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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春(130)+番外

关佑恒听完后有如被雷霹了般呆住,他求助地望向梁夫子,企图得到否定的答案,结果令他失望了。

梁夫子沉默了好一会,才无奈地道:“能说出这些,想必你也费了番功夫做了调查,事已至此老夫可还有否定的必要?”

“在下初见这位关家少爷时便对其样貌大为震惊,因为其不但像圣上,还有几分像先皇后!若当时还抱着几分侥幸觉得是偶然的话,在得知您的身份时便已经可以肯定了。”江沐尘虽已确定关佑恒的身份,但此时从梁夫子口中得到肯定,心中依然受了极大的影响。

梁夫子望向脸色极度苍白的学生,眸子有怜悯涌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师不让你科举的答案吗?这便是了,堂堂皇长子不需要科举。”

“先生,您告诉学生,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对不对?您与江大人是在说笑!”关佑恒说这话时嘴唇都在发颤,皇长子这个身份再显贵也不是他想要的,当年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他能流落民间便可想象皇宫里有多危险,何况他也不想离开父亲、姐姐甚至是祖母去那个陌生的、处处透着危险的皇宫!

梁夫子摇了摇头,抬手想摸一摸他的头安抚,想到对方的身份,又将手收了回来,叹道:“陆翰林来到此地就是奉圣上之名来寻找你的下落,为师本想多隐瞒几日,但县太爷找了来,说明陆翰林也知道了事情真相,此时想必已向皇宫传了消息,你早些知道真相,也好早作即将回皇宫的心理准备。”

江沐尘看着快哭了的关佑恒,也目露不忍起来:“就是因为猜出了殿下的身份,恩师才会中途放弃收令姐为义女的念头,一个翰林的义女哪里及得上皇长子的义姐?他不想事后被人指责占殿下便宜才及时改变主意。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殿下,恩师今早已命亲信回京城送信,想必不久殿下便要随恩师回京了。”

关佑恒身份已经明确,江沐尘便改口称其为殿下。

“这么说,爹爹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关佑恒双目放空,喃喃地问,怪不得从小到大,爹爹虽对他很好也很看重,却总少了些父子间的亲密,以前以为是慕容夫人离去的原因爹爹无法心无芥蒂地宠爱他,原来真是却是他并非关家真正的少爷!

梁夫子闻言,道:“关二爷自然知道你并非他亲生儿子,他对外说的有关你亲娘一事都是杜撰,只是他并不知道你是皇长子,一直以为你是某个已逝的、不能言明的显贵私生子。”

这下不但关佑恒吃惊,连江沐尘也目露诧异起来。

梁夫子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的方向;“这事说来话长……”

…………

关家。

关二河在房里闷了两天后终于将关欣怡叫了过去,因着思虑过度两眼布满血丝。

“找你过来是想说说你弟弟的事。”

关欣怡同样没有休息好,闻言忙道;“爹爹请说,不要瞒着我了。”

“你弟弟其实并非爹爹与别的女人所生。”关二河双手紧握着杯子,手上青筋浮现,抿了抿发白的嘴唇继续道,“你可听说过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韩大将军?其实你弟弟是韩大将军的私生子,是这世上韩家唯一的血脉了,为了报答当年韩大将军随手的救命之恩,爹爹拼尽全力护住你弟弟的身世秘密,不惜连心爱的妻子都失去了……”

第77章 命运多舛

“韩大将军?”关欣怡吃惊地睁大眼, 这个人物她一点都不陌生,小时候韩大将军这个人物几乎是所有小孩子们心目中的神,保家卫国打胡人打流寇草莽, 有他在,百姓们不用担心胡人入侵。

“对,就是那个你小时候时常挂在嘴边、称要以他为榜样作除暴安良的侠女那个韩大将军。”关二河说这话时目光中含了几分怀念,他年轻时有些不可一世, 总觉得自己口才厉害,对一般武者都持有轻视之心,当年差点命丧劫匪之手被韩大将军所救,直到此时他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弥留之际时看到的那抹马背上手持大刀砍杀歹人的英武身姿, 旁边有人唤他韩将军……

关欣怡脸有些发热,她小时候受母亲影响, 非常崇拜那些武艺高强的英雄, 韩大将军是她幼时心目中的神,其实到如今依然没有变,只是十年前韩家因通敌卖国被判抄斩后她便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崇拜韩大将军,只是很可惜, 长大后的她无论是本领还是为百姓所做的事都不及韩大将军万一。

“韩大将军居然救过爹?爹又是如何发现佑恒的?”关欣怡压下心头的起伏问起正事。

关二河也敛起情绪,道:“那一年你还小,爹作状师刚有几分名气,被请去别的县打官司,当时爹给个富人打赢了官司,得了笔相当丰厚的报酬, 没想到回家途中被劫匪盯上,被打成重伤差点丧命,关键时刻是被路过的韩大将军所救,他和两名手下砍死了那些劫匪,离开前还好心地将爹送去了医馆,否则爹当时可没命回家了。”

“女儿都不知道这件事。”关欣怡想到父亲当时的险境俏脸不由得发白。

“你还小,爹当时只偷偷将此事告诉了你娘。”关二河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道,“当年的救命之恩于韩大将军来讲可能只是举手之劳,过后他肯定不记得我这号人,但对我来讲却是意义深刻,这辈子都忘不了,救命之恩有如再生父母,你爹我虽爱财,当年为了护住刚赚到手的银票命都差点交代在那,但知恩图报的道理爹还懂!”

韩家出事时关二河曾鸣不平过,在家里喝醉酒骂过皇帝眼睛瞎,被怕他说出更多大逆不道话惹祸上身的慕容莲直接打晕了,醒来后虽为了家人安危不再乱说,但心里却是一直记得这件事。

“在你五岁的时候,也就是韩将军出事一年多,爹去别的地方打官司,结果就遇到了佑恒和他娘……”关二河伸手揉了揉泛疼的额头,灌下一大杯茶后继续道,“其实爹当时选择帮他们时虽也有一点点私心,但更多的是出自报恩,虽也害怕遭连累,但只要想到若没有韩将军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就觉得就算真有事那也是命中注定,你娘以为爹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愤而和离,爹虽不舍却没有阻止,那时便想,若有朝一日真出了事你娘已然是和离之身,好歹不会受到牵连。”

关欣怡看着神色黯然的父亲,心头为他知恩图报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的同时也隐隐感到心疼,红着眼道:“爹应该告诉娘的,娘才不是大难来时各自飞那种人!”

“你娘是什么人爹会不知道?就是知道才更不能说,爹舍不得她有事!而且她若好好的,以后事情暴露她还可以立刻将你带走!”

原来这么多年爹爹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什么都为娘亲和她想好了,她很为爹爹帮恩人养唯一血脉的做法为荣,韩将军为百姓们做了那么多,若最后连唯一骨血都没能留住,那才叫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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