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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花(22)+番外

她感慨万千,面容里带着真心的感激,“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穆嫣轻轻笑笑,“重琪是我的兄弟,他好了,我才会好。”

长宁侯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丫头手里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接着问道,“李嬷嬷说,你母亲最近也在吃你的方子,如今夜里醒得少了,睡得也好,头疼之症比先前要好了许多。你对她这样尽心,也不枉她这样疼你……”

她又要了一杯水,“说起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都是注定好了的缘分。”

穆世杰在外头偷养了个女儿,原本对唐氏来说是件既伤尊严又伤心的事儿,当初满京城的人不都指着这个当笑话来看?可谁又能料到,正是这个给唐氏带来伤痛和屈辱的女儿,竟有一双妙手,不只将她被太医判了死刑的儿子救了回来,还治好了她的头疾?

穆嫣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她注意到在她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长宁侯夫人接连喝了好几杯茶,一旁的小丫头也从未停止过捶腿的动作。不只如此,长宁侯夫人还好几次扶额,好似头疼头晕的模样。

她心里有些惊诧,本来以为长宁侯夫人是为了促成这次她与东安王妃的面诊,这才装病的,可看起来,却好像是真病。

想了想,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外祖母是不是觉得身上有些不舒坦?”

长宁侯夫人微微一愣,随即对着东安王妃笑了起来,“王妃您瞧,我这刚刚才有些不自在,就被这丫头看了出来,所以,我没有说错吧,这孩子是有点本事的。”

她点头说道,“原先一直都好好的,就今儿早上起来后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口干,渴得很,一早上也不晓得喝了多少水了,还是觉得不够。还有这腰腿也酸痛得紧,头也有些晕乎乎的。”

穆嫣垂了垂眸,想了想,又问道,“外祖母是不是也还尿频量多……还有些浑浊?”

在一旁伺候着的桂嬷嬷连忙道,“表小姐怎么知道的?正是如此呢。”

唐氏关切地问道,“我母亲她到底是怎么了?”

穆嫣笑着安慰她,“母亲别急,等我替外祖母诊过脉再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不碍事的。”

长宁侯夫人倒是爽气,“年纪大了,身子及不上你们年轻人,有些头痛脑热的毛病,这也是常有的事,雅芬你急什么急?”

她配合地伸出手臂,又吐出舌头。

穆嫣点头说道,“外祖母舌质红少津,脉数细,再结合方才所说的症状,该是消渴之症,肾虚精亏,是下消。因是刚起头,所以症状还不厉害,但却不能掉以轻心,等会儿还是请个太医过来看看,认真开几剂药才行。”

她认真嘱咐道,“不过,以后外祖母的饮食可要好好注意了,消渴症可大可小,保养好了与常人无异的,但对饮食上却有很多忌讳和讲究。等会儿我写一些食疗的药膳方子给您,您先让太医看过,若是可行,再安排厨房去做,这样可好?”

唐氏这才松了口气,消渴症是上了年纪的人常有的毛病,讲究多,忌讳也多,算是富贵病。

若是寻常百姓人家得了这个,那可要麻烦死,好在长宁侯夫人出身在鼎盛的侯门世家,丫头婆子多,管事的人也多,替她操心的人更多,什么能吃,什么能沾,她只要张张嘴就行了。

桂嬷嬷听了,连忙说道,“那老奴立刻去请刘太医过来。”

她晓得穆嫣还要替东安王妃看病,所以临走时不忘记体贴地将屋子里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厚重的雕花大门轻轻合上,屋子里便只剩下长宁侯夫人、东安王妃,以及唐氏和穆嫣了。

东安王妃倒也不扭捏,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自打生了小女儿之后,就一直月事不畅,下身淋漓不尽,没一日舒爽的。也看了许多太医,吃了许多药,却总不见好转。穆五姑娘,也替我诊一回脉吧!”

穆嫣认真地诊脉,望闻问切之后,小声问道,“王妃下面是不是常常有分泌之物,颜色较深,且有异味?下肢偶有出现神经痛腰痛的症状?”

东安王妃略显尴尬地点头,“正是。”

先前太医来问诊的时候,她只说月事不畅,哪里好意思提及下身的异味?如今屋子里都是女人,且都不是外人,她这才敢正面自己的隐疾。

穆嫣想了想,说道,“原先只是月事不调,只是后来严重了有些带下之症,只是没有及时治疗,拖着拖着就严重了。王妃如今的病症,倒也还不算太重,只是我才疏学浅,于医术上造诣到底不高,开些调养的药膳方子可以,真的要治病却有些欠缺了。”

她抬头睁大眼睛,一副认真的模样,“不如这样,我替您将诊病的过程写清楚,再附上我自己草拟的药方,以及调养的药膳方子,您叫人去请太医看看,是不是哪里有所不足,再让太医给拟个更好的方子如何?”

东安王妃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有详细的病案,就不必她亲自出面,到时候让人将病案递给太医,也不必说是谁,既免了她羞涩不好开口的尴尬,又能得到专业的意见,可谓是两全其美。

她满意地望着穆嫣笑了笑,不管这丫头的本事到底如何,光是这一份细心就足够赢得她的好感了。

唐氏心中一动,晓得这一步算是走对了,便也松了口气。

东安王妃得到了解决应对之法,心情愉快,便与长宁侯夫人话起了家常,不一会儿便聊到了赵翊的亲事。

她叹口气说道,“翊儿也要二十了,是该到了成婚的年纪,我有心想要物色个好姑娘,但王爷却说,早先皇上说过要替翊儿赐婚的,咱们这样私自办了,恐怕皇上会不高兴。”

皇上赐婚,这自然是天大的荣耀,可皇上一个大老爷们,赐婚时考虑的多半只是门楣地位,鲜少会考量女子的秉性,这有点叫东安王妃担心。

但这种私下议论皇帝的话,也就东安王妃敢这样说说,长宁侯夫人可不敢接口。

又坐了一会儿,东安王妃便先起身告辞,临行前热情邀请唐氏和穆嫣有空去王府一坐。

过不多久,刘太医到了,诊脉之后也给出了消渴症的说法。

他与长宁侯府几十年的交情了,跟长宁侯夫人说话便有些随意,指着穆嫣新写下的一堆药膳方子说道,“贵府上有这样的高手,侯夫人还请我来做啥?按着我说啊,您的症状浅,其实就按着这方子来食疗便可,都用不上我的方子。”

刘太医顿了顿,好奇地问道,“能开出这样的药膳方子,首先必须得有扎实的医理,不晓得老夫有没有这个荣幸能结识一下这位高手?侯夫人能不能给引荐一番?”

长宁侯夫人看了穆嫣一眼,见她头垂得极低,心想这孩子想来是不肯出这个风头的,便笑着将话题岔开,“你说只要按着药膳方子食疗便可,连你的药也不用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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