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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268)

无论如何这场火会烧起来的,对吗?

这就是最终上演的,人祸。

陆晚拿着手机,看着朋友圈里对今晚即将震惊江城的大新闻毫无反应,人们在朋友圈更新着刚看的剧,今日去的地方,刚刚喝的一杯奶茶……

她微微眯起眼,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她所在的高层公寓的落地窗往外看的城市景象。

配字是:「眼熟。」

是真的眼熟,梦境里,她曾经去过贺氏三十一层的办公室,那里有很大很大的玻璃窗,从玻璃窗往外看,看到的城市街景和此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梦境在落地窗的倒影里,她的身后站着身材高大的男人。

而此时此刻照片中,只有她孤身一人。

一切真的会回到正轨吗,她的梦境是否会成真?

陆晚胡思乱想中,家中门铃被摁响——她一个激灵,恍惚的脸回过神来,这个时候十二万分的警惕,她踮起脚从猫眼看出去,却是一身休闲服的夜朗。

此时此刻,他站在她家门前,耐心地等待。

啊,是啊,梦境中,也有夜朗。

他就像是一个骑士,一个大哥哥,始终守望在她的身后……

相比起现在几乎算是陌生人的贺津行,与她几乎反目成仇的贺然,又或者是虽然好过一段时间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她说话、屏蔽了她朋友圈的苟旬——

夜朗,确实是同她最亲密的那个。

而他最近对她的态度很冷漠,此时却忽然出现在她家门前,是所谓的修正已经开始了吗?

陆晚打开门,走廊外,面容精致却眉眼冷漠的男人抬了抬眼,从过长的碎发后,目无情绪地望着站在门后的人。

“阿朗,怎么了?”

漂亮的脸上浮着一丝丝的红晕,她的声音依然柔软,就像是寒风中迎风绽放的小白花,脆弱又坚强。

夜朗没说话,只是把门拉开了些——

那是陆晚接下来,无论如何无法再关上的开合度。

……

斋普区,棚屋区。

苟安蜷缩在床铺的角落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蕉蕉说话,借此驱散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她听见了外面的夫妻争吵的声音,然后门被人打开,又重重关上。

脚步声从两人变成了一个人,应该是这家的男主人也出去参与勒索贺津行的队伍……贺氏大楼距离斋普区并不算太远,半个小时的车程,贺津行也该到了。

苟安心急如焚,不知道他报警了没,希望他不要傻到孤身一人跑过来,那群人会不会扒了他的皮?

火烧起来的话,他又能怎么办?

他再厉害,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他不是超人,他不会飞。

他要是冲进火海里试图找她、救她呢?

毕竟一样的事他已经做过一回。

想到那日狂风暴雨中,与坐在挖掘机中的男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眼,苟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眼万年。

如果他这一次还冒然进来,并且不一定出得去,那她也只能跟他一起手拉手上黄泉路……

他妈的,讲道理她一点都不想死,希望贺津行真的不要搞殉情这个套路。

心中骂骂咧咧,却莫名其妙又要想哭,这个时候苟安难免再次抱怨起系统:我这个恶毒女配为什么一点特技都没有,到底有什么鸟用?

然而系统蠢猫并没有理她。

苟安这才品出一点不对劲,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系统蠢猫刚开始还能正常回话,但是到了最后它的话越来越少,比如现在一样,时常问它问题,都没有一点回应。

苟安察觉到了这一点,终于停止东扯西拉,她坐起来了些,喊了声“蕉蕉”。

系统蠢猫停顿了好几秒。

【蕉蕉:他来了。】

苟安不知道蕉蕉说的“他”是谁。

【蕉蕉:安安,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记住。】

【蕉蕉:你今天必不可能死在这里,这一局是恶毒女配必胜局,你要有这个信心。】

【蕉蕉:外面的谈判几乎就要破裂,那些人的火把已经有一些落在了建筑里,最外层的建筑已经烧起来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

【蕉蕉:我会用最后的时间帮你催动一个普通路人的行动,但你要知道——那不是我的功劳,你要记得这世界上就是讲究因果报应,如果你做好事,幸运就会一百倍、一千倍地返回到你的身上。】

系统小猫咪的声音中,苟安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苟安坐在床上与站在门边的女人四目相对,下一秒,她惊讶地瞪圆了眼:因为这个女人,她认识。

那次在台风来临之前曾经在棚屋区街道口的超市门前与她相撞,被撞飞一米……

在这个女人惊恐的连声道歉中,她一骨碌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头到尾只说了句自己没事,弯腰帮她捡了几个鸡蛋。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面。

那个女人红着眼,脸上的沟沟壑壑在夜晚的顶灯下变的更加明显,她冲着苟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早就知道她醒了。

“他们疯了,真的疯了。”

中年女人上前一步,还是碎碎念地说话,一边找到来剪刀,在苟安畏惧地后缩时,她说,“小姑娘,你别怕。”

她撕掉了苟安嘴巴上的胶布,剪开束缚她手脚的麻绳。

“他们最开始只说想要弄点钱,我没想到到最后好像所有人都失控……我听说前面的屋子已经失火,正常出去的道路烧起来了,你一会儿出去,往右边还有一条小道,快跑。”

那个女人用手掌擦了把眼泪。

“你出去以后如果要报警,记住我家男人叫李铁,他一辈子没有多大本事,就给我留了一个儿子——我儿子翻年就要考大学,他学习很好,一直是学校第一……”

她说着,突然给苟安跪下,拽着她的裤脚嚎啕大哭——

“我求求你,你是好人,如果你要报警,看在我现在放了你的份儿上,请你把李铁摘出去!我儿子要考大学,他不能有一个要坐牢的父亲!我求求你!”

苟安被她的哭嚎声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办法共情,只能哆嗦索索地先应了……

实则那个男人的名字,叫什么她打开门看见外面的冲天火光就吓到直接忘得一干二净。

外面好大的火。

大到天好像都被烧红了。

明明是将近午夜十二点,却犹如天光大亮,寒冷的冬夜她被扑面而来的火光冲得感受不到一丝冰冷。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简易地图——

就像是游戏地图一样的东西。她所在的位置闪烁着光标,地图的地上有引导线,引导着她向此时此刻唯一的生路。

【蕉蕉:安安,跑,不要回头。】

苟安迈开步子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在一些无形的力量之下,好像全世界的危难都在给她让步。

那些倒塌的房屋,那些坠落的建筑物,没有一个是碰着她,哪怕是烧着她一根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