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妾这职位(162)

作者: 为伊憔悴 阅读记录

因此,夫人房中的丫鬟婆子就洗脱了嫌疑。

安仲卿命人把她们单独关着,然后,各自审问,两厢核对,看那个环节出了纰漏。

安仲卿亲自审问,老夏婆子一干厨房人等,听了夫人中毒,早已吓破了胆,老夏婆子还没等主子问,就吓得哆嗦着趴在地上抛白此事与己无干。

安仲卿仔细问了那日厨房都什么人来过,老夏婆子吓得六神无主,早就忘在九霄云外。支支吾吾说个不清。

安仲卿又命带柳五家的和赵家的来盘问,也同样吓得不知所措,只摇头说不是自己干的,旁的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人都带下去,安仲卿稍顿,道:“把佟氏带上来吧!”

佟姨娘被下人带进厅堂,进门看安仲卿坐在正中一把椅子上,略福了福,站过一旁,等他问。

安仲卿看佟如玉像是变了个人,二人目光交织,佟氏淡然地移开眼,安仲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坐在上首很不自在,声儿温和地道:“如玉,你坐下说话吧!”

佟氏没有慌张,神情坦荡,声儿平静道:“奴婢乃疑犯,没有坐的理,安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二人长久未见,朝思暮想,却在这种情景下相见,佟如玉态度冷淡,气氛尴尬别扭。

安仲卿就问了她那日发生的事,怎么从后门逃出去的。

据醒来的张瘸子说他被个男人打昏了,然后,佟氏和那个陌生男人逃走了。

这更增加了安仲卿的猜疑,他料到她一定逃回佟家,她的娘家,唯一可去的地方,除非已安排好,接应她的人直接把她带出了京城。

是以他赶到佟家,刹那见佟如玉提个包袱,好像事情不说自明,几乎就能断定佟氏是凶手无疑。

及至两人对话,佟氏一派坦然,主动跟他回安府,又让他对自己最初的主观臆断起了怀疑,他详细问了经过,大略时辰。

佟氏一一备述,面色沉静,态度磊落,让安仲卿不疑,倒是信她说的是真的。

如她说的是真的,厨房做晌饭的时辰,佟氏就没在厨房中,也就没下毒的契机,安仲卿心头一松,轻轻长出了一口气。

心想,厨房一干人知道夫人中毒,一时受了惊吓,六神无主,等静下来慢慢细问。

佟氏呆在小破屋子里,门从外面上了锁,到了饭时,有人给开门送饭进来。

三日后,小屋的门却没在饭时开了,木板门扇‘吱呀’一声,阴暗屋子里徒然照进一束光,阳光下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站在门口,佟氏淡淡扫去,安仲卿出现在小屋门口。

安仲卿四周看看,剑眉紧蹙,沉声道:“如玉,你就住这种地方?”

佟如玉坐在炕上,也未起身,淡淡声道:“如玉一个下人就应住这种地方,安大人乃贵人,踏入这间屋子,莫轻贱了您。”

安仲卿微微一晒,赧然一笑道:“如玉你气我也是应该,是我对不住你,没能护住你。”

佟氏真想说几句刻薄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怎么说他都救了自己,还是念着他曾经的好。

佟如玉就不说话了。

安仲卿面带愧色,道:“如玉,冤枉了你,下毒的事查清楚了,是素姐房中的丫鬟干的。”

佟氏轻笑道:“是吗?那公子预备怎么办,留我继续在安府为奴?”

这一问,倒提醒了安仲卿,安仲卿道:“如玉,你放心,我先送你回家,余下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妥善处理的。”

说吧,出去着人备轿,自己去马棚牵马出来。

佟氏出安府大门时,轿子已备好,停在门前,安仲卿牵马等在门首,执意亲自送她回佟家去,佟如玉也就不在推脱,听凭他。

佟氏坐上安府小轿子,不出半个时辰,轿子到佟家门前停住,安仲卿下马。

佟氏出了轿子,也没请他进门的意思,只说了句:“谢大人相送。”略一福身,也没正眼看安仲卿径自往里走。

安仲卿叫了声:“如玉。”

佟如玉站住脚,转回头,安仲卿恋恋的,那如璞玉般的温润又浮现眼底。

佟如玉恍惚,这熟悉的眼神,从前种种,一下子涌上心头,佟如玉只觉口中酸涩,可惜最初的那份美好已不复存在。

佟如玉声儿淡如白水,道:“安大人,还有事吗?”

安仲卿见她冷漠,喉头一哽,低沉声道:“如玉,你恨我?”

佟如玉抬起头,掠了下鬓边一缕乌发,摇摇头,清灵灵地道:“若已无*何来的恨?”

安仲卿神情一振,身子僵住。呆立那里,彻骨的痛在周身一点点蔓延开来。

佟家的外面大门虚掩着,佟如玉轻轻用手推开,进到门里,步履停滞须臾,回身毫不犹豫把大门紧紧阖上,把那人关在门外,背靠在木门板上,片刻,望着正房堂屋,那里有永远都不放弃她的家人,她迈开脚步,笑着轻盈地朝堂屋走去。

安仲卿看佟如玉进大门,乌漆门从里阖上,把佟氏身影关在门里。

安仲卿矗立很久,如玉对他的称呼已悄悄改变,原来亲切地唤他安大哥,已不知不觉中变成安大人,她的心已渐渐疏离,是他伤害了她,是他所作所为令她心寒。

良久,安仲卿才挪动沉重的步子回到安府。

安仲卿一回到安府内宅,立刻着人把温家的找来。

温家听见大人叫,忙从下处上来。

蹲身一福,站过一旁,恭敬地束手垂眸道:“大人有何吩咐?”

安仲卿道:“把佟如玉的卖身契拿来?”

温家的身子一抖,头垂得更低了,小声道:“老奴不知夫人放在何处。”

安仲卿道:“是吗?”像往常一样平和的声儿,听在温家耳中却让她脚底往上冒着凉气,声儿弱了几分,道:“老奴真的不知?”

安仲卿和声道:“素姑娘过两天去乡下庄子里住,你陪着她去吧!”

素姐害夫人事发后,安仲卿不忍送她见官,坏她性命,就决定让人把她送到乡下庄子里去,那里只有几个看庄子的年老体弱的老家人,常人是受不了寂寞的,素姐的心性寡淡,正合适那里。

温家的懵了,片刻醒悟,忙跪下求道:“大人,老奴家小都在府中,老奴不愿跟去乡下,大人看在老奴侍候夫人尽心尽力份上,别送老奴去那见不得天日的地方。”

安仲卿肃脸道:“那我在问你一遍,卖身契你可知夫人放在那里?”

温家的头软软地垂下去,细弱蚊声道:“暖阁靠东墙洞子里。”

安仲卿道:“你去取来。”

不大工夫,温家的手捧了个锦盒出来,双手呈上,安仲卿接过,打开,里面是一些房契,田契,紧底下是两张纸,安仲卿抽出其中一张,是佟氏签的卖身契,上面有佟氏按的鲜红指印。

安仲卿又抽出另一张纸,这张纸微微泛黄,一看是素姐的卖身契。

安仲卿拿起佟氏的卖身契,揣在怀里,又拿起素姐的卖身契,出了正房的门,沿东花墙小角门,去东偏院,这是素姐住的地方。

上一篇:流殇恻隐 下一篇:萧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