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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徒子徒孙都疯了(95)

莲生正想着,突然察觉到宴屿眠似要转身,赶忙穿过墙壁飘到了顶阁外面。

趁着这最后一次肆意遨游的机会,也许他最好去逛逛其他地方。

灵器阁外有一道金色的屏障伫立,将八层塔楼牢牢围住,弟子们只能从侧旁经过,不可进入。

偶尔会有路过的年轻弟子讨论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灵器阁怎么会突然被隔离起来。

莲生在树下找到了黑猫。

洒脱正翻着肚皮躺在一块被晒得温热的青石头上,它尾巴尖卷成一团,享受地仰头闭着眼睛。

在澜清宗提心吊胆地呆了近两个月之后,洒脱确信只要它摆出宴屿眠灵宠的身份,就不会有任何弟子胆敢伤害,变得愈发放松大胆起来。

察觉到有人靠近,洒脱懒洋洋地将左眼眯开一条缝隙。

看到近在咫尺飘着的人影,它的双眼当即瞪得滚圆,一对竖瞳在阳光下缩成极细的线条,立刻翻滚成四肢朝下的姿势。

“你怎么出来了?”

“偷偷跑出来看看。”莲生回答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以灵体的形态出现了。”

“哦。”洒脱蹲坐着,舔了舔前爪,“你要消失了吗?”

“不,是要有新身体了。”莲生看向隐约有魔气环绕的玲珑塔方向,道,“我想起了很多事,等结束之后,再把那些故事讲给你听吧。”

“好!”洒脱双眸一亮,宴屿眠答应过它的那些故事还都没讲完呢!

“宋子凡被关在那边吗。”

“对,魔气闻起来很诱人,对吧?”洒脱重新肚皮朝天地躺下,“你是没看见,那人疯得呦……”

莲生:“我过去瞅瞅。”

洒脱也不担心,灵体形态的莲生只有宴屿眠能直接看到,它懒散地甩甩尾巴,道:“当心别再被侵染了。”

莲生一愣。

“怎么说?”

洒脱:“你不知道吗,你脸上的魔纹已经完全消失了。”

莲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可惜什么都没能摸出来,他又赶紧将衣领扯开低头去看,胸口处光滑洁净,以心脏位置生长出来的莲纹,不知何时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身上所有关于天魔的痕迹,都已然被洗涤殆尽。

莲生不知道宴屿眠是如何做到的,也许是金丹和玉雕的共同作用?又或者在他意识昏沉陷入回忆的这段时间里,宴屿眠还做了其他不为人知的努力。

莲生深吸口气,默默感知着心底蔓延的无名温暖,朝着玲珑塔的方向飘去。

玲珑塔作为澜清宗禁地,用于关押犯了戒律的弟子,越靠近塔顶就越危险,莲生毫不意外的在最顶端找到了宋子凡。

宋子凡正仰面躺在地上,全身被数不清的锁链困住。

当初把宴屿眠囚禁在暗室中时,他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吗。

宋子凡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红,鲜血干涸变为深红,过不了多久就会再度被更为刺目的明艳颜色覆盖,让柔软细嫩的布料被浆得挺硬。

血从他的胸口流出,随着心脏蹦跳的节律一汩一汩,如同密林石缝中冒出的细小泉水,那块重新回到他胸腔当中的心头肉还在垂死挣扎,拼尽全力地想要挣脱神魂锁链的桎梏,但无论它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带给主人更深的痛苦。

而这种痛苦,正源源不断地加深着宋子凡的入魔程度。

如果没有人将他拉入深渊,他便会永无止境地朝着更深处堕落下去。

莲生知道宋子凡之所以落入这般境地,都是为了宴屿眠。

所以他说不出咎由自取这种话。

他们同样惦念着宴屿眠,区别无非是自己得到了回应,而宋子凡没有。

至于其中原因,除了身份上的差别,大概是因为自己确实抢先一步。

他听到过宋子凡和孔蕴乔争辩先来后到,如果非得这样算的话,确实是他最先。

也许只有彻底清除掉宋子凡性格当中的偏执,才能让他的情况好起来。

但想要摆脱纠缠着宋子凡众多魔气,绝无可能。

从古至今只听说过仙门堕魔,从没有反过来的情况。

哦,也许他自己是个例外。

但他原本的身体确实死的不能再死。

莲生默默在侧旁看了片刻,曾经的他对宴屿眠的徒弟们还抱着阴暗的嫉妒,嫉妒他们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更长。

现如今,他所有的阴暗思绪似乎都被净化掉了,只剩下无尽的唏嘘。

莲生离开了玲珑塔。

他驾轻就熟地前往药阁,孔蕴乔正躺在白玉髓床上疗伤,药阁长老在他身边忙忙碌碌,嘴里念叨着让孔蕴乔放下宴屿眠的劝慰。

“你们可是掌教从小养到大的徒弟,对她来说应该算孩子一样吧,怎么可能会生出别样的心思呢?”

长老叹息一声:“修真界里师徒恋确实也不少,但也得分情况才行,掌教这种一看就是无心情爱……”

“不。”孔蕴乔的声音很轻,“师父的心,一直都在别人身上。”

“哈?”长老惊诧地回头看他,“老夫怎么不知道?是谁?”

在宴屿眠刚出生时,他就是药阁长老了,几百年来也算是一步步看着宴屿眠成长到如今的程度,药阁长老是真不记得她身边有什么男人。

“封钰。”

“怎么可能!蕴乔,说真的老夫觉得你的执念太重,是时候放下了。”

药阁长老神情缓和了许多:“老夫会尽力帮你医治,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想那些事了。”

孔蕴乔沉默着,银白色的眼睫轻轻动了动,就要将那双颜色同样浅到极致的眸子闭上,却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了身边漂浮着的虚影。

孔蕴乔立刻扭过头去,然而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看到白雾般的一片飘渺。

这并非他初次看到。

被林凤翎和潘珈萱从地府带回之后,孔蕴乔也在昏沉当中窥见过几次虚影。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然而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手臂在半空中就无力地垂落。

方才服用的丹药逐渐上头,孔蕴乔的意识变得昏沉,但就算在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秒,他仍紧紧盯着莲生。

孔蕴乔身上的阴气还未彻底散掉。

不如就趁此机会做点好事吧,就当做为宴屿眠处理掉一些烦忧。

莲生更加靠近昏睡不醒的孔蕴乔,将手按在他的眉心,在地府冥河处侵染的阴气被魂体吸收,丝丝缕缕的离开孔蕴乔本该温暖的身体。

孔蕴乔对他抱着强烈的敌视态度,但只要能让宴屿眠高兴,莲生觉得自己帮帮忙也没什么。

“咦?”药阁长老疑惑地皱起眉头,他明显感觉到孔蕴乔身上的阴阳正重新归于平衡。

要知道原本孔蕴乔身上阴气重得都可以称得上个死人了,他用了许多烈性的珍奇灵草炼制成丹药,才勉强将阴气压制。

怎么现在就自行消退了呢,就好像……有谁正在将其暗中吸纳。

药阁长老突然想到方才孔蕴乔给他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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