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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2)

但还是可惜了,原本还以为姜清元能为国内再添一员九段棋手的。

“师父,”实习生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再怎么说那不就是个助理吗,您一口一个‘江总’,看给他喊的,那眼高于顶的模样……”

他实在忿忿不平:“再说姜清元现在在围棋界也不算什么咖,他一个助理……哎呀!”后脑勺挨了一下。

“臭小子。”老徐骂他一句,兀自转身往回走:“他不是姜清元的助理,他是姜氏集团那个姜女士的助理。”

曾有小道消息爆出,棋手姜清元私下生活奢靡挥霍,光是一个月保养那双用来下棋的金贵名手的花销就五位数。

这都与他背后有个庞大的家族集团脱不了干系。就职业棋手赚的那三瓜俩枣,人家还真看不上。

“姜女士那个位置,身边的哪一个不是‘总’的?”

这季节,外面的冷空气还是强。他缩了缩脖子。说话间从嘴里哈出阵阵白雾:“你说他算什么咖?”他话音随着白气消散在寒风里:“人家跟我们能一样吗,那是个不食烟火的少爷、姜家的宝贝蛋、再加上他那张脸,妥妥的人间富贵花。”

“姜清元。”

*

黑色迈巴赫在停车场的通道转了个弯,缓慢往出口开去。

开着雇主的车停下来,在等待前车通过闸口的间隙,江修眼睛注视着前方,想着刚才那两个记者,右手食指缓缓在方向盘上敲动两下。

这个联赛是围棋界的最大赛事之一。黑马选手姜清元今天的败绩,作为爆冷的新闻大概现在已经传到圈子里所有人的耳中了。

他转头去看那个被放在副驾的纸袋子,刚才差点被那个实习生碰翻的。

差点忘了。

江修忽而想起来什么,下一秒从座椅上直起身,伸手打开了车内收音机,调到今日新闻速报的电台。

熟悉的广告音乐在车内响起。

平常的小比赛可能不会播报,然而这次的赛事在国内算是有影响力的,按照往常再一会就会有今天赛况的简报了。

当然,姜清元的名字也会出现。

会怎么报道呢,“爆冷出局”?“惨遭反杀”?……

江修往后倒靠在了座椅上,他神情放松,嘴里跟着广告歌曲的旋律哼哼起来。

此时此刻姜清元就在停车场出口等他。

刚才江修去咖啡店买热饮之前就让他在前面等着的。临近闸口,他前面排着的只剩一辆车了。

江修也不急。他嘴里哼着歌慢慢等着。就在这时,一串由远及近的发动机轰鸣声传来。

正是那种特别震耳欲聋且让人心脏不适的轰隆声,只是一两声就算了,关键是这些飙车党油门一轰就没完了,轰鸣声一直持续到他们离开这地方为止。

如果有一种声响能比指甲挠黑板还更让人感到烦躁且难以忍受的怕是只有它了。

难怪堵车。江修眉头不耐烦地拧起。

“一群傻逼。”

还好没有耽误多久,前面的车很快重新动了。

他慢慢打着方向盘,一边抬着头好看清前路。

有一队骑着重机车的身影,一溜儿的专业骑行装备和头盔,油门轰得嗡嗡响。

这边原本就多山路,又地处城郊,经常就会有机车党成群结队在这边聚众赛车,那些人叫作跑山的。

地点不在这附近,但也够烦人了。

这种大排量仿赛重机车不被允许在有些城区上路,一般就只能下赛道或者在山里跑跑。

江修的人坐在车里,外面轰隆炸响的油门声依然听得他太阳穴直跳。这发动机的声浪还真不是盖的。

以为有多拉风似的。刚才还温文尔雅的江助理直接翻了个白眼。

外面不知道哪来一声高调的口哨,人声顿时热闹起来,一群人都在起哄。

江修此时也总算跟在前车后面开出了这个闸口,看到远处一个骑机车的身影,一看就是故意挂了一档。调戏似的,摩托车慢慢吞吞地在调戏对象面前开过去。

“真低级。”江修不屑。现在的精神小伙都这么嚣张了?

还好那群小混混没有逗留,一阵风似的路过,又很快就走了。

江修的车也开出来了。他看清了那个站在路边的身影,就是那个好好站在路边被吹流氓哨的倒霉女孩。

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西装外披着黑长羽绒服的……

江修一顿,身体已经往前探身去看得清楚些。

随着前车终于开走,这时视野也恢复完全,车里的江修眼睛不由睁大。

——姜清元?!

第2章

很多人在见到姜棋手后第一反应留下的印象就是白。

是即使站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来的优越的冷白。像上天唯独专为某个人打下的一束聚光。

此时他的人站在路边,戴上兜帽后,从侧面只露出一点鼻尖。

他若有所觉地抬头。

青年表情淡淡。像一片月色不关心自身的美丽。

今天要上镜,姜清元做了发型,脸也上了妆。

被凛冽冷风一吹,头发上固定的发胶变得梆硬生冷,整张僵硬的脸上更像是覆了一层面具。

一身规整板正的西装也对行动束缚颇多。他出来时外面穿了件长羽绒,依然抵挡不住户外的刺骨寒意。

奇怪的是此时的姜清元本人此时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上有多寒冷。

日本那边的棋界素有“下一局,掉四斤”的说法。到了姜清元这个的段位,一盘棋动辄就是连续六七个小时持续高强度输出的脑力竞技。

围棋就是这样一项恐怖消耗着人的精神和体力的比赛。在全程紧绷比赛中,棋手所下的每一步棋都伴随着ai精细准确的胜率计算。

相对的,每次比完赛后都是姜清元精神和体力状态最差的时候。

他有些神游天外,身边陪着一个会场里的工作人员。在停车场外等待人来接他的时间里,姜清元感觉不到寒冷,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劲。

他倦怠地垂着眼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风声,树叶沙沙声,马路上汽车行驶而过的声音,夹杂着棋盘两边在各自拍响计时器的滴滴声。

轻巧紧促的,一下,紧接着一下。像绵延不尽的水滴落在人紧绷的神经上。姜清元的思绪还停留在棋局上。黑139分断中央白棋,胜率第二次波动,长考后的下一手……

“小心,别太靠近马路边上。”身边的工作人员的声音提醒他。

姜清元视线重新聚焦。

就听身边那人的声音在问:“还要一点葡萄糖水吗?”他摇了下头,哑声说谢谢。

“这天也太冷了。姜先生,接您的人还没到吗?”陪同的工作人员搓了搓手臂:“我们在这等了快二十分钟了。”

久吗,姜清元本人没什么感觉。他现在连感知寒冷都迟钝。

所以耳边重机车强烈的轰鸣和工作人员的惊呼声近距离响起时,他是慢半拍抬的头。

疾风和机车的呼啸声热烈纠缠在一起。工作人员好像在喊他小心,但话音一出立刻被发动机强劲霸道的声浪完全盖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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