表情:“什么?”

夜朗指了指她头上的遮阳帽,面无表情:“这个。”

陆晚也跟着指着帽子,脸上的不解变得更加生动:“这个?草帽?你要?”

头上的草帽带着大大的帽檐,草色编织,形状是无须质疑的女款——就算不看帽子的形状,上面作为装饰的两颗可爱的草莓和小兔子,也和面前冷着脸、身着西服的人丝毫不搭。

脑袋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陆晚茫然地用一根手指顶了顶帽檐,看了看天空……是今天太阳太大了吗,把夜朗晒昏了头。

正当她万分困惑时,像是听见了她内心的疑问,面前的人生硬道:“不是我,是苟安,她说晒。”

陆晚下意识侧了侧身,从面前门板似的人身侧看见在他身后七八米开外的地方,站在阴凉里的小姑娘……

她浑身上下现在连一根睫毛都不在太阳下。

陆晚整个呆住:“苟安,要我的遮阳帽?”

夜朗也觉得这个事荒谬到他一秒不想多纠缠,“是,给我。晚点我再买一个还你。”

声音硬邦邦的。

好像还有点不耐烦,也不知道这份不耐烦是冲着谁去的。

陆晚犹豫了下,但是没有说太多,弯腰伸手摘下自己的遮阳帽,一阵海风吹来,将她失去庇护的柔软长发吹的有些凌乱。

她双手将遮阳帽递给夜朗,在后者即将接过去时,终于没忍住,小声说:“做保镖的话,要到这个程度吗?”

“什么?”

“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

“她好像很讨厌看见我和她认识的任何人同时出现在某一个地方,每次都要大发雷霆或者做些什么,想想上次在冰淇淋店里——”

不。

冰淇淋店那才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是在我家的衣柜里,看到你之后,她就像是被恶鬼上身。

从此,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的好脸色。

夜朗在心里一大串的补充,但还是闷不吭声。

“可是我们只是正常的说话而已,为什么这样她也会不高兴呢?”

“……”

因为我和你说话,所以苟安不高兴?

夜朗对她这个理解角度感到新奇。

立刻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苟大小姐,果然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大概是在说:你们说够了没?

“……”

“不过你还是有点特殊的。”

夜朗重新将目光投放在陆晚的脸上,很难说服自己要装得不在意。

可能是他奇怪的目光过于直白,陆晚笑了笑,“反正苟安看见我和贺然或者苟旬在一起都没那么生气……多数情况下她会骂他们,但不会使唤他们来找茬,试图让我也觉得不痛快。”

“……”

是吗?

确定不是觉得保镖好欺负?

夜朗想也不想直接否认,“她应该只是单纯的讨厌你。”

陆晚:“……”

对于面前的人说话的直白,陆晚有些哭笑不得,捏紧了手中的帽子,“所以,我都提醒你了啊!”

“嗯?”

“我说,大多数情况下,苟安‘不会使唤他们来找茬,试图让我也觉得不痛快‘,”陆晚不得不把话说清楚,“还不够明显吗,我的意思是,这个帽子你明知道我可能会不高兴,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要借走拿给她吗?”

夜朗想也不想:“我会再买一个给你。”

意思就是:现在,就是得要。

“可是我也是会觉得晒的呀!”陆晚小声嘟囔了一声,却还是在夜朗做出回应前,扬起笑脸,将手中的遮阳帽塞到夜朗怀里,“好吧!还是保住你的工作更重要,喏,给你给你!拿去交差吧!”

夜朗拿着帽子,半晌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应该礼貌地道歉——

毕竟莫名其妙要了别人的东西。

但是陆晚看上去除了刚才一瞬间的失落,好像也没有特别不开心的样子。

于是夜朗抬手扬了扬手中的帽子示意感谢,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去了,他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脸上的情绪,背过身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

夜朗只是离开了大概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苟大小姐就被迫陷入了某种意外的忙碌里。

她意外地被一个二世祖缠住了,是那个徐家的大儿子,叫什么名字苟安都不记得,只记得他家里跟自己家业务撞车,本来就是竞争对手……

这就罢了,这家的女儿徐柯很讨人厌,学人精,还到处说她的坏话。

苟安上个月倒霉那几天,就她在各种社交平台指桑骂槐蹦跶得欢。

“我妹妹想要来问问你,你的项链是什么材质。”

眼前的人自以为很有魅力也很会聊天,抓住了让苟安今晚成为众人讨论中心的重要饰品,他大概以为夸奖这根项链会让她很开心。

事实上面前的人却蹙着眉,满脑子“关你什么事,走开”,但出于礼貌,她没有这样说出口,当场赶人——

直到面前这个人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方便加个微信吧,可能后续我也会定一条同样的项链送给我妹妹当生日礼物……”

苟安终于忍无可忍,刚想开口让他滚远点。

“订不到哦。”

在这人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他笼罩起来。

缓慢的成熟男声在身后近在咫尺的距离响起。

“是花了点心思才从陈近理手里弄来的设计图,只做了这一款联名,所以再好看也只有这一条……所以,不好意思。”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一如既往地温和,苟安回过头,便看见原本应该在楼上甲板和老头子们一块儿打高尔夫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跑下来了。

尼玛的,不会是因为看见了陆晚才跑下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