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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情人(34)+番外

作者: 北不静 阅读记录

提不完问题的总务厅一撤,其他人也知道徐允丞在这里,再问什么都是不妥,一看手表,暗暗咂舌,乐得下班,只剩王还旌还坐在位子上转笔,大概是觉得她的生意对关霄影响很坏,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等人都散光,起身也走了。

徐允丞摸了摸口袋,“对不住,我不抽烟,陈雁杯听说你被叫来问询,急忙打电话叫我,于是出来得急,也忘了给你带打火机。”

他来得晚,其实林积刚才也并不是想抽,只是觉得手心里空空的有点怪,于是把烟放回去,出门从警卫兵手中接过手袋,又看看手表。徐允丞说:“都快两点钟了,那群人也是,怎么说得这么久。”

林积说:“他们本来就恨我恨得牙痒,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叫我来一趟,自然是这样。”

徐允丞笑道:“他们有毛病,恨你做什么。”

他说话这么鲁莽,倒是很少见,几乎是复刻了一个陈雁杯。她说:“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

徐允丞也知道自己此次行事鲁莽。曹祯戎上了年纪,这次不过是想全身而退,不想掺和错综复杂的势力缠斗,但他毕竟年轻,报纸上日日渲染东北将被侵吞的事,未免也有义愤填膺。尤其陈雁杯在电话里都快哭了,他一时上火便出了门。

他望着天哈出一口冷气,“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但起码知道你没有不做的。跟北系军阀做生意,跟金陵要员抢地皮,用地皮把商盟扩大了十倍规模,然后把北系和南边的裙带关系全都收进大臻。除了这些,的确不大了解。”

不管各色人等如何对峙,林积一向是东南西北都送钱,生生把大臻做成一条固若金汤的望潮鱼。虽然名声差,但人人心里都清楚如此方是稳妥,给家里的后生晚辈琢磨饭碗时,也少不得要给大臻的厂子下拜帖。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好笑,但夜幕是深蓝,配上那副很学究气的眼镜,徐允丞那样子更是十分严肃,林积也笑了起来,“曹伯不高兴,我知道的,不用特地提醒我。”

“普天之下,先生他对谁都有意见,只怕就除了锋山府。你是做长行权,手下有几万人等着吃饭,先生知道难处。过几日我要替先生先去老宅预备贺寿,先生还特意叫我问问你是不是愿意同去,不用告诉旁人,你去散散心就好。”

贺寿说是家事,其实金陵要员和商盟工盟都如临大敌,林积更是必定列席。林积说:“曹伯既然开口,没有不去的道理。徐先生什么时候出发,给我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就好了。”

她就这么很无所谓似的走下楼,却没有要上车的意思,指了指楼东的一条小巷,“还有些事情,我要回公司。今天多谢徐先生,要不是你来打岔,没准要问到天亮。”

大臻插手东北商会和日本商会的争斗由来已久,徐允丞之前还当她只是胡闹,时间久了,也渐渐觉得这个人令行禁止样样明白,尤其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穿过那条小巷把她送到大臻门口,叮嘱道:“好好休息。”

大臻的大厅里还亮着灯,香水味混杂得一塌糊涂,有一个穿印度袍子的意大利男人搂着中国少女的细腰,额头相抵跳着舞,也有趴着睡觉的犹太人,更多的是谈生意的中国商人。林积一路脚下生风地到了顶层办公室,转过走廊推开房门,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全身都困得发酸,再匀不出力气想别的,她草草冲了澡,洗掉一身陈旧的霉味,连拖鞋也懒得找,重新穿上高跟鞋走进正厅,在沙发上拉了张薄绒毯,一合眼就睡了过去。

皮沙发其实并不舒服,但林积睡了很久,直到脚踝一凉,她才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室内仍然是黑魆魆的,便重新窝了回去,哑声道:“几点了?”

关霄倒没想到她睡得这么警醒,手上一顿,继而继续把她的高跟鞋从脚尖上摘下来,轻轻放在地毯上,又握着她的脚腕塞进毯子里,“管他几点,睡你的觉。至于累得连家都回不了?”

林积闭着眼“嗯”了一声,像是睡着了,却在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抬手握了一下他的指尖。她的手心绵软温热,仍是那种最熟悉的香水味,掺着柑橘、雪松和冰雪气,并不浓郁,但靠得稍微一近,便让人心旌摇荡。洋场上常有人说林积那么大的生意做得不费吹灰,大概是狐狸精变的,但关霄总觉得她就算是妖精,也应该是兔子精,那双眼睛因为蒙着一层泪膜,总是柔而且亮,困着的时候尤其,心里再恶毒,眼里也带不出什么戾气和恶意,天生就要人缴械投降。

他倾身下去用嘴唇碰了碰她的眼睛。林积怕痒,立刻酥麻麻地抖了一下,睫毛末端蹭过关霄的鼻梁,关霄就势偏了偏头,张口衔住了凉丝丝的耳垂,身下人的吐息蓦地急促了起来。他的舌尖一寸寸掠过耳后最细嫩的皮肤,她耐不住微微扭动了一下,正要咬住嘴唇,另一幅唇齿已经覆了上去,一声情热难以自已地从齿缝间流溢出来,被关霄尽数吞咽下肚。

林积被他啮咬得十分难受,偏偏关霄慢条斯理地扣紧她的腰背缓缓摩挲,她的睡袍早就被蹭散了,昏然间始终觉得块垒分明的小腹在隔着一层衣衫磋磨点火,只有两根手指时不时揉捻挑拨湿润中渐渐绽开的莲瓣,她心里一急,终于含糊地出了一声,“我困了……”关霄的牙齿轻轻撕扯着她的胸前,鼻息拂散着笑道:“上课了,不许困。”

林积的额角上早已出了一层薄汗,知道自己样子狼狈,见他拍亮了台灯,她立即抬手去关,却被拉着脚腕向后拖去,沙发原本就不宽敞,这么一拖就被死死困在角落。关霄瞥了一眼她湿漉漉的睫毛,另一手扯下领带来,紧缚在她脑后。

关霄气欲翻涌的漆黑眉目蓦地被领带遮挡住,她突然疼得挣了一下,“你别动……”但两手都被十指紧扣在沙发扶手上,挣脱不开,喘息早已失了沉稳,额头抵在他的肩窝里,咬牙撑了一会,终于摇摇晃晃哑声道:“出去。”

那声音颤得发紧,她越是推拒,关霄越是不能停,一下下抵进去,弄得她打开牙关,非要她哼出声来。鎏银台灯上塑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神,鬈发的小爱神朱庇特举起桃形的弓箭,也只有几寸长,孩童无邪地微笑着,阴影打在墙角,却陡然变成一只凶兽,伫立观望着箭尖上交叠缠绕的人影。光影越是明晰,越是修剪得她的腿笔直细长,被撞得摇摇晃晃,似乎也是一室刺骨的快意。

林积越是哆嗦得厉害,就越是手尖脱力,苍白汗湿的皮肤在羞耻和愧疚感中一寸寸染上暧昧的绯色。关霄明知她在想什么,硬是拉过她的手指让她去按住内里潮湿的痉挛跳动,盯着她被雪白齿列咬紧的嘴唇,“姐姐,你看看自己。”

她的嘴唇犹自晶亮鲜红,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虚汗,锁骨之上尤其光泽晦涩,闻言轻轻动了一下,关霄蓦地伸手扯下了缚在她眼上的领带,“我要是出去,你得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