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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也算是爱(97)+番外

作者: 智慧人生 阅读记录

娘地,敢情是吃白食来着。几个没见过这场面的学长就想结帐,那汉子眼睛一立酒气上冲,一副“你们读书人瞧不起我”的样子。我赶紧凑过去打开了圆场,“嘿嘿,我们刚来不懂规矩,人家王乡长说赊着那就赊着,跟咱什么关系?咱那钱省下来回头哥几个还能多发点粮饷改善生活呢。”说完跟那乡长称兄道弟的走出去。

王乡长边走边酒气上冲,“诶,这话饿爱听,读书人怎么都这么酸呢,什么地介什么规矩,懂不懂?饿还就喜欢你这样的,虽说是个闺女家家的,但爽利,合饿心思……”一口浓重的西部口音飘了开来,空气中带着尴尬。

我回头招呼学长们跟上,留下那位店家苦着脸站在门槛子上,手都缩进袖口里,抬起袖筒子偶尔擦擦眼睛。

我们被安排进了乡政府的宿舍,算是临时安置,第二天我们还要搭车去更远更偏僻的地方。安顿下来,洗了把脸,我把随身带的零钱收拾收拾整理出大概一百块左右,然后下楼跑到那家面馆子里把钱扔到柜台里,转身就跑了。我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因此非常理解他们的苦衷,那桌子酒席估计也不是一百块就能打发的,但,多少能补偿一点吧,至少我心里头舒坦。往回跑的时候,乡政府大院的招待所门灯底下站着两个人,夜色暗下来,门灯的光也将两人的脸色打得明明暗暗,但从体态上我还是看出那两个人一个是丁染墨,而另一个则是余越西。这两人往那一站跟画似的,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看我跑过来,丁染墨笑得翘起了嘴角,“周非,好人都让你做尽了,我们都成了坏人了呢。”

“啊?”我一愣,装糊涂。

他就笑,“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啊?哦。”我模棱两可的点点头,然后有点戒备的看着他和余越西。

“来,路上颠簸又疲惫还没给你介绍吧,这是高你一届的学长余越西,这是周非,数学系张教授的学生。”丁染墨好脾气的给大家彼此介绍。

我赶紧冲那个模糊美男点点头,模糊美男却仍是撇起嘴巴盯着我,出口就带了二斤氢气遇到火花就能爆炸,“你这品位还真是每况愈下啊,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秦月灵直接抢过来。”

丁染墨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我却有点听不下去了,拜托,哪有这样公然抢人家女友的啊?但我又没什么立场,只能干着急。

看我们不说话他那边接着说起来,“这个更不怎么样,天天追着别人跑有意思吗?学妹,不是我说你,女生呢还是要有点自尊才能让男生看得起自己。”

咦?怎么转到我头上了?话题不是应该围绕着秦月灵展开么?这旁敲侧击的,不带劲啊!我都替他着急。

看我傻愣愣的,他更加酸人酸语,“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还真看不下去了。”

“没人让你看下去。”丁染墨道,笑容依旧,但语气冰冷。

“哟,终于肯透个话出来了?我还当你是哑巴呢。”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没站在理上,也不代表我理亏。出言讽刺的才要学会自尊。”

“灵牙利齿的,估计月灵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语给迷惑的吧?”

“是不是被迷惑她自己自有判断,是非曲直不需要别人来教吧。”

“你!……”

眼看着闲聊天马上要变成全武行,我赶紧出面协调,“大家出来不容易,聚在一起是缘分,别因为小事闹矛盾,大家应该互相照应才对呀。”

“小事?!”余越西眼睛都瞪起来了。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赶紧伸手掌嘴,“哟,看我这嘴,也不会说个话,学长关心的事哪能有小事啊,但,眼下的情况大家还是彼此有个照应为好,千万别伤了和气。”

“哼。”余越西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转身就上了楼。

丁染墨没回头,仍是站在灯影里,“……周非,你不想问吗?”

“问?问什么?”

“问问我跟他的关系……以及我和月灵……”

“那是学长您的私事啊,我是您的学妹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也没什么立场去管,学长,我认为沟通还是很必要的,要不,您就跟他去说一说,免得气氛怪怪的,不行的话跟秦月灵说说也好。”

“嗯。”他点头答应着。

“行了,我也要上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这地方入了夜还真冷,学长,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

接下来的路程就别提了,出了那个镇子,车子越跑人烟越稀少,风沙越大,路也越颠簸。我们几个快被抖散架,好不容易挨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大家都一脸的疲惫和灰尘,连身上、头发上也都是黄土。

小小破房子孤零零的坐落在高坡上,满是灰尘,风一吹几乎要倒塌。干事把我们和行李卸下车就带着司机跑路了,我们几个站在那傻眼的看着那座破房子。

我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发现一口土井,井似乎很深,一个大院落围起那间破房子。我们正发呆,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来,挺着肚子,头上扎着红围巾,脸被风吹得红红皴皴的,连手上也都裂了好多的口子,看我们来赶紧招呼我们进屋。

“这里是哪儿?”学长问。

“你们不是来考察的么?这里就是你们的落脚点。额姓张,额男人进城打工切了,这是额经营的客栈,算你们便宜,几个人一起算,一个月给三百块。”

划算,真划算,这价格在B城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是这么多人一起住。

等住进了客栈我们才发现,这等便宜它是有理由的,房子破点也就算了,但到处用木头支住顶梁就有些不能忍了。最让我感到有趣的是,我们在客栈里竟然还遇到了我们的同事,另外一所大学搞生物学研究的两个老师,他们负责此次项目的带队工作,负责联系、补给、统筹等。等到了这里我才知道我们参与的这个项目是个大项目,许多大学都参与进来,据说是要研究什么西部地区的土壤植被存活状况和未来趋势的,数学只是其中测算的一小部分而已。

好吧,既然已经明确了任务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只要远离那个艺术气息很浓厚只是来采风的余越西就一切都看上去很完美了,其实我不想看到他和丁染墨起争执,只希望他们之间关于秦月灵的争夺能尽快分出个胜负。我没什么私心,就算有私心我也知道我根本挨不上那个边,但,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大家彼此照应才是正解。不过好在余大少爷的采风活动比较自由,多数时候都不跟我们在一起,经常是我们早就出门了,而他大少爷日头晒屁股才起来,然后收拾收拾吃口饭背起画夹坐在门前的土坡子上去画画,等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他早就打着哈欠大呼无聊。

苦中作乐

电视机由于信号收得不好天天上演大浪淘沙,听听新闻联播算是唯一的娱乐节目,经常能够听到或看到各个地方台甚至电台蹿到线路上,经常前一秒钟还在演浓妆艳抹的折子戏,后一秒钟就蹿到美国遭遇恐怖袭击的进展上,蹿得天南海北的,而且也经常在黑白与彩色间自由转换,甚至偶尔还会扭曲一下人们的长相,最后,干脆关了电视,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枯坐着。一副扑克油腻腻的,不用摸牌看花色都知道那是张什么牌,经常派一人出面负责发牌,大家盯着各自手里的牌的花色喊牌、出牌,手不动,牌仍放自己面前,大家靠记忆把牌排除掉,也算一项不错的脑力锻炼。最吓人的莫过于晚上刮风,大风一起,我们都扶着那几根起到支撑作用的大梁,生怕它们什么时候呜呼一声香消玉陨,我们就算彻底交代。最难受的当然是没澡可洗,关键是这地方太缺水了,几天之后,这群人都跟城市街头乞讨的乞丐差不多,身上、头上、衣服上都闪着油光,个个象丐帮九袋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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