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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徒子徒孙都疯了(33)

他两只碧绿的猫瞳因惊骇缩成一条线,化形化得匆忙,连尾巴都还在外面。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苏茗茗摇头,她手持九节鞭,仰头望着阴沉天穹中央就在她上方的旋涡。

灵气狂暴地奔涌,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让天空越来越沉,一场由精纯灵力汇聚的雷暴正在酝酿。

因为天梯刚刚被她斩断了。

镇妖塔也连带着崩塌。

最底层的一些妖兽趁机逃窜,好在顶层的那些祸兽一时间还难以突破禁制,很快就会有其他人过来处理了。

“茗茗。”狸猫精无比担忧,“弄出来这么大动静,真的好吗?”

“我也不想的。”苏茗茗轻声道。

她原本明媚的双眼中满是血丝,这些日子以来的日夜流泪和难以入眠,让她精神状态处在深渊边缘的紧绷:

“但是如果不把天梯斩断,万一师父的魂魄离开人间界了要怎么办呢?我岂不是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了吗?”

“宴掌教说不定只是躲起来了。”狸猫精竭尽所能地安慰道,“会不会是她厌倦了如今生活,想去别的地方走走?”

“但她的灵牌碎了。”苏茗茗喃喃道,“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她了。”

狸猫精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半月里他一直陪伴在苏茗茗身边,眼睁睁看着她的精神状态是如何一步步滑向深渊,变得歇斯底里,不顾后果。

他只能扶住苏茗茗,防止正在不断颤抖的身子跌倒。

在那承受了太多压力的手臂上,鲜血正不断从每一颗毛孔中渗出。

他知道,苏茗茗斩断的不只是天梯。

还有她日后得道飞升的全部可能。

身后从镇妖塔中逃脱的妖兽们发出得意的兴奋嚎叫,苏茗茗终于再也握不住鞭子,满是伤口的手无力地松开。

她靠在狸猫精身上,喃喃道:“菽昀,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这世间对错,无非是立场不同罢了。”菽昀轻声道,“别多想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唐英航抬头,看向镇妖塔所在的方向。

他张开手掌,感受到天地间灵气的紊乱和狂暴。

这是……

“小少爷,我们到了。”车夫的声音唤回了唐英航注意。

“衡王府就在前面了,您走两步就到。”

唐英航先开车帘,看到繁华街景,不由得一阵恍惚。

原来,这就是京城吗?

他定了定心神,把剩下的钱付给车夫,双足踏上地面。

唐英航顺着车夫所指的方向,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衡王府宽敞的大门。

唐英航在门口站定。

门口的守卫看到了他:“小孩,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找衡王。”唐英航沉稳道,他平静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他将一块玉佩递过去,“麻烦大哥前去通报一下,就说有位从宫里离开的故人前来拜访,姓唐。”

“这……”守卫眉头皱起,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在彼此眸中看到了怀疑。

“我没再开玩笑,劳请两位大哥辛苦一下。”唐英航又从衣袋中取出两块碎银,“麻烦了。”

其中一名守卫稍作迟疑,还是接过了玉佩和碎银,转身入府通报。

片刻之后,唐英航在管家的带引下,走入衡王府正厅。

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影青花口茶盏,拇指佩金镶玉扳指,一双丹凤眼上挑,饶有兴趣地望着走进来的男孩。

“见到本王,为何不拜?”

唐英航垂首行李,未变声的嗓音稚嫩,语调却相当沉稳:“英航见过皇叔。”

侧旁的管家额角一挑。

衡王大笑出声:“本王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皇侄流落在外?”

唐英航:“母妃逝去之前,将我托付给友人,这些年来我一直之外生活。”

衡王:“哦?那你又为何回来了?”

唐英航一挥手,前堂大门自动在他身后关闭。

管家讶然。

这是……修士?

唐英航直视着高位上的衡王,淡淡道:“听闻父皇身患重疾,还请皇叔助我登基,事成之后,由皇叔来当摄政王,治理朝政。”

啪!

管家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他赶忙蹲下身收拾,衡王看了他一眼,道:“陈叔,你先下去吧。”

“是。”陈叔拿着茶盏碎片,垂首快步离开。

正厅中很快只剩下衡王和唐英航二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衡王悠哉问道。

在对方饶有兴趣的目光中,唐英航掌中凝聚出一张纸。

“我需要集全国之力,寻个人。”

那张纸飞入衡王手中,看到画像当中的少女,衡王更有兴趣了:“这是……”

“我师祖,前些日子她失去了踪迹,我想寻她。”

衡王嗯了一声,将画像收起:“行,皇侄就住在府里吧,剩下的事情本王会安排。”

唐英航点点头,他沉默片刻,又道:

“我母妃的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

宴屿眠收回视线。

甭管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跟她关系都不大,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总不可能这修仙界除她之外就没有能担起事的人了。

如今她就是个在外游历的普通少女,仰仗着身边有只谁都看不见的鬼才安然无恙呢。

宴屿眠上车检查了一番物资,发现需要去补充一些灯油和淡水:“咱们去附近的镇子吧,买点东西,我也吃点好的去。”

“好。”莲生仍旧在望着震动传来的方向,不知为何,他莫名有种狂躁的感觉,偏偏又怎么抓都抓不住。

宴屿眠躺在车厢里休息,莲生坐在外面赶车,他作为鬼魂,不用休息,只需要按照宴屿眠叫他的法子聚灵即可。

宴屿眠打了两团灵气,让拉车的马缓解疲惫,黎明时分,莲生便将车赶到了最近的镇子。

也许是刚刚天亮的缘故,镇子里相当安静,走在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就算有外出的居民,也都是行色匆匆,神情紧张。

很多店铺都没开门,宴屿眠已经坐到外面了,莲生问她:“是因为我们来的太早了吗?”

宴屿眠摇头:“不知道,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我看看要不要在这里住上一夜,休息休息。”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开了门的客栈,将马车停在外面,走进门去。

前台的伙计看见她进来,面色瞬间变得紧张,眼神中充满着戒备。

宴屿眠适时地表露出迷茫之色,甚至还回头看了几眼,才对伙计轻声道:

“我要住店。”

伙计赶紧给她登记,宴屿眠垂眸看他在登记本上写字,好奇般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吗?”

“没怎么。”伙计迅速从抽屉里取了钥匙给她,面皮崩得很紧,“三楼,你一个姑娘家,记得天黑之后就不要出门了。”

宴屿眠哦了一声,朝他道谢,便带着自己的随身物品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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