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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欲孽续(64)

宛玥听了极舒服,自己想了一千遍的话由他人说出来又是一个滋味,笑着说:“最好让她生不下来,才叫万无一失。”

思如骂她心狠,然,阻她坑害恩琴可要行的不留痕迹才有效,于是说:“世上又何来万无一失的计策?”

宛玥自信地说:“罂粟珍贵,我又怎么舍得全用在完颜凝烟那个废人身上?何况用的多了,也不好混到茶叶里。”思如心惊,表面仍是若无其事道:“想必当时就打算着留给二号敌人乌雅恩琴了?”

宛玥微笑:“谁招我,我才和谁过不去。宫里的人只有颖贵人你是我知己,除外个个佛口蛇心,表面一套背后使刀,我不能不防!”

她说除思如之外,其实语气中透出威协。其实既然已经结盟就不必再拐弯抹角的多番试探。思如心想:这丫头从小被宠坏了,心眼小到极点。

当然并不知道原来她也应当在那个家庭下被宠着长大的。

思如命映柔进来为琳贵人沏壶好茶,趁这工夫寻思妙计,待她喝茶时忽然想到了,说:“我选择和你联手是因为欣赏你后发制人的忍耐力,现在你才刚刚当贵人,似乎得意忘形到处处树敌。就凭着一包罂粟,想杀尽名号在你之上的所有人?你不出事才怪,少来见我,不想给你陪葬。”宛玥瞪视她:“就是说你不帮我对付乌雅恩琴?”

思如问:“斗垮一人,一定要下药么?毒了她又有什么用,孩子已经成形,恩琴就算染了鸦片瘾还是能生下的孩子。看到永寿宫那位娘娘了么?就是因为生下过一个阿哥,势头永远那么高!昔日的恕妃都曾亲自去求她。恩琴生下的孩子就是将来她与皇上之间的联系,一有机会借着孩子再次成为新宠也不是不可能!去想想清楚吧!”

宛玥承认她的话有道理,却不服气仍要辩驳几句:“那就拿她没办法了??其实她并没有亏欠我太多,而我也信恩琴这丫头不会再追究前事。我也并不忙着对付她。只不过恕妃成了烂泥,我真是寂寞啊。”

思如嘴角一撇,对她说:“寂寞就多亲近皇上吧,眼下还有谁和你争呢?你一宝在手,我是不敢同你争的。”宛玥冷笑:“你讥笑我暗藏罂粟肆意害人?我可不捡骂,权当是你夸我本事。意见相左,我也就不妨碍颖贵人歇着了。”

思如又说:“稍候再走,还没吃完这杯茶。”她起身亲自拉宛玥坐下,说:“我只是不赞成下罂粟,又没说便宜恩琴早生贵子。要是给她安个淫乱后宫的罪名,就连腹中龙胎,皇上也是不肯再要了。”

宛玥笑了:“嗬,真亏你想得出。”于是坐定商议:“那小丫头平时就对皇上不盯紧,一副无关紧要的清高相。说她外头引了人,我看没人会怀疑。问题是另一个当事人的人选。替死鬼不是那么好找到的。要找一个年轻的,和她走的近的。”

宛玥说着话,心头泛起一个浓浓的影子!珂里叶特。玄聿!

思如笑着说:“坐失良机,有你追悔的时候!”

宛玥重捶桌子,不惜和她翻脸也要告诉她一句话:“我说过,恩琴不一定会追究以往恩怨,我更不想一次次替皇后冲锋陷阵。好好的刀柄不握,为什么去当刀刃呀?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来找你说这翻话,只是想试试你是否真的无情无义姐妹反目!我现在试出来了:你是真没人味儿!”

思如安静地听着,没一丝表情。这时候,养心殿的凤撵来到了承乾宫。

原来直到门口的宛玥停下来,回望思如。

思如手心一紧,才觉出自己瞬间溢出了紧张的汗水!皇帝!她的阿玛,临幸的轿子就停在她的门外!

这一刻,驰骋机锋的思如不敢和宛玥对视。她像是瑟缩在阴影下不可见光的鬼魂。

公公宣完圣旨。皇上今夜要召见的人是宛玥。

夜凉如水。思如手中玩着一根细长银针,任思绪如藤蔓疯长。

不知道这个时刻,恩琴妹妹,她在做什么……

好胜心大于一切的宛玥又怎么会是自己对手?琴妹妹,我必将用我仅余不久的生命拖她同归于尽。因为将来我不能保护你了!

不想痛苦地活着,所以一定要加快复仇步伐!

卯时一刻,皇上晋早朝。宛玥回到了承乾宫。

沐浴后,碧溪执木梳,慢慢地为她梳理湿发。

宛玥靠在椅背上,倦倦地说:“让指柔来做吧,你不用伺候我。你是我的朋友。”碧溪手未停:“要不是你,我早就可以离开了。我们不可能是朋友。反正下半辈子也是为奴为婢了,索性一心想好好服侍你。指柔映柔桤柔她们还是和我学的梳妆,又怎么比得上我这只手?”

宛玥先是歉意,随即为掩饰歉意,信口说:“是了,这是一只服侍过皇贵妃的手呢!”

碧溪点头:“我同碧波、碧浛、碧涟都是十一年前入宫。碧浛服侍皇后娘娘,碧涟、碧波在皇贵妃娘娘身边。而皇上下旨要我终身伺候你,别看主子现在还只是贵人级别,你在宫里的名头已经大大打响了。”

宛玥听到“名头大大打响”六个字,幽幽地说:“可是我,每天夜里都睡不着!”

碧溪无语,真不知该接句什么话才算安慰。只好把一双温柔细致的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按摩。宛玥忽然问:“姑姑,你说…颖贵人长得美不美?”

碧溪答道:“凭心而论,她是后宫里唯一能和你媲美的。”

宛玥却说:“可我总觉着,她缺少点什么。噢,她的眼睛里,没有生趣!”哈哈笑了两声,溢出晶莹泪花:“和我一样…”

晨。

指柔禀报说有个裹素小主来求见琳贵人。宛玥不作声。碧溪明白她心意,冲指柔使个眼色示意不见。指柔却仍说:“琳主子,这位小主说想一展芳颜,还给您准备了大量礼物……”

“让她滚!”宛玥喝道:“你收了人家多少红包啊?要再不闭嘴你也一并滚!”

小宫女退下,碧溪帮宛玥打理衣服发型,笑说:“这个费佳小主来自湖南,已经围着恩嫔使钱讨好几个月了,没结果才转而投靠你。要是你也接受她,大概就该去承乾宫三所了。”

宛玥说:“颖贵人才没工夫搭理她!”

碧溪向窗外一探,微笑说:“好象不是,奴才怎么看到颖贵人亲自把费佳小主迎进门?”

思如饮茶,裹素坐立不安,鼓了鼓勇气,主动自首:“颖贵人,我真是狗眼看人低,以前得罪过您,现在想想真汗颜极了。您要是不肯原谅我,那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思如笑:“干嘛说那么惨啊?早早之前的事,还提什么呢?”一边说一边让茶:“要是我同你一般心胸,也不会当上贵人。”说着一叹:“我懂你的心思,可是当贵人也有当贵人的难处,你是不知道的。”

裹素听她语气和缓,放心地说:“颖贵人啊,我上下打点出去几百银两,才撑到最后一拨被强撵出宫的人名里。也就是四五天了,到时候我只能还家。颖贵人您可怜可怜我,我真想留在皇宫里,就算只当一个答应也好!我不敢逾越不敢和您争!我会一辈子以您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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