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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徒子徒孙都疯了(48)

宴屿眠抱着被子,往这座破屋的门口贴了张寿字,钻进去离开。

她倒是能在愁苦林里休息,只不过林中世界挺冷,还不如在外面睡洞穴呢。

待到把所有源自鬼魂的灵力全都吸纳完毕,莲生睁开双眼,天已经亮了。

他发现宴屿眠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还吃了一惊。

很快莲生就想到,被子应该是溪眠从愁苦林里找到的。

那她也会发现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吗?

莲生有些忐忑。

他仔细品味,好像这感觉除了紧张之外,还带着某种跃跃欲试。

宴屿眠在不久之后醒来。

她安安稳稳地睡了个好觉,果然睡觉才是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宴屿眠有点口渴,她坐起身来,众多靠在或趴在她身上休憩的小团子被吵醒,纷纷蹦跳着回到地面。

“渴了。”宴屿眠道。

小团子们跳出洞穴,不多时,它们捧着好几个硕大的树叶进来,邀功般地挺身停在宴屿眠面前。

叶子上兜着一汪汪清澈的露水,宴屿眠收下它们的好意,喝了个爽快,她轻碰小团子们,轻声道:“谢谢。”

莲生每每看到宴屿眠被精魄们围绕,都觉得很神奇。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见过许多人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宴屿眠这般同天地间的精魄交流,就仿佛她已经同自然融为一体。

宴屿眠站起身来,精魄们纷纷跳到她肩头,她扭头对身边的莲生道:“走吧,先去找找镇子,重新制备车马。”

莲生飘着穿过洞口处的藤蔓,和宴屿眠回到官道边,随便选了个方向走着。

走了片刻,宴屿眠突然道:“你把愁苦林里的那两只鬼吃掉了吗?”

莲生心中一紧,果然还是被宴屿眠发现了。

“嗯。”他点头,迟疑片刻,才如实道,“当时我还没办法从布偶当中脱身,看到情况危急实在想要帮你,就想着既然都是鬼,能不能从它们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莲生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宴屿眠的反应。

“这样么?多谢。”宴屿眠异色眼眸微弯,朝他笑了下,“当时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不然我一个人应对那两只东西,确实不太好弄。”

莲生微微一怔。

他原本还在担心溪眠会厌恶他的吞吃行为,毕竟就连莲生自己回头想起当初将那两只鬼生吃的景象,都觉得残忍。

但得到的竟然是感谢。

他也由此意识到,自己从昨夜起心中就升起的期待感到底是什么。

——他期盼着自己对溪眠的关心,能被她感知到。

面对这样直接的谢意,莲生一时间都有些扭捏起来。

这对于他而言,也是很新奇的体验。

“我跟着你,至少不能拖你后腿才行。”他轻声道,“能忙到帮我也很高兴,要是我能再强一些就好了。”

“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以后没事可以多练练我教你的聚灵法。”宴屿眠将话题过渡到了重点,“吃掉那两只赌鬼之后,你有觉得什么不舒服吗?”

莲生认真思索,摇了摇头。

“只是想再吃掉更多,后面那些从楼上烧死的鬼也有很多灵气都被我吸收了,当时就觉得好饿好饿,不管吸收多少都只会更饿。”

莲生说着的情况似乎不太严重。

但他脖颈和脸上比最开始浓郁一倍不止的黑莲纹路表明,事情可并非这么简单。

“以后还是最好不要这么做了。”宴屿眠缓声道,“任何看似轻松的精进办法都一定会有副作用,只有自己从天地之间吸纳得到的灵气才最安全。”

莲生点头:“好,我以后不会了。”

宴屿眠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的影子。

洒脱融入其中,还在昏睡,没有半点动静,它应该睡得很深,不然早就蹦出来要求自己给它讲很多很多的故事了。

“莲生。”宴屿眠唤道,“来我影子里站一下。”

莲生不明白宴屿眠想让他干什么,但还是本能地乖乖照做。

他飘到宴屿眠的影子处:“这样?”

“要接触到才行。”

莲生吞吃了那么多鬼怪,经过一整晚的消化,下半身已经不再是飘渺不定的雾气了,他模拟所见过的男人男鬼的样子,变幻出两条腿来。

宴屿眠身形纤细,清晨光芒下的影子也窄窄的,莲生双脚踩在影子上,几乎是接触到的那一秒,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动。

贪婪,渴求,嫉妒,狠意……

这些绝对算不上好的情绪瞬间冲入莲生心头,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黑莲隐隐浮现出血色,影子之中有什么东西正疯狂窜动,想要挣脱束缚,去到它更想要去到的地方。

宴屿眠抓住莲生衣领,把他揪了出去。

和影子分离,恐怖的情绪也停止了传递,但莲生仍难以自拔地沉浸在其中。

它们太强烈太强烈了,几乎要击垮所有的理智和心防,让他整只鬼变为被操纵的奴隶。

宴屿眠在周围抓了两把,将精纯的灵气打入莲生身体。

仿佛一股清冽甘泉兜头浇下,洗去了流窜全身的狂躁,莲纹上血丝般的红色线条不甘心地挣扎着,最终却仍被死死压制,无奈蛰伏。

莲生身形摇晃片刻,才终于缓过劲来。

他神情茫然,带着几分后怕。

“怎么回事?”

“还在云夜楼时,你知道洒脱是怎么变成剑的吗?”宴屿眠轻声问他。

莲生努力思索,说来奇怪,有关昨夜离奇的一切他都记得非常清楚,却突然想不到他手里握剑的许多细节了。

“当时我想帮你挡住背后的那只狮子,洒脱在周围处理跳下来的其它鬼怪,我好像是碰到了它的尾巴,它好像很痛地叫了好几声,就在我手里变成了剑。”

莲生回忆着,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就尽可能地靠着逻辑补充:“那把剑很厉害,我什么都不懂,但就是能靠它挡住狮子。”

“握着那把剑时你是什么感觉?”宴屿眠问。

“想把所有东西都宰了。”莲生老实回答。

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确实想要除掉所有试图对溪眠不利的鬼东西。

宴屿眠不再言语。

后来她从莲生手中接过了洒脱变成的剑,剑尖那团黑气阴邪狂暴,是黑剑全部力量的来源,也是洒脱能吞吃那么多人记忆的原因。

她太熟悉那股气息了。

那是属于天魔的气息。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莲生小声地问,宴屿眠的沉默让他相当不安,他害怕自己是不是搞砸了什么。

“没事。”宴屿眠神情重新缓和,“以后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最好还是别把洒脱当成剑用了,你看,它现在都只能藏在我的影子里修养,都虚弱得没办法出来了。”

莲生点头:“嗯,是我对不住它,等它醒了我会道歉的。”

一人一鬼就这么聊着,一辆马车从宴屿眠身后驶来。

车夫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见宴屿眠孤身一人走在路边,浑身上下连个行李都没有,衣裙下摆更是有燃烧过的痕迹,不由得减慢速度,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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