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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140)

盯着面前这张漂亮的脸蛋, 苟大小姐茫然地眨眨眼, 过了片刻表情逐渐古怪。

苟安:“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夜朗有些惊讶地转回了头——

为苟安第一次将他当做一个有心情的人类,向他提问私人问题;

也为她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他心情不好。

保镖先生并不知道,因为过于熟悉,他的情绪大多情况下对于苟大小姐来说都像是一张白纸,晴天和雨天都写在上面。

但心情不好的原因,他也说不清,只是从下午开始没来由的心情低落,他根本不知道原由。

他动了动唇,正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这时候唐辛酒救了他。

背着书包一阵风似的卷过来抱着苟安的胳膊,唐辛酒把她拖到了自己的车上。

“下周就是校庆了,一年到头唯一一次系学生会联合校学生会的活动……想想办法啊,校学生会的可烦死人了,就会指挥人!”

苟安有印象,她在的是系学生会宣传部。

上一年校庆,校学生会干的蠢事是让各系院每个系出八张海报,四张用来贴校内,四张用来贴别的高校外联……

然后一共只给了两天时间。

那会儿苟安还是大一的干事,凡事亲力亲为,差点没忙吐。

“这次指挥我们什么了?”

“这次指挥咱们的是甜品台。”唐辛酒说,“上周贺老爷子过寿,你家那个甜品台不是做得很好吗,所以贺然惦记上了。”

苟安蹙眉,在学生会两年了头一次冒出“怎么给这种人当学生会会长”的念头。

百十个人这种规模的大型甜品台已经够忙活一阵了,A大光院系都十几个,那得多大的甜品台才装得下?

当他们海洋生物学院的是新东方分校?

“甜品台是什么?我加入的难道不是宣传部?当初申请入部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只需要画一下海报贴一贴通知——”

“确实很离谱,但现在是系学生会荣辱与共。”

“别荣辱与共了,几万人的甜品台,你告诉我怎么做?就躺平任辱吧,问就是做不来,不会做。”

“买现成的,买现成的啊!”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市中心,苟氏旗下某家酒店附近,远远的就闻到黄油的香味充数着整条街,这熟悉的味道让苟大小姐下意识停止脚步,回头看了眼。

身后的保镖先生投来不明所以的一瞥。

售卖蝴蝶酥的西点烘焙门口已经排起了大队,这家依附苟氏旗下五星级酒店的烘焙店制作的蝴蝶酥已经算是江城的网红伴手礼,每天下午三点半限时限量限购供应,许多人早早就来店门口排队等待,晚来一点儿也许就会扑个空。

——好吃是真的好吃,就是这个东西引起了苟大小姐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她二话不说拎着唐辛酒的胳膊往回走,唐辛酒嚷嚷着来都来了,哪怕校庆不能让大家人均免费来一个,现在排队买一个总不过分!

十分钟后。

苟安拎着几个红色的纸袋从队伍中挤出来,想不通在家里打个电话就能得到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在寒风中排队——

臭着脸,一个纸袋塞给唐辛酒,另一个纸袋扔给了夜朗。

夜朗:“?”

苟安:“?”

夜朗接过了纸袋,面无表情:“不爱吃甜。”

苟安:“?”

苟安:“装什么装?”

夜朗被骂的非常茫然,他确实不爱吃甜的,并没有装。

……

苟安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傍晚。

认真想了一万个方案,好像也接不下校学生会给布置的任务,于是苟大小姐想着跟贺然商量一下解决办法,顺便问问他是不是脑子有病这样异想天开,谁家正经学校校庆还弄甜品台,又不是结婚宴请。

到了贺宅,作为贺津行的新晋准未婚妻,苟安自然受到了欢迎——

除却贺然的亲妈显得有点尴尬,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苟安,以前总觉得自己的儿子配她绰绰有余,苟家的女儿家庭背景很好,但她这个人优雅不足,活泼有余。

但往常逢年过节,苟安进屋,如果老爷子不在,小姑娘都会第一个跟她打招呼,然而今天却没有……

微笑又机械地按照顺序对每一个长辈问好,轮到她时,是一个不前不后的顺序,生疏得不行。

苟安坐了一会儿没等到贺然,就准备先离开,结果人刚走到玄关,就听见外面摩托车排气管巨响,头上带着当年那个苟安送他的X15安全头盔,少年跨坐在摩托车上,歪脑袋看她。

苟安站在贺家的院子里,两人一个简单的对视。

贺然问:“找小叔?那么粘人,他没那么快下班。”

语气僵硬,难以掩饰的嘲讽气氛让苟安多看了他两眼,知道这货误会了什么,却也完全懒得跟他解释。

虽然他可能觉得用恶意和刻薄能够很好的将自己伪装起来,但是头顶上【友好度:75】的字样,毫不掩饰地出卖了他现在大概嫉妒得快要疯掉。

“不是。”苟安看着头盔缝隙中那双因为惊讶缓缓睁大的眼,“我来找你。”

刻意停顿了下,在贺然一瞬间燃起希望时,他看见站在他家院子栅栏后,小姑娘冲他笑,露出一颗小小的犬牙:“我来问问你脑子里怎么想的,给我们系学生会安排甜品台的任务——学校大几万人,你当我们的人平日里喂鱼喂习惯了,所以喂人也没问题?”

果不其然,那双明亮的眸中蹿起的火焰迅速熄灭。

苟安就喜欢看他情绪大起大落,招猫逗狗的快乐又回来了。

而此时,贺然盯着苟安看了一会儿,半晌,显示显得灵魂出窍似的说了句:“哦,就随便做一点摆个样子,没让你们喂饱全校每一个人——”

声音突然停顿下来,他犹豫了下,伸手摘了头盔,头发有点凌乱。

头盔放在了后座上,摩托车后座原本改成了不能坐人但是造型更好看的驼峰,但是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规矩地改回了又能坐人的后座……

只是改回来以后也再也没坐过人罢了。

听完他说的话,苟安“哦”了一声,贺然停好了车,长腿一翻下车来,就看见苟安跟他摆摆手:“那没事了,再见。”

如此冰冷无情。

以前总是有事没事找话凑到他跟前的人,如今居然已经变成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对他说。

贺然的胃部翻滚了下,从心脏紧缩带来的不适,大概是通过流通心脏的血液传递传输,全方位地霸凌了他的五脏六腑……

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拽住了苟安,面无表情地说:“聊聊?”

苟安不知道和这个人有什么好聊的,但他捉着她手肘的力道一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只好点点头。

天空飘了一点小雨,在初冬季节淋雨容易感冒,两人一块儿回到了屋檐下,但是因为别墅里太多人,他们都没进屋,而是选择就站在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