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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枝(162)+番外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若真的只是于奎一个人想谋逆,是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后果的,于奎虽然掌握朝政,但是禁卫军和御城卫都不是他所能指挥得动的,除非的确如赵恪所言,威王也参与了谋逆。

阿九拧着眉头问道,“天子是得的什么病,何时发现的?”

李公公想了想,道,“自年后以来,陛下的身子一直都不爽利,上月开始突然严重了起来,那时于奎还没露出狐狸尾巴,太医院的院判诊治时说的是风寒,只说吃两副药就能好,但谁料到越来越重……”

阿九望着天子有些灰白的面色,不由心中一动,“那吃的药都是由谁经手的?会不会是药的问题?”

李公公忙道,“陛下的药都是奴才亲自动的手,奴才也略通药理,药材都是对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陛下越吃药身子就越差。直到那日陛下也开始疑心药中有异,索性就不吃它了,才发现不吃反而要比吃了药精神。”

阿九并不懂医理,但天子这境况显然是中了某种毒,幸好她为了应付突发状况,一直都随身携带着齐遥给她四处搜罗来的奇药,其中便有一味清热解毒丸,虽然不能对症,但多少也能缓解一下症状。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递给李公公,“这叫玉露丸,是解毒圣品,若是寻常的毒,它都能解了。但寻常的毒也不会给陛下用,所以恐怕还是解不了毒。不过,好歹也能压制一下。”

“毒?”天子和李公公异口同声。

天子虚弱地问道,“小九儿,你也觉得朕这是中了毒?”

阿九沉重地点头,“八九不离十,而且我猜测,有人很早开始就慢慢地给您的饮食中加料了,因为份量极少,或者对方的手法极高明,所以就连银针都不能检查出来。日积月累,毒素在体内便渐渐多了,所以年后开始您才会有身子不舒服的感觉。月前您感染了风寒,这本不是什么大病,如太医所说吃几副药就能好,但有人在这药中动了手脚,所以天子伯父的病,不只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谁……是谁?”李公公惊惧地问道,天子的起居都是由他亲自来伺候的,他自问已经十分小心警觉了,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阿九摇摇头,“如今最重要的是,天子的身子要赶紧好起来。等身子一好,自然就能一呼百应,于奎便不是问题,那幕后的人也自然能找出来。”

阿九不想轻易地猜测威王,威王毕竟与自己一起长大,呵护有加,而且他是天子最疼爱的儿子,若此事真是他所为,天子该何其伤心啊但威王,无疑地却是最容易被怀疑的对象,他有作案的机会,也有作案的动机。天子对他不设防,他若真的对天子有什么不轨之心,投个毒什么的,简直太容易了。眼下乾国这状况,若是天子驾崩,武王和廉王都不知所踪,到时候威王一出现,那顺理成章地就能继承天子之位。

李公公看了看时辰,有些着急地说,“郡主,时候不早了,再过一刻钟便该有于奎的人来给陛下送吃食了,您赶紧和陛下定个计划,看看怎么办才好,陛下和乾国可就都系于您一身啦”

阿九本能地对这个高帽子很拒绝,但仔细一想,似乎的确如此。天子虽然在宫中还有一部分死忠的人,但却无法与宫外联系,以他身体的状况,就算联系上了也无法指挥。几位皇子都不知所踪,那几个年纪小的还是幼童,根本抵不了用处。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语气便柔了下来,“天子伯父,我若在暗处,有些事便不能名正言顺,所以我打算住回庆王府,到时我会以长乐郡主的名义拜访各个公侯爵府,于奎狗胆包天,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窃我姬氏的江山。此仗,或可一搏。”

天子眼中一下子便湿润了,夹杂着欣慰和感激,“小李子,把那盒子交给郡主。”

李公公便从龙床底下的夹缝中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阿九,“郡主,这里是乾国的根本,姬氏的一切可都交给您了”

打开匣子,里面赫然躺着的是传国玉玺和一道圣旨,阿九的心一沉,“这是……”

天子挣扎着坐了起来,表情严肃而庄严地对阿九说道,“朕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若是朕驾崩之后,连武王廉王威王俱都已遇难,那乾国就交给小九儿你了。”

阿九眉头一皱,忙道,“伯父乃是真龙天子,苍天护佑,必然不会有事,我也会尽力找到三位哥哥的。就算……伯父可还有两位小皇子呢。”

天子摇摇头,“那两个小的,都还是婴孩,他们的母妃又都是出身微末的宫女,如何能担当大任。这些暂且不提,我的圣旨和遗诏中都已写明白,你只管拿去保管,这关系到我姬氏的未来,可千万不能大意啊”

阿九看着手上的盒子,不由觉得有千金重,但这危机的关头,她却也不能再与天子争论太多了,她默默把匣子拢入袖口之中,郑重地对天子行了个礼,“我会替天子伯父保管好这匣子的。”

只说保管,便是对这匣中的事物没有半分眷恋,天子半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异彩,转瞬便逝,快得阿九都没有丝毫察觉。

正文 一百六十三章情动

一百六十三章情动

阿九出了天子的寝宫之时,灰鹄已在外面等候了,一见到阿九,就笑着眨了眨眼,阿九便知道,事情办成了。

李公公仍旧带他们去了来时那所小院,换过了衣裳,就直接出了宫门,守宫的兵士倒是很顺当地放了行,但等他们一走远,便有士兵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小姐,咱去哪?”旧的站点已经弃用,其他的站点也不宜暴露,灰鹄一时之间想不出可以去哪。

阿九笑着说,“回庆王府。”

灰鹄的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庆王府?可是这样咱们的目标不是太明显了吗?”

阿九笑得更加灿烂了,“要的就是目标明显啊,越明显越好。好了,别多问了,赶紧回去吧。我听白爷爷说,他走时交待了木木叔,庆王府仍旧如同原貌,一进去就能入住。”

木木叔自小就是庆王的贴身小厮,长大了又是庆王身边最得力的管事,一直都贴身伺候着庆王。那时候接白爷爷走时,原本也要把木木叔一起带走,但木木叔却说,庆王府内还摆放着庆王庆王妃的牌位,他必须得替阿九守好。

有木木叔在,就说明庆王府内仍旧都是忠于阿九的人。

“那姑爷他等会知道我们去哪里汇合吗?”自从阿九亲口承认齐遥是她未来相公之后,灰鹄就直接以姑爷来称呼他了。

阿九笑道,“你对你们姑爷还挺上心,放心吧,我们一早就商量好了的。我说,咱们得杵在这供门口多久,等着于奎的人找上门来吗?还不快走?”

灰鹄闻言脸色一变,立刻驱赶马车,往庆王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马车停在这熟悉的庆王府门口之时,木木叔老泪纵横地在府门口等候多时了,“郡主,您终于回来了,老奴想死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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