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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卷西风(出书版)(2)

阮媒婆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这个“众人”可不包括周令西。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他看上……”宋羽翩满脸通红。

她本来就不相信樊一风是这样的人,加上阮媒婆的解释也合情合理,一害羞,小女儿姿态就露了出来。

周令西白了她一眼,凑过去悄悄说了句:“真没出息!”

“二夫人,那这门亲事就这么说定啦,改明儿樊家就会送聘礼过来。三小姐,你就等着当新娘子吧。”阮媒婆说完便喜滋滋地回去了,走一步扭三下。

周令西看得哈哈大笑,被宋二夫人,也就是她姑妈瞪了一眼才收敛,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偷着乐。

“姑妈,你真打算把羽翩嫁给那个断袖?”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宋二夫人不怎么高兴,“阮媒婆刚才不是说了吗,人家是因为没找到喜欢的人才不想成亲,现在他指名道姓要娶我们家羽翩,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周令西当然知道姑妈心里打的如意算盘。

微雨山庄是江南第一山庄,家世显赫,宋二夫人只是庄主的妾室,虽然人人称她一声二夫人,但她在庄中的地位并不高。

大夫人出生世家,又是微雨山庄大少爷宋羽正的生母,她在山庄跺一跺脚,掀起的灰尘都足以把人呛死。这些年来宋二夫人没少受大夫人的气,偏偏自己又得带着哥哥嫂子的遗孤周令西在微雨山庄过日子,她只能忍气吞声。

既然没有儿子,那也只能靠女儿为自己争气了。

一年前宋羽飞嫁给了扬州首富陈家的二公子,宋二夫人本以为能扬眉吐气,谁知道半年后陈老爷撒手人寰了,他的几个小妾几乎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陈家就这么败落了。好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靠着原来做大的生意,过过日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经过大女儿的教训,宋二夫人万万不敢再把二女儿嫁给商贾之家了。如今樊家主动提出要娶宋羽翩,正和她的心意。要是神兵阁的少主成了自己的女婿,那大夫人再嚣张也断然不敢再在她们面前趾高气扬。

“羽翩呀,没想到你是赌场得意,情场也得意,真是嫉妒死我啦。”宋羽飞和妹妹打趣。

此时的宋羽翩早就脸红到了脖子根,悄声嘀咕一句“不理你们了”,一扭身子,走掉了。宋羽飞和宋二夫人见此情形,均掩嘴偷笑。

宋二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的,这门亲事一定,以后在微雨山庄谁还敢说她们一句不是。熬了这么多年,她们终于咸鱼翻身了。

只有周令西皱着个眉头。鬼才晓得这娘仨是中了哪门子邪,阮媒婆一句话,她们就乐颠颠地答应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就算有,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她们撞上。但是她不想惹姑妈不高兴,摇头叹气走开了。

“西子你去哪里,真不玩牌了?”宋二夫人叫她。

“三缺一,还玩什么玩,跟鬼玩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主线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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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亲事之前的祸事(二) ...

周令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替宋羽翩高兴。她想,要是对方不是樊一风就好了;要是樊一风不是真的好男风就好了……可这些以“要是”为前提的事情全是她的假设,真相如何,只有那个樊一风自己知道。

都说无风不起浪,要是真没这回事,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

毕竟这门亲事的主角是宋羽翩,她本人没意见,旁人再多说也是枉然。看刚才宋二夫人母女的反应,这门亲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们母女以后不会再受大夫人的白眼。

当妾室难,当大户人家的妾室更难,当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妾室是难上加难。而这个拖油瓶,自然就是周令西。

表姐和姑妈再怎么不受待见,始终是宋家的人。但周令西不同,她是一个外人,从小寄人篱下,吃的苦,受的气,比她们多多了。比如说大夫人,从来不拿正眼看她,比如说大夫人那个宝贝儿子,从小到大没少欺负她。

周令西不是一个能忍的人,她的脾气并不好。之所以能撑这么久,除了姑妈和表姐的疼爱之外,主要是靠大师兄那一句承诺支撑着。他答应过她,有朝一日,一定会带她堂堂正正回到天地门。因为周令西那已经过世的生母谢颜正是比神兵阁更强大的天地门的大小姐。

一边回想着大师兄上次教她的剑法,周令西哼着自己瞎编的小调回房间。结果冤家路窄,她很不幸地在后院的湖边碰见了死对头——微雨山庄的堂堂大少爷宋羽正。

她压根没拿正眼看宋羽正,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嘴里哼的小调也没因此停下来。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不料宋羽正却故意绕到她前面去,两个人正好面对面。周令西无奈翻了个白眼,往靠近湖的地方挪了挪,正想迈步,宋羽正好死不死地拦住了她。

“喂,好狗不挡路,你让开!”对于这位宋家大少爷,周令西从来不吝啬粗言粗语。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像宋羽正这样的败类(至少在她眼里是败类)能得到上天的眷顾。生在这样一个有头有脸的家里不说,偏偏他长得帅气逼人,活脱脱就是一副勾引良家妇女犯罪的长相。而她周令西一个爱国家爱人民的良民却落得个寄人篱下的凄惨下场。不仅如此,她还得被眼前这个败类欺负,天理何在!

宋羽正难得没有被周令西激怒,他板着脸不说话,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就像凶狠的老鹰见到了柔弱的小白兔。

周令西不耐烦了:“聋了还是哑了!我说话你听见没?”

“哼!”宋羽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

很好,至少他没聋也没哑,至少他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但是,他显然是故意找茬。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果然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在他们之间发生过无数次了。宋二夫人告诉她要忍;宋羽飞告诉她要躲;宋羽翩告诉她,别留情,直接打他!周令西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当然选择听宋羽翩的话——反击,这也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就拿八岁那年来说吧,宋庄主请了先生教他们读书写字,宋羽正因为看周令西不顺眼,当着先生的面把她的书扔进了水沟里。当时正在下雨,那些书浸了水之后,上面的字全化开了。周令西忍无可忍,脾气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挖了个坑,把宋羽正的书啊笔啊砚台啊,统统埋进坑里,就当是在活埋宋羽正本人一样。

这是周令西第一次正式反击。

平日里本本分分的她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把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宋羽翩笑得花枝乱颤,大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这么多年来,她也没少受过大夫人母子的气,只是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宋羽正作对。

很快,这件事被告到宋庄主面前去。宋庄主虽然偏私,但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他罚宋羽正和周令西把对方的书捡回来擦干净,并且在柴房面壁三天。以至于每次回想起当年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宋羽正擦书的情形,周令西就气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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