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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29)

“喂,人都没齐你开什么酒,我让你开了——”

不耐烦的声音在他蹙眉对视上一双如同小鹿一样慌张的红眼时戛然而止。

包厢的嘻哈笑声在看清楚服务生的脸的那一瞬间也归于宁静。

如果说贺津行是一出场就能震慑全场的虎,那么贺然贺小少爷至少也是当一山之主不在场时,最能说得算的豹。

年轻,强壮,正初具锋芒。

每个人都有些茫然又不知所措地视线在陆晚和贺然中间来回转动,大概也没人能想到剧情的走向是这样的——

在夜未央这种鱼龙混杂地方遇见了贺小少爷的前女友当服务生,哈?

此时包房里,每个人都恨不得原地蒸发,而眼中一片平静的只有苟安。

她已经坐回了沙发上,扫了眼被贺然上一秒爱不释手、此时毫不犹豫放下的那个价值四千多块的摩托车头盔,又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皮子底下正上演的一幕——

【她在声色场所,身姿狼狈地打工,意外被他遇见,已经分手了本该冷清冷意的他,却因为占有欲与醋意爆发,彻底大发雷霆】。

如此烂俗戏码。

作者有话说:

小叔:车太香,不喜欢

安安:多演点,我爱看

第17章 贺先生,请带我走

贺津行能安什么好心主动操心晚辈的感情?

几秒的对峙,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周彦几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他转过头目光闪烁地望向苟安。

周彦几转头动作有点大,连带着其他人好像也被突然惊醒,纷纷看了过来。

可惜只有周彦几是真情实感的为她担忧,而其他人则是看热闹,甚至多少沾点幸灾乐祸。

——在过去的日子里,贺然对陆晚有多好大家有目共睹,不仅天天围着她转,有人说她闲话时也第一时间站出来,所有人都说贺小少爷呀,都快变成了陆晚的舔狗,让他往东,就不会往西。

是呀是呀,都这样了哪能那么容易就放手,昨夜贺然莫名其妙官宣了苟安,怕不是内有隐情?

众人兴奋在心里猜测,然而当他们以为要发生什么,周彦几却直接站起来喊了苟安的名字。

苟安抬头看着他,意识到他是想带她走,动了动唇还未来得及搭腔,贺然出其不意,踹了周彦几一脚。

刚抬起屁股的年轻人被一脚踹回了沙发上。

“人还没齐,晚点再开酒。”

贺然面无表情地对死死握着洋酒推车的少女说,语气自然,就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

陆晚面色肉眼可见地变苍白了一些,捏着开瓶器不知道该出去还是该在旁边等着,不知所措的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中,贺然顺手把那瓶已经开了的酒随便塞给了某个酒量不错的二世祖,随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又坐回沙发上——

好像是不准备搭理陆晚为什么今晚会出现在夜未央这茬了。

包房里很快恢复了刚开始的热闹,男生们凑在一起总有的讲不完的话题,什么游戏机车打篮球,原本的低气压一扫而空。

贺然挤走了周彦几,自己往苟安身边一靠。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贺小少爷又要作什么妖时,少年人沉甸甸的脑袋已经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腻腻歪歪地说:“媳妇儿,给我上某宝弄个定制贴纸,我要在你送的安全盔上贴你的名字。”

他声音不高不低,只是陆晚在的距离必然能听见。

苟安:“……”

从未见过如此顺其自然的被当枪使。

从今天开始,别叫我恶毒女配,叫我□□。

专业突突女主小心脏,攻击之处主打一个支离破碎。

陆晚缩在角落里,已经纠结地拧起了自己的裙边;

而靠在她肩膀上的少年人懒洋洋的,长腿舒展开,漫不经心的视线锁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斑驳处,长长的睫毛耷拉着,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贺家的男人都长得好。

可惜了,苟安都惹不起。

用一根手指勾了勾贺然的下巴,后者似乎有些意外,抬眼望向苟安的时候,眼中还有茫然——

只是这会儿他的脑袋靠着她,距离太近了,掀起眼皮子未免见到她淡色的唇瓣,和细得看不见毛孔的白皙皮肤。

贺然愣了愣,倒是真的回过神来,从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

“想去管她为什么在这里,你就去管。”苟安平静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在这要死不活地跟我演戏。”

贺然盯着她,沉默了几秒。

当苟安以为这位贺小少爷被揭穿了要大发雷霆时,他却只是薄唇一动,说,“没有。”

“?”

苟安被说得呆了几秒,因为她发现贺然的语气不像是说假话。

没什么依据,就是她下意识的判断。

当然她的判断总是失误。

在她的呆滞中,贺然拉起了她的手,捏了捏,“之前可能真的动摇过,觉得还是解除婚约算了,但是想想确实有点舍不得……我们都维持这个关系这么久了。”

“小叔提醒过我,不能既要又要。”他停顿了下,“所以我在发朋友圈叫你媳妇儿的时候,就是做出了选择。”

这话把苟安说得又呆了几秒,茫然地心想男主还说过这话?挺有节操。

此时,某只结束流浪生活后立刻被嘎蛋、这辈子没谈过恋爱的猫开始喵喵叫输出它的看法——

【蕉蕉:跟节操没关系,贺津行能安什么好心主动操心晚辈的感情?是股票不好玩了还是华尔街拆迁了?】

【蕉蕉:他说这话就是为了动摇男配。】

【蕉蕉:男配不被淘汰,怎么轮得到他上位抢女主?】

苟安:……

苟安:对哦.JPG。

苟安:贺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苟安正在心中感慨。

“媳妇儿。”

贺然凑过来又叫了一声,摇晃了下她的手,“别发呆啊,太惊喜了吗?高兴了不,以后我保证不跟你吵架了,好不好?高兴了就叫声‘老公‘听听,嗯?”

“……”

惹,滚啊!

苟安木着脸,一字不语。

房间里灯光昏暗,又开了KTV点歌,乱糟糟的,此时人们压根不知道苟安和贺然凑在一起说了什么,大家只知道他们靠得极近——

贺然在说什么,苟安像是为了听清楚把头往他那边偏了偏。

然后苟安一脸麻木地推开他不断凑近的脸,被拒绝的那位少爷还不怒反笑。

两人看似亲密无间。

而且从头至尾,贺小少爷是真的看都没看角落里的陆晚一眼。

……

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逐渐接近午夜十二点,马上就要切蛋糕了。

这一晚上光贺然所在的包厢就开了二十万的酒,这算下来,这一晚陆晚一声不吭少说赚了三万多块,足够解决她的任何燃眉之急——

哦,为什么知道她有燃眉之急?

压根不需要什么剧情提示,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不急钱,陆晚的性格压根不会出现在夜未央这种和她仿佛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