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真是好得很,他已经低三下四得去赔不是了,他们居然还不同意,甚至还闹了这一出。
那个陶君墨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罢了,跟自己如何能比?陶家如何做,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脸,打白家的脸!
林依珊一直打量着他,见状心里稍安。
白永修这些日子的动作,林依珊一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因为上次的事儿惹得白家生气,她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白家的心思,她不由得暗自嗤笑,真是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也不看看别人能不能同意?
她抚了抚自己小腹,慢悠悠得开口,“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人家现在正是势头强盛的时候,咱们还是要暂避锋芒!”
白永修最是受不得这个,听了她的话,脸色更加狰狞,砰的一下,一拳捣在桌子上:“什么锋芒不锋芒的,不过是一家子一朝得志的小人罢了。论底蕴,我们白家可以甩他们好几条街,便是论实力,他们也不过堪堪能看的过去而已!想我们”
林依珊被白永修的样子吓了一跳,觑了他一眼,壮着胆子继续道,“你我都知道咱们家的情形,可外人不知道呀,就连那陶家还不是一样有眼不识泰山。那陶君墨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修为深厚了些,法术高明了些,也就是陶家这种眼皮子浅的,才会把他当做宝一样,若是不真的露两手给他们瞧瞧”
这话白永修爱听,确实,他也觉得那陶君墨除了修为比他高,其余的没有一样拿得出手。一张白得没有血色的俊脸,看着就像是个病痨鬼。
既然陶家如此不给他脸面,那他也不用有什么顾忌了!
定身、贴符、收法一气呵成,瑾瑜对于自己越来越熟练的身法满意得很。
自从她的修为提升之后,陶百业对她也越来越放心,以前外出还必要陶君墨陪着她,现在业务忙的时候,甚至她还得单独出去工作。
她收起木剑,上前两步准备把面前这只刚刚成了精的黄鼠狼带走。
不想,变故就在此时发生,那黄鼠狼不知怎么的居然没有被定住,身上突然冒出来好大一股黄烟,又浓又臭,隐隐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异香。
“不好”瑾瑜再意识到不对之时,赶紧屏住呼吸,随后投给陶君墨别有深意的眼神。
再次醒过来时,她的周围很安静,光线很暗,瑾瑜眯着眼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和脑海中的记忆中某个熟悉的地方对上了号。
白家的密室。
“你醒了么?”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瑾瑜定了定神,就看到林依珊挺着肚子从密室的一个角落里走出来,“原来是你!”
“是啊,好久不见了,瑾瑜妹妹!”林依珊笑眯眯的瞅着她,似乎比以前消瘦了些,身上还是熟悉的轻粉纱衣,姿容明艳,即便是大腹便便,也丝毫掩盖不了她的魅力。“没想到,你会落在我的手里吧?”
瑾瑜挑了挑眉,“确实没想到!”
林依珊笑了,笑得肆无忌惮,“瑾瑜妹妹,你还是那么坦率!”
她确实高兴,而且很得意。谁能知道自从来到茅山之上,她最嫉妒之人便是眼前这个陶瑾瑜,身体健康,父母双全。
全家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不说,从小定下了门当户对英俊潇洒的未婚夫,还有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师兄,对她也是言听计从,从没有反驳的。
她每抱怨一次老天对自己不公,对陶瑾瑜的嫉妒便会多加一分,陶瑾瑜既然已经这么幸福了,少个一两样不正好是缺憾美么?
她知道白永修对自己的垂涎,正好便将计就计把他勾引上了床。
本以为凭她的手段,白永修不说对她俯首贴耳,肯定也是百依百顺的。可没想到白永修却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东西,才几年就厌烦了她。尤其是陶家要退亲之时,居然把她推出去当顶罪羊。
她不甘心,凭什么她林依珊要接受这样的下场!
现在她的转机终于来了,有了陶瑾瑜,她的病就会治好,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将很快会实现。她的孩子,她的丈夫,还有白家全部都会掌握在她手里!
看着林依珊脸上贪婪的笑容,瑾瑜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
若是好好在白家学习修炼,以林依珊的资质不说有所大成,肯定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就算她一直担忧的健康问题,慢慢寻摸总会有医治之法,却非要走这种捷径。
察觉到她眼底的惋惜,林依珊怒了,“你敢可怜我?你好好睁大眼睛,瞧瞧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你是不是欠”
“行了,别磨蹭了,我们时间不多了!”林依珊正欲上前教训一下陶瑾瑜,却被走进密室的白永修阻止了。
“可我”
“我说行了,你听不懂么?”一袭玄衣的白永修在密室阴暗的灯火笼罩下,脸上的表情阴测测的,看向林依珊的目光带着嗜血的疯狂。
林依珊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下意识点点头。
白永修见状便露出了个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才乖!”
即使隔着厚厚的发髻,林依珊都能感觉到有一股寒气,顺着她的发顶一直蔓延到脖子根,然后顺着脊背传到了全身,让她头皮发麻,禁不住得打了好几个冷颤。
她假装肚子不舒服,扶着腰身往后退了两步。
白永修见状又笑了,露出满嘴白牙还有血红的牙床,莫名得令人发憷。
林依珊装作不在意,稍微靠上前,娇声问道,“白大哥,都准备好了么?”
白永修点点头,声音飘忽而又带着些许兴奋,“都好了,就等你就位了!”
林依珊闻言便迈步走向隔间。
虽然知道白永修这个状态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她等不及了,孩子马上就要临盆,而她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父亲给她卜的卦中的时间已经到了,她现在每多活一刻都像是偷来的,生怕下一秒就会被老天收回去。那种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她受不了!
白永修让林依珊躺在一个用红线围成的大大的圆圈中,周围一丈远处都点满了蜡烛,在她身畔则是密密麻麻的符咒,上面是各种深奥难懂的符文,形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法阵。
这些符咒不是用普通的朱砂画制,而是加了她的鲜血,为了制作这些符咒,她足足放了一大碗血,好几天才休养过来。
那边瑾瑜所在之处也是如法炮制。
见白永修看着瑾瑜又露出了那种古怪的笑容,躺在法阵中的林依珊既有种莫名的不安,又有着难耐的兴奋。
过了今天,陶瑾瑜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她的生命,她的法术,她的修为,她的未婚夫
准备好一切,白永修便坐在两人中间的一个小小的法阵中央开始闭目施法。
满室幽暗,微风吹来,摇曳的烛光散发出昏暗的光芒。
在烛火的映衬下,白永修的脸越发惨白,随着他不停地念动咒语以后,他的脸又由白转红,像是渗了血一样,红红白白,在屋里诡异的氛围下更显得鬼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