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大人纪事(223)
这是后世某综艺节目中的游戏,放在此处正好合适。这游戏不光考验敏锐的观察能力、判断能力、以及和理的推理能力,更是一场城府与智力皆重的比拼。
这游戏不俗,与时人常玩的射覆有几分类似。先前对玩游戏有些不屑的,此时不由来了几分兴趣。
屈中桓更是兴致勃勃问道:“对方可以询问,我方不一定照实回答,可以言语误导,可对?”
“屈大人问得好,所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就看宁王队如何判断了。”独孤维唯笑道。
独孤绍棠呵呵一笑:“若你爹爹输了,你准备做什么样的惩罚?”
“爹若输了,女儿也不好徇私,就只好麻烦您跟您的队友们去那里走上一遭了......”
独孤维唯伸手一指,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场地一侧的小道上铺了大约十丈长的白绫。两侧点着的灯笼亮堂堂,照见白绫没遮盖住的部分露出一颗颗圆圆的鹅卵石。
独孤维唯解释道:“布下是鹅卵石小道,输了的一队要背上背着人,除去鞋子在上面走上一遭。当然,上了年纪的可让您的晚辈背着您代为受罚。”
又补充一句:“虽然难受点,但对人体有益无害。人的脚底经络最多,时常按摩有益身体健康。”
都不是蠢的,立刻便明白她的用意。鹅卵石地面即便穿着鞋在上面走都硌的慌,除掉鞋子,背上再背个人走上一圈,那滋味定是难受得紧。
但大多人都是饱读诗书,对脚底经络按摩一说没有异议。
便有人幸灾乐祸鼓噪,“高大人,幸好您孙子今日来了,不过您孙子的小身板儿能背的动吗?”
高相笑道:“该发愁的是权大公子才对,左边是母亲,右边是父亲,哪边输了都逃不了,哈哈......”
独孤维唯挑人的时候只找认识的挑,倒没想到这个问题,不好意思的揉揉耳朵,向牟翊道歉:“牟公子对不住啊,是我考虑不周......”
这样的场合,她不好再称呼其翊表哥。
灵机一动,眼珠骨碌碌乱转:“方才只说晚辈可以代替,没说必须是子女,长公主与申国公的晚辈可多着呢,永嘉殿下,太子殿下,您说是么?”
萧钧白她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也笑了:“对呀,独孤家跟萧家几辈子的亲戚了,独孤二小姐要叫姑姑一声表姨,是不是呀,维唯表妹?“
“呃----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了,前时曾跟皇上谈过这件事情,咱这亲戚已经不做数了,是吧,皇上?”独孤维唯眨巴着眼睛看着萧统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真真假假
萧统哈哈大笑:“朕的曾祖母娘家晚辈,朕怎能不当亲戚呢,这亲戚一定要认,否则朕怎么对得起先曾祖母!”
独孤维唯瞠目凌乱不已,这就是说先前的春莺衔兰白白进上了?
萧铎见她憋屈的模样,忍笑道:“好了,好了,姑母输了由阿翊背,姑父若输了便由孤来背。”
萧恪皱起一双好看的眉毛,看一眼独孤维唯,再看一眼萧铎。小丫头什么时候认识的阿铎,看样子挺熟悉的!
心里不爽,将酒杯重重一放:“开始吧!”
独孤维唯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主位后的灯光将他一张玉面照耀得如圭如璧,其上隐隐有些泛红,心道,这家伙似乎有些酒多了呢。
心里嘀咕着,嘴上宣布游戏正式开始,抬手请皇上队举杯饮酒。
宁王队的人自然都不错眼得观察对方的神情。
只见权中书脸上就连最细微的变化都没有,就是最擅通过人物细部表情揣测内心的独孤维唯都看不出任何心理波动。高大人轻轻挑动双眉,然后又急忙掩饰似得,很豪爽地饮下杯中物。
屈中桓则是面色平静,咂摸几下嘴,然后毫不为难一口饮尽。
宜阳长公主神情十分痛苦,很是为难得一点一点下咽。
但独孤维唯不由得暗想,长公主的演技着实太差,太假了有没有?
萧统表情则是夸张得多,几乎算是龇牙咧嘴,眉头皱的都要打结了,才算是不情不愿喝光。
皇上队都已喝完,接下来要由宁王队来猜。
承恩侯首先发问:“请问高大人喝的醋是由什么酿造而成?”
这问题问的有些狡诈,他不问高大人喝的是不是醋,却直接问喝的醋是由什么酿造,换个反应慢的估计一怔间,表情便要泄露了实情。
高大人却慢腾腾想了想道:“是糯米酿造。”
独孤绍棠则问的是萧统:“皇上杯中的醋也是糯米酿造?”
“非也,朕饮的醋应该是西域葡萄醋,酸中泛甜,口感上佳。”
独孤绍棠跟几人商量:“皇上说的过于详细,表情也过了点,越是这样,恐怕越是不可能。”
申国公和承恩侯心里觉得独孤维唯不可能安排让皇上喝醋,也认可独孤绍棠的说法。
萧铎道:“孤倒是觉得权相最可疑。”
“高相爷和长公主有作假的嫌疑,屈大人也有可能。”
现在目标就在权相与屈中桓两人之间,四人商量几句,都觉得权相声色不动,嫌疑最大。
萧恪却突然道:“是皇兄!”
语气不容置疑,很是确定的样子。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申国公笑道:“自家兄弟最了解对方,宁王殿下说是皇上,那就是皇上吧!”
“诸位确定了,不更改了?”独孤维唯问道。
“不改了,就是皇上!”四人齐齐说道。
“那么请皇上亮杯吧----”独孤维唯笑得好不幸灾乐祸。
萧统心思深,他喝得原本就是醋,却故意夸大表情,让人以为他作假,却叫自家深知他的兄弟看出了端倪。
萧统轻轻拍桌,“小六坏朕的事,朕输了!小六你作为朕的亲兄弟,背着朕接受惩罚吧!”
萧统立刻将了萧恪一军。
说着边把手中的杯子口朝外示人。光线再亮,毕竟是夜晚,杯口小小的地方,远处自然看不清里面。但皇上都亲口认输了,验不验都无所谓。
萧恪饮一口酒,放下杯子淡淡道:“兄弟不是晚辈。”
独孤维唯当然得向着萧恪说话,补了一句:“兄弟当然不是晚辈。太子殿下承若了要背申国公,皇上您也不能让永嘉公主一个女孩子背您,所以只好请皇上您背您的公主喽。”
萧统指着独孤维唯笑骂:“你这坏丫头故意的!好,朕的闺女多年不背了,今儿背一遭又如何?来,来丫头,父皇背你!”
萧钧笑道:“那女儿不客气了!”
一场游戏罢了,她爹勇武过人,还不至于因背她累着,她便也毫不客气。
“不着急,方才有言在先,胜者可以先行用餐,待胜者得了彩头,输者再接受惩罚不迟。”
独孤维唯边说边挥手让侍女为右边席位的诸人各自呈上一小碗热腾腾的开胃汤。
汤底是由牛骨熬制高汤而成,加入山木耳丝和猴头菇,汤色厚重,其色泽奶白,点缀以碧绿芫荽,上面飘着几片薄如纸的菱形面片。盛在白瓷小碗中,蒸腾着热气,鲜香扑鼻,勾得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