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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15)

边跑圈边说小话。

黎星川:“我居然感觉还好。”

罗颂:“是啊,主教官是个好人啊。”

林锦荣:“估计偷跑的人挺多的,咱们也不是个例。”

军训基地的操场很大,对于不爱动弹的人来说,五圈可是要了老命。这三位却有备而来,罗颂是个踢足球的灵活胖子,林锦荣190的中锋大高个,黎星川会锻炼爱打篮球,都有运动习惯,还算轻松地把惩罚完成了。

跑完出一身汗,淋浴间热水只供应到十点。

黎星川顶着凉水冲了个快澡,哆嗦地冲回寝室,这个点熄灯了,但所有人都没睡。

“去哪了啊?”

“你刚洗澡还有热水吗?”

“是不是跟美女学姐出门约会了?”

“去你的,别造谣,学姐跟我说了两句就回去了。”

黎星川笑骂一句,跟几个人解释起自己跌宕起伏的夜宵之路,大家都表示没能吃上烤串很惋惜。

他爬上床,和学校宿舍里一样,和季望澄是隔壁床。

俩人都睡在靠扶梯这一头,脑袋挨着脑袋,中间只隔了一点点距离。

黎星川:“睡了没?”

季望澄:“没。”

黎星川:“哪里不舒服吗?”

季望澄:“没有。”

“你好像没什么精神。”黎星川说,“都不说话。”

宿舍里还有键盘声,老化的电风扇转起来发出下了雨一样的声音,李玄知在下面戴着耳机看女主播,十分入迷。他们咬耳朵般的轻微交谈声,仅容两人听见。

季望澄沉默几秒,说:“我本来就这样。”

语气淡淡的,天生的拒人千里,又有种自暴自弃的意味。

黎星川翻了个身,一时半会想不到很好的应答。

刚洗过的头发没完全吹干,淡淡的薄荷味,迈过护栏,轻悄悄地蔓延到季望澄的鼻尖。

他闭上眼睛。

耳边呼吸声平稳,他知道自己让闪闪感到为难了。

大约半分钟后,黎星川坐起来,胳膊伸向挂在围栏上的衣服。

季望澄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点脆,像是动了塑料袋。

拿完东西,身边的人又躺下了,木质床板和铁围栏随之发出很轻的“吱吱”声。

下一秒,微凉的塑料包装,贴上他的脸侧。

“给你买的。”黎星川说,“主教官没搜身,放在兜里,就它侥幸逃过一劫。”

那是一包八宝糖。

五颜六色的糖球挤在透明袋子里,卡通人物LOGO没心没肺地冲着季望澄大笑。

黎星川小时候喜欢吃八宝糖,每次见到他,总要往他兜里塞一把。

他的吃穿用度很精细,此前从没见过超市里卖十块钱一大包的彩色糖球,很珍惜地收起来,后来保姆说这是便宜糖果对身体不好,他也没丢,一天一颗慢慢吃完。

这种行为被黎星川撞见,理所当然地理解为喜爱。其实他对甜的食物并无偏好,只是觉得闪闪喜欢,那大概是一样很好的东西。

季望澄撕开八宝糖包装袋。

那点郁气,仿佛也随着“刺啦”一声的撕扯动作,尽数散去了。

李玄知摘下耳机,转头。

自从黎星川回到军训基地,盘旋在窗外的黑影就收敛了大半。

而现在,风停下来,夜空也恢复了应有的墨蓝色。

——明显到这种程度,想必蠢笨如单白,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包装袋的声音!难道是薯片吗?谁有吃的?!”

单白猛然开口,嗷呜一声,大声嚷嚷道,“我好饿!求投喂——”

李玄知:“…………”

作者有话说:

李:我佛带不动猪队友,求你闭嘴吧

第9章

为期14天的军训结束了,校园生活步入正轨。

黎星川早就被校文艺部内定,不过还是走了个面试的过场。此外,他又加入了篮球队。大学生活忙得莫名其妙,分明没什么正事,每天却到处跑,到晚上拖着一身疲惫回宿舍。

除了部门活动,他时刻和季望澄结伴同行。

季望澄话少,两个人待在一起,一半时间都是沉默的,但丝毫不显得尴尬。

计算机系上的都是大课,小课不多,班级内部的关系自然比较一般。

黎星川在交友方面天生有技能点,很快和全班混了个脸熟,为数不多的女同学也喜欢跟他开玩笑;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季望澄完全离群的态度。

他不开口的时候,气质便格外冷漠,仿佛连轮廓都是冰刻出来的。

寻常的白炽灯光落到皮肤上,凝成一层霜,泛着白茫的冷雾。

这样的气场,让人很难心生主动接近的念头。

但季望澄长相如此优越,是注定要得到多一分关注的。

对季望澄好奇又不敢靠近的女生并不少,有一个小课就坐在他们前排,名叫潘家宜。

趁着下课季望澄离开座位的间隙,她偷偷向黎星川打听八卦。

潘家宜:“季望澄有女朋友吗?”

黎星川:“据我所知,没有。”

潘家宜:“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黎星川:“我不知道啊,你直接问他吧。”

“我怎么好意思问,你帮我问问吧?”

黎星川学着她的语气,重复道:“我怎么好意思问!”

潘家宜猜测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转移了话题:“哎,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从小就是邻居吗?一直上一个学校吗?”

这个问题,黎星川终于答得上来,刚想说话,季望澄回来了。

刚刚还问个没完的女生立刻不说话了,转回身,摆出一副十分文静的学霸样子。

在季望澄稍显困惑的目光中,黎星川忍住笑,用圆珠笔的尾端轻轻戳了下他的掌背。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

-

那年,黎星川上小学一年级。

黎淑惠和郑远的婚姻名存实亡,两人分居,作为倒插门女婿的郑远搬出去住,他自然而然跟了母亲。

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母亲,黎淑惠都不合格。

她自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并未因此长出一颗柔软的心,浑身上下都是吹毛求疵的公主脾气,一点点小事都会发火。

任何事情让她感到不爽,她就会找理由打骂儿子,其精神状态和某国电视剧里满口“西八”的疯女人别无二致。

在黎淑惠口中,黎星川是“那个姓郑的杂种”的后代,身怀劣等血统,做什么都错的,理所当然要接受母亲的“教育”。

她那时候已经开始沉迷钻研玄学。老祖宗传下来的易学文化,非但没能改变她扭曲的心理,反倒给了她更多巧立名目打击黎星川的灵感。

学校组织的春秋游,是孩子们最期待的日子。

不收费,但黎星川从没去过。

因为黎淑惠会提前一天打电话给班主任,抱歉地表示“儿子身体不适,春游去不了了”——这么一点人人都有的、唾手可得的快乐,她都不想让黎星川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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