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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124)

下一秒就是脚碰到了马镫,条件反射地踩在上面,翻身就趴在了马背上。

苟安:“?”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在搞什么。

苟安已经像是遭土匪似的突然被扔上了横空出现的男人那匹传说中(实际上好像确实是)性格极差的马背上。

最开始就被拒绝的贺渊坐在马背上歪了歪头,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意外。

夜朗低头看了看自己瞬间空出的那只手,脸上剩余的是片刻的迷茫。

全程只有周雨彤来得及发出“鹅”地一声窒息声,代表了整个团队发言。

贺津行翻身上了马,稳稳坐在苟安身后,懒洋洋的声音就在她耳后响起:“愣什么,缰绳递给我。”

苟安微微侧头,就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淡淡木质香后调钻入鼻中,记忆中还会混杂的烟草味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木质香更为凸出。

她迅速把头拧了回去。

根本不敢看众人是什么表情,就听见周雨彤干巴着声音喊了一嗓子“看电影呢还看,走啊”,马蹄声陆续哒哒响起。

身后人气息笼罩上来本就让人窒息,这鸦雀无声的团体和单独的马蹄声,现在随便哪件事好像都能要了她的命……

苟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伸出手推了推身后的人,“干什么,下去。”

其实是想说“放我下去”。

只是无论怎么说好像都算不识抬举,原本都做好了准备换来一顿阴阳怪气或者干脆掉个友好度,没想到身后的人好脾气得很,勒停了马,“行。”

苟安等他扔自己下马,没想到他自己直接翻身下去了——

只是下马前借力扶了一把她的腰,还飞快地报复性用劲掐了一把。

苟安疼得弯腰弓成虾米时,两人的动作又引来已经强行不看他们走在前面的人们注意。

回过头看着苟安坐在贺津行那匹出了名暴躁的黑马背上,按理说比马更难搞的主人正牵着缰绳在前面用两条腿引路。

周雨彤晃了下,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而罪魁祸首不顾身后人浓重的后悔气息,还好像心情不错地冲着晚辈们挥挥手:“她不让我一起。”

苟安:“……”

众人:“……”

贺津行:“你们先走,不用等也没关系。”

众人:“……”

先走?

现在就想靠边停马掏出手机现场拉群疯狂八卦。

……

过去几十年害怕的东西今日突然得以接近,这对于苟安来说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全新的封印,点开了新的技能树。

当她在晚餐的桌子上,抱着苟聿的胳膊说“爸爸我也想养一匹马他们都有”的时候,(撇掉最后去蓝莓园路上的离谱事件)这一天对于她来说可以算的上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却不知道贺家因为她的事陷入了一场鸡飞狗跳。

起因还是贺渊今天发的那一组朋友圈照片,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和官宣有什么区别?

所以贺津行前脚刚送走侯与宁,一回到套房,就被贺老爷子叫到了庄园的会议室,一进房先看见老爷子举着一壶茶在浇灌茶宠,俨然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昨天半夜下飞机坐了两个小时车从机场到庄园,今天起来马不停蹄见了侯与宁,爸,哪怕我年轻也不能被你们当陀螺似的每天待机24小时吧?”

“见到侯小姐了?”

“见了,人家有喜欢的人,麻烦你们以后不要再乱点鸳鸯谱。”

贺津行勾过距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不怎么守规矩地坐下了,只是脸上神色不太好,像是确实对这件事有点不高兴。

“这个事也是你自己先在媒体上胡说八道引起的,你现在又在埋怨谁?”贺老爷子哼了声。

贺津行现在是真的累了,指尖轻扣了下桌面,打了个呵欠,示意老爷子有话快说,别绕圈子。

面对这个小儿子放浪不羁的模样,贺老爷子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年他母亲去世,和家里一言不合离家出走,三年了,自己在美国自生自灭还混出一点名堂……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哪怕贺津行不回国就在那边另起炉灶,如今的造化也不一定就比他回来之前的贺家差到哪去。

没人知道他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就好像半月前,他前脚刚露出一点要动春心的模样,后脚就被那些踊跃争取的人吓到了国外去。

贺老爷子知道这时候催他也催不动,只好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行,你自己不谈恋爱愿意单着谁也管不动你,但是你晚辈的事你能操心一下吗?”

听到“晚辈”二字,贺津行目光闪烁了下,偏了偏头,“嗯”了声,目光扫了过来。

贺老爷子拿出自己的手机——作为老年人他用智能机用的还是挺溜的,眼下屏幕上打开的,赫然便是今天贺渊发的那组朋友圈。

照片上,阳光灿烂,少年少女气氛和谐。

贺津行扫了一眼,十分有礼貌才忍着没冷嗤,只是面无表情地把在他看来十分碍眼的手机屏幕锁上,“怎么了?”

“当初贺渊回来我也真没那么想,总觉得有安安陪他跳个成年礼宴开场舞就很好,没想到他们现在相处的好像还挺好。”

“挺好是什么?”

“就是有戏。”

“判断标准是什么?”

“?什么判断标准,这东西还要什么判断标准,以我吃了七十几年的大米来的丰富经验可以吗?”

“您吃了七十三年的大米来的丰富经验可以省省了,毕竟以前在您眼里,苟聿的女儿和贺然也相处的挺好……然而据我所知,他们俩连牵手都不超过五回。”

这回答过于犀利,贺老爷子当场被噎住,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桌对面的小儿子率先不耐烦,蹙眉把衣领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别瞎琢磨,他们不合适。”

贺老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杯“啪”地摁回去,“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不合适人家能一块儿跳开场舞!”

“就跳了一支舞。”贺津行嗤笑,“严格算起来,她和我跳那支音乐时长还多23秒。”

贺老爷子听他这回答,气的吹胡子:“胡说八道什么你!别笑!严肃点!”

贺津行稍微收敛了笑。

不过这问题也不大,毕竟从踏入书房的那一秒,他的双眸就透着一股生人莫近、废话莫言的冰冷,哪怕是笑,也是黑沉沉的眸深一片。

贺老爷子拼命把手机往贺津行手里塞:“除了跳开场舞,今天下午他们也相处得很愉快……我听说苟安一直很害怕马的,今天下午还去主动摸了贺渊的那一匹。”

手机屏幕再亮,手机里除了下午那张贺渊已经发了朋友圈的、他和苟安互动摘发带上某样脏东西时的合照,还有一张不知道是谁发来的抓拍——

照片中少女笑颜明媚,伸着手去触摸不远处的白马,马背上,一身骑装的少年垂眸,唇角挂着微笑看自己的马与人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