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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245)

秦素七岁便去了田庄,回青州后又一直严守斩衰之孝,萧继珣与她久未谋面,哪里还想得起秦家最不起眼的这个外室女?

秦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言,端起茶盏继续喝茶。

她忽然很想下一下萧二郎的脸,为前世自己在萧家所受的那些冷遇,找回些场子。

萧继珣的脸色冷到了极点。

“胡闹!”他愠怒地作了个拂袖的动作。

纵然庶民的衣裳并无宽袖,但不得不说,萧二郎的风度还是好的,这挥袖的动作就算变成了甩斗笠,他也甩得颇有几分洒脱。

“小娘子要找人玩笑,还请自便,我不奉陪了。”他冷声说道,转身便去推门。

谁想,他这般大力地一推,那门却是纹风不动,原来竟是从外头关死了。

萧继珣大惊,又用力推了几下,旋即便拍门大声道:“开门,让我出去!”

守在门外的阿菊十分恪尽职守,凑向门边道:“郎君莫要拍了,我在外头堵了好几张椅子呢,你放心,等我家郎君发了话,我一定给你开门。”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好心”地提醒萧继珣道:“哦对了,这楼上楼下有我家郎君好些人呢,这位萧啥的郎君还是好生说话吧,再大喊大叫地,我家郎君发了火可就不好了。”

萧继珣握紧了拳头,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复又涨得通红。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转头看着秦素,一脸的羞恼与愤怒,压着嗓子怒道:“我是来见东陵先生的,若非你假托东陵先生的名头下约,我根本就不会来。小娘子现在将我锁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他一面说着,一面那脸色便越发地红了起来,俊秀的脸几乎扭曲。

他早听人说过,北地的士族小娘子们向来豪爽,一旦看中了哪个俊秀的庶族男子,强抢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难道说,这个身材平板、一脸傲气的小娘子,假借东陵先生之名约他前来,是要强抢他萧二郎不成?

这倒也很容易理解,毕竟他本就生得俊美,虽穿了庶民的衣裳,也挡不住他这张脸摆在那里。在平城与青州,他萧二郎的身边,可是永远都围绕着成群的小娘子们的,她们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便如温柔的水波,几乎能将人淹死在其中。

如此一想,萧继珣涨红的脸上,便又浮起了一丝隐约的自得。

那一刻,他完全陷入了对北地女郎的想象中,却根本忘记了,那传话之人说的话,关乎萧家命运,更没去想,人家是怎么一眼认出他姓萧,且还知道他们萧家有大麻烦的。

“噗哧”一声,秦素终于忍不住启唇轻笑。

她是真没想到,萧继珣居然会是这样的表现。这既令她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见秦素居然笑了起来,萧继珣顿时恼羞成怒,怒声斥道:“不知廉耻!”

此刻的他,早忘了继续去装庶人了,干脆便将斗笠一扔,负起两手,神态轻蔑地上下打量着秦素,眸中满是不屑:“小娘子笑什么?莫非想要仗势欺人?还是小娘子以为,我萧……我乃是平常的庶人,任由小娘子欺到头上来?”

秦素支颐靠在桌边,笑吟吟地看着他自说自话,只觉有趣。

见她神情轻松,又始终满脸含笑,那笑容看在萧继珣的眼里,越发显出一种含情脉脉的意味。

此念一起,他的神色不由得便越发地不屑起来,腰背倒是挺得笔直,瘦削的身材、窄窄的腰身,倒也有那么一两分修长之意。

“简直可笑!”他再度斥道,涨得通红的脸上是一脸的正义凛然,“未想上京女郎居然如此不守妇德,我告诉你,我萧……我旁的没有,有的却是一身的傲骨,小娘子若是用强,我宁死不屈。”

秦素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位萧二郎,实在有趣。

明明生了一张聪明的脸,却是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头,且还特别自傲,以为就凭他那张脸,便理应有无数的小娘子抢破了头。

不过,转念再想,他这么想倒也不算错。

前世时,就是为了个萧继珣,青州城里的一郡小娘子可不就是争得你死我活?这其中,又以秦素与左四娘争得最凶。

如今回思前事,秦素忽然便觉得,那样的日子,其实也有一种快乐,无忧无虑,简单且直接。

见秦素居然一脸走神的模样,萧继珣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一张脸在激愤之下变成了猪肝色。

“萧二郎,沉住气。”秦素终于懒洋洋地开了口,向旁边的座位指了指,意态悠然:“我没那么闲,就你这般货色,我也瞧不上。放心坐下说话罢。”

清而弱的语声,带着种淡淡的不在意,似是完全不将眼前人当回事。

第277章 本无名

萧继珣的面色瞬间从猪肝色又变成了铁青,俊脸上有着一丝难堪:“身为女子,就应该……”

“就应该比你还蠢?”不待他说完,秦素便接了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发髻上干净的青色折角巾被风拂起,像是在她头上生起了一面旗帜,“还是说,你这个快要做阿爷的人,连怎么说话、如何行事都不懂?”语毕,她便意态闲适地拂了拂衣袖。

萧继珣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呆滞了起来。

他微微垂眸,惊诧地盯着秦素,方才还气得发紫的脸上,此时忽然便成了满脸的讶然。

“你是……你怎么……你知道?”他几乎有些不会说话了,看向秦素的眼睛里,有着浓重的疑惑,“小娘子……莫非是平城人士?”

“平城么?”秦素的视线悠悠然飘去了旁处,蹙眉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倒也是。”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语声淡然:“这般说来,我也勉强也算是个平城人罢,不过,萧二郎家中使女有孕,难道是平城人尽皆知之事么?就因为我是平城人,我便该知晓萧郎家中私事?”

萧继珣被她说得噎了噎。

的确,他刚才就是这么想的。

以他看来,这个小娘子一口说中他瞒着未报之事,可能是从平城的萧宅里打听来的。不过,若真是从平城打听来的,这小娘子又是如何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拿到消息的?

平城离着上京,那路程可不近,骑快马亦需半月。

这般想着,萧继珣的神情便又有了几分狐疑。

秦素搁下茶盏,站起身来,闲闲散散地立在桌旁,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于我而言,萧郎家中诸事,无论是公还是私、是明还是暗,我倒还真是一切尽知。”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似是并不知晓这番话会引起对方怎样的想法,语罢还向他笑了笑,淡声道:“以紫微斗数之能,我不只算出你即将做阿爷,我还算出,你那些心爱的使女中,有孕者,不只阿回一个,阿来也有了。”

萧继珣怔了怔,旋即便是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最心爱的两个使女,阿回娇弱、阿来灵秀,都是跟在他身边许久的了。他离开青州时,阿回的孕事才刚诊出来,而阿来那里,他却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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