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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151)

——苟安走向他的倒数第六步和第五步。

他胸前小小一支的绣球花与她手中的手捧花同出一支。

为什么苟安知道呢?

原本司仪给贺津行准备的是栀子花,多么搞笑,原作者在最后关头还想恶心她一下……可是里面临门一脚贺津行自己拒绝了,把那栀子花扔进了垃圾桶,面对众人的错愕,他只是平静地提问:“栀子花和绣球花有什么关联?”

当然毫无关联。

于是最后是陈近理来到休息室,从苟安的手捧花里折走了一小支绣球。

司仪骂骂咧咧,尊重任性的雇主,不得不重新找来缎带,为莫名其妙突然少了半拉的手捧花重新加固。

“贺先生真是粘人。”

她这样抱怨。

——苟安走向他的倒数第四步和第三步。

音乐的声音还在响,全场忽然响起了掌声。

原本婚姻与感情,就像是规规矩矩放在桌案上的纸和墨,好像理应天生搭配,实则默认天各一方,互不相干。

但那如潮的掌声与面前男人此时仿若缀入繁星的漆黑瞳眸里,心中那张纸上忽然像是滴下了一滴墨,墨色晕染开来……

于是突兀的心跳加速,且越来越亢奋,从容的步伐变得有些绊手绊脚——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怦然心动;

突然真正无比感激老天爷为她制定的安排;

跟“背靠大树好乘凉”突然就没有了什么干系,权衡利弊的结果不应该会同时带来心跳声如擂鼓;

一切都顺顺利利;

难以置信原来好事也确实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啊!

原本说好的,嫁他是权宜之计。

是吗?

——苟安走向他的倒数第二步。

他的笑容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眼底完完全全地只剩下身披白纱的她的轮廓。

面前的人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向在场每一位来宾、每一位媒体宣誓,宣誓她独一份的所有权。

这个人,从归国那日便坐在江城所有人眼里的至高处,从来都以俯首姿态垂视众人……

他从此属于她了。

最终她坐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苟安终于来到了贺津行的面前。

手捧绣球,站在他的面前,小姑娘微微抬头。

或许下巴扬起的弧度不够矜持,语气也过于娇纵与傲慢。

在他伸手,轻轻为她揭开头纱,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抖动,而后缓缓望向他,就像是在确认什么。

语气却坚定异常:“贺津行,看清楚了吗,你要娶的人是我。”

无理的直呼大名,却像是挥舞起了手里那支沾满了墨的笔,同时也将他心中的白纸染上了同样的墨迹。

“嗯,我倒是没瞎。”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他含笑调侃。

“我是谁?”

多执着啊。

哪怕声音好像都因为紧张在发抖。

面前的男人唇边笑意加深,一只手捏着柔软的头纱一角,他给予一个毫不犹豫也毫不动摇的回应。

“苟安。”

作者有话说:

歌词来自《lover》,最后一段可配合食用

昨晚那章评论区担忧今日订婚宴出事的气氛,个别宝的语气仿佛恨不得凑个份子钱让订婚宴顺利进行(。不是)阿哈哈哈哈哈

第70章 我反对

……根本没有这个环节!

有人困惑为什么订婚仪式非要搞得像结婚仪式一样, 苟安其实也有这样的困惑,但是面对媒体们兴奋到铺天盖地的现场报道,她稍微有点理解了贺津行的行为——

就像他最开始做的那样,他就是要闹到全世界都知道才好。

对于原著里男人“只是订婚而已, 什么都不代表”的态度有些忌惮, 当苟安将手交到对方伸出的掌心时, 还有些担忧他是不是此时也抱着这种薄情的想法……

“不怕结婚的时候他们没东西可以写了吗?”

“到时候可以有新的花样,”男人嗓音淡定, “别操这种闲心。”

——那这次的花样是什么?

苟安的好奇吞回了肚子里, 因为感觉问出来就是一个flag,明明已经顺利到了交换戒指的这一步, 真的不需要再搞出什么离谱事故。

旁边临时被抓壮丁,超龄当花童的周雨彤都忍不住出声让窃窃私语的两人, “别聊了, 哪来的那么多话!”

贺津行忍不住笑着说“抱歉”, 这话几乎成为他的口头禅, 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诚意。

苟安倒是真情实感的闭上了嘴,看着贺津行从周雨彤手中接过了戒指,戒指的盒子是VE的,她很满意。

在不堂而皇之提问的情况下会闷声不响地主动去自己打听她的事,虽然心知肚明当然是打听了才会知道, 却还是给她一种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深知她的一切喜好的神秘感——

VE家的哪款呢?

经典款first lover?还是Encounter(*邂逅)又或者是更有难度、需要一定消费等级才能定制的Nile(*尼罗河)?

尼罗河就很好。

自南向北汇入地中海, 世界上最长的河流,存在的时间几乎与人类文明并肩而行, 仿佛本身就代表着一种长时间性、永恒不变的爱。

好他妈浪漫, 她喜欢。

虽然金钱这个东西带来的诱惑对苟安来说很有限, 但是不妨碍她就是喜欢blingbling东西的年纪, 看着男人手中握着小小的戒指盒,他就像故意似的,一根手指指尖挑开戒盒一条缝隙——

抬眼便看见面前的小姑娘,像是《神奇动物在哪里》里面那种毛茸茸的、名叫嗅嗅的玩意儿,双眼忽闪忽闪地睁大睁圆,满脸期待地,甚至踮了下脚。

跃跃欲试写在脸上的样子。

……有点过于可爱了。

双眼不自觉地弯曲,贺津行向来是个概念里并没有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这种规章制度的人——所以哪怕是订婚宴——是众目睽睽之下——一首歌曲都快播放完毕,后台走流程的编导已经开始抓耳挠腮,他依然玩心大起。

“啪”地轻微声响,打开的一条缝的戒盒被重新关上。

在小姑娘瞬间呆滞的表情下——

“手滑。”

他毫无责任心、语气无辜。

苟安:“……”

编辑好了文稿界面、调好了相机焦距、像冲刺的短跑运动员一样准备抢占江城顶天婚礼钻戒曝光头条的新闻媒体人:“……”

小姑娘的脸从期待到茫然,然后后知后觉地鼓了起来,成熟的婚纱大概只是一瞬间的迷惑,那张白皙的脸蛋鼓成青蛙一下子就把她拉回熟悉的节奏——

生气了。

贺津行很难控制自己不笑出声,不意外地看见她好像变得更加生气。

要不是会弄乱头纱……强忍着伸出手摸一摸她的头的冲动,男人弯了弯腰,望着她,明知故问:“生气了?”

脸笑的前所未有的讨厌。

然而在一切酝酿成“新娘拎着裙摆宣布订婚取消”这种事故之前,没等待她的回答,他见好就收,干净利落地挑开了手中的戒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