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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储备粮变成了我老婆(155)+番外

作者: 狂渚/宴夜鲤 阅读记录

在哪儿,入口会在哪儿……在转角处犹豫一秒,我目光扫过狭长走廊上一扇扇紧闭的房门,转念之间冲进了廖池母亲的卧室。

窗帘紧紧拉着,靠墙摆放的梳妆镜被打得稀巴烂,镜子碎片仍然散落在地上,血迹凝固成暗红。我仔细寻找了一番,没能找到任何通往深层意识的窗口。

我当机立断,出门右转,进了廖池的房间。

屋子中央的大床上散乱放着几本书,封面上的小王子眺望着远方他的星球和玫瑰,小豆豆双手托腮趴在窗台上。我迅速搜查,还是没能找到窗口。

也不是这里?我有些意外,窗口应该寄存在对廖池有着重大影响的物件上,既不在他母亲的房间也不在他自己的房间,又会在哪儿呢?

苦思冥想之时,走上楼梯的细微脚步声渐近,直直向这里而来。

重大影响……

脚步越来越近,我控制着自己放缓呼吸平复肾上腺素激增引起的反应,最后扫视着房间。

墙上五彩斑斓的贴纸,书桌上整齐摆放着的作业本,没叠的被子,小王子眺望着远方他的星球和玫瑰。

等等,玫瑰!

一簇神兵天降的火花点燃了脑中焦灼的神经,扣着玻璃罩的红玫瑰和我对视一眼。我转过头,一把拉开窗户,外面的雾气悄无声息地侵入房间。

矮身翻出窗外,我放低重心,深吸一口气,双手扒着窗台,靠臂力支撑将身子缓缓下放,直到脚尖踩到一层落地窗上方的横栏。

推门声从上方房间传来,我贴着别墅外墙迅速移动,活像一只超大号的壁虎。在不知道是幼年形态还是成年形态的廖池过来关窗之前,我找准角度扭身跳下去,在荒草地上一滚化解冲击力,尔后迅速爬起来,从大门里重新进入大厅。

花瓶还是空的,我直奔厨房,拉开冰箱门——

鲜红如血的玫瑰稀里哗啦从里面掉落出来。

“动手!”我大喝一声,面前空中应声浮现出亮色纹路,正是之前一格所绘制的,纹路爆出耀眼光芒,猛然收缩印刻在一朵玫瑰之上。

我手握那只玫瑰,感受到无形的窗口在面前打开一道缝隙,默念几声咒语,五指合并伸直成手刀,斜斜刺进左上方。

意识表层的世界被我插开一道黑色的缝隙,我用力把缝隙撕成勉强能让一人通过的大小,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厨房门口,将玫瑰放在唇边轻吻一下,钻了进去。

永无止境的下坠。

如同第一次进入廖池梦境时看到的那样,黑夜,雨。血水,头颅。男人,酒,黑色影子,不断在眼前闪回。

手中的玫瑰开始凋谢,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成了一根干枯的枝条。

原来我第一次遇见廖池时,他梦到的,便是一直以来最恐惧的经历吗?

那个梦被廖涟君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我被硬生生弹出,没能成功地进入其中。

马上就要触碰到廖池心中最深的恐惧了……我咬住下唇,暗自用力,玫瑰茎上的枯刺扎进掌心,痛感让神志更加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猛地一亮,我重重摔在了床上。巨大力量之下整个人陷进床垫里,又被弹起来,再落进去,弹起来。

灰尘在从窗帘缝隙射.入的光路中无声飞舞,我愣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那光路是血一般狰狞的鲜红,照亮了靠着墙角沉睡的男孩的半边脸颊。

悄无声息地爬起来,我走到他身边,缓缓蹲下。

男孩紧紧蜷缩着,身上的衣服还沾有未干的血迹,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脖颈有几处青紫,点在白皙的皮肤上无比刺眼。

几滴血点溅在他右脸颊上,我伸出手,想要用指腹抹掉他脸上的血。

“不!!!”

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寂静,尖刀一样扎进我的胸口,孩子的喉咙已经喊哑了,却依旧在歇斯底里叫喊着:“放开她!你放开她!”

我冲出门外,楼下大厅里男孩像狗一样被锁链锁在暖气管道上,正拼命地嘶吼挣扎,镣铐把他手腕磨得血肉模糊。高大健壮的男人浑身浴血,周身黑气缭绕,手中的刀精准而残忍地划开女人的皮肤。

“看看你妈妈,她是多么漂亮啊……”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我便被人从背后狠狠撞了一个趔趄。男孩身穿病号服,脖子上缠着雪白的绷带,费力地操纵着轮椅,目不斜视地从我身后经过,拐进大敞的房门。他在墙角睡着的男孩身前停下,歪着头垂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目光冰冷而又厌恶,仿佛在看一只卑贱鄙夷的蠕虫。

下一秒他抬起脚,狠狠踹在了男孩心口上!

“啊!”男孩痛呼一声一下子被踹倒在地,他不敢爬起来,把自己双手抱着自己努力缩成一个不起眼的球,细弱地哭喊道:“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我太阳穴开始剧烈疼痛起来,把被踢到在地在男孩抱在怀里,却没法对着和幼年廖池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轮椅男孩做出任何呵斥。男孩紧紧抓着我衣服,眼泪打湿了我衬衫胸口,轮椅上的男孩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楼下撕心裂肺的喊叫还在继续,比轮椅上的男孩看上去年长一些的男孩走进房间,他比之前看到的三个男孩都要健壮,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他的衣服干净而考究,像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空茫的什么都没有。

他坐在床沿上,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如同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

血红的光照在他微微颤抖的眼睫上。

第110章 意识深层【二】

怀里的男孩小脸埋在我怀里, 哭喊道:“不是我!不怪我!”

轮椅上的男孩扯出嘲讽笑容:“就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没用,妈妈怎么会死的那么惨!”

楼下的惨叫愈演愈烈,男人笑声猖狂。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孩走进房间, 坐在白衬衣男孩的旁边, 刚一坐定,又一短袖带着腕表的男孩出现在门口。

他们每一个都比先前出现的的看起来更年长, 身量更高,到第八个时已经能称之为少年了。八个人并排坐在床沿上, 紧紧挨着, 虽然衣着不同但我仍能轻而易举地认出他们都是廖池小时候的样子。

这八个孩子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一手轻抚着怀里男孩的脑袋,我视线在屋内的十个孩子脸上扫过,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些是被廖池藏匿起的过去的自己——我怀里的是五岁时的廖池, 轮椅上的是七岁的廖池,床上坐着的,则是八到十五岁他。

楼下的叫声停了一瞬,随即更加惨烈的爆发而来, 哭声里泣着血,我的心整个揪成一团,痛得连呼吸都无法自持。而这一屋子孩子脸上司空见惯的冷漠表情是明晃晃的刀, 直刺进灵魂深处。我感到难以置信,但只是一瞬便理解了那冷漠——那是对曾经弱小的自己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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