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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大人纪事(201)

作者: 晓色初开 阅读记录

独孤维唯一脸懵圈,妈蛋,都忘了这茬,她身上可没一官半职,无功名无品级,在刑部正堂见了官员要下跪的。

萧铎和萧钧见她纠结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知道她什么德性,萧钧随即忍笑开口:“独孤二小姐还病着呢,跪就免了吧!”

屈中桓原本对独孤维唯有好感,永嘉公主开了口,好歹得给几分薄面。

独孤维唯目视萧钧,以眼神传递心中的想法:好姑娘,不枉相交一场,谢了!

萧钧含笑点头。

贵族原本就享有特权,底下人也生不出什么不平的想法。

“堂下何人?”

这是例行公事,虽然明知道堂下跪着的人身份,还是要例行问过才是。

面团团和猥琐汉子各自报了身份,原来面团团正是王家管家王长禄,代自家家主到堂应诉。猥琐汉子乃是死者陈三嫂的丈夫陈三根,也是告诉人。

接下来仍是例行询问,告诉者所告何人,所告何事。

那陈三根便以头抢地大声哭道:“青天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

独孤维唯皱起鼻子,惊奇的看他,猥琐大叔,你好歹有个过度呀,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哭成这样不觉得进入角色太突兀么?这样显得演技好烂有木有?

“行了!”屈中桓显然见多了这场景,厉声一喝:“好好说话,嚎什么嚎!”

陈三根哭声一顿,忙直起身子,连假做沾沾脸上不存在的泪都不曾。看得王长禄脸一黑,突然觉得让他出首是不是做错了。

“小人的婆娘好好的被人打死了,请青天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

吧啦吧啦把前日在乐游原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重点说了他家婆娘回府后的事:“......回到府里就说肚子疼,夫人心善叫给请了大夫,大夫说小人的婆娘脾被踢破了,怕是活不成了,叫小人准备后事。小人不甘心,求大夫开了药,到了后半夜,小人的婆娘果真如大夫所说一命呜呼了,呜呜,小人的婆娘是被独孤二小姐的婢女踢死的,大人要给小人做主啊......”

陈三根一脸哭像,脸上的皱纹给挤得一条一条,衬着眉眼的猥琐样,怎么看怎么滑稽。

你好歹哭出点泪呀,这表情很好笑的好不好?独孤维唯见他的样子险些笑场,忙伸手掩住唇。

屈中桓干咳几声,叫人带阿敏上堂。

独孤维唯见阿敏穿着一身囚服跪下行礼,手脚也没戴枷和脚镣,气色还好,不像动刑的样子。知道权释之之功,便放下心来,目视权释之的方向,微微颔首致谢。

“王府下人陈三根告你打死他的妻室,你怎么说?”屈中桓向阿敏问道。

阿敏直起上身,面无表情回到:“禀大人,前日奴婢的确跟王夫人身边的妈妈们动手了。我家小姐事先曾有言,吩咐奴婢仔细点,别把人打死了,当时永嘉公主殿下和牟大公子皆在场,都听见了。有小姐的吩咐在先,奴婢不敢下重手。”

阿敏性子冷清,说话一板一眼刻板得很,倒是说出来的话更让人信服。

牟翊在旁边接口:“不错,当时二小姐的确是这样说的。”

萧钧也道:“本宫当时在场,听得真切,独孤二小姐的确说过这话。”

“当时是没打死,可是小人的婆娘已经给打成内伤,回去就熬不下去了。”陈三根冲阿敏道。

独孤维唯一直在观察王长禄和陈三根的神色,发现这陈三根对于妻子的死亡半点没有伤心或者痛苦的表情,连装都装不出来伤心的感觉。她便判断他们夫妻怕是没半点感情。

“不会有内伤,奴婢下手自己清楚,顶多会有点皮外伤。”阿捷语气毫无起伏应道。

陈三根马上反驳,说阿敏怕承担责任,自然说没有内伤。

一个说没有内伤,一个说有内伤,这样争来争去不会有结果。

屈中桓拿眼直看独孤维唯。

独孤维唯会意,向前踏足一步,双手置于身侧,认认真真施个福礼:“大人,小女子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告诉人,不知可否?”

“请讲。”屈中桓伸手一比,心里有几分期待,也不知她怎么自辨。

与此同时,两侧坐着的充作书记的刑部官员们一个个直起身子,做侧耳细听状。

“请问告诉人,陈三嫂从乐游原回府是自己走回去的,还是被抬回去的?什么时辰开始出现不适的症状?什么时辰开始感到不舒服的?又是什么时辰去请的大夫?服的什么药,是内服还是外敷?又是什么时辰过世的?”

屈中桓听到此处,暗自点头,这一句句都问道点上了。目视陈三根,肃着脸道:“回答二小姐的问题。”

堂上大人脸一肃,陈三根便有些怯,急忙回道:“启禀大人,小人家婆娘是前日不到午时被人抬回去的,说是肚子疼得直不起腰。小人当时就去请了大夫,至于大夫开的是什么药,小人也叫不上名字。吃了药也不顶用,挨到夜晚寅时人就没了.....”

☆、第二百零九章 谋定后动(为feyan月票加更)

独孤维唯不动声色听着,陈三根在明显神态有些慌张的情况下,仍能条理清楚说出这番话,显然有些有些有悖常理,这些话应该事先记熟了的。

“哦,死者是被抬回去的呀,这么说当时脾脏已经破裂了?”独孤维唯一只小手摩挲着下巴道:“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

缓缓踱了几步,站在陈三根面前,居高临下接着道:“我大魏律,诈伪是要反坐的,也就是说你告我家阿敏杀了陈三嫂,如果阿敏真的杀人了,是需要偿命的,那么你撒谎欺瞒上官,便跟阿敏同罪。”

在坐懂大魏律的都险些失笑,她这是欺负陈三根不懂大魏律,吓唬人呢。诈伪罪哪有那么严重。

陈三根茫然看了独孤维唯一眼,反应过来脸色就是一变,眼瞅着额上的冷汗当即便渗出来了。

“独孤二小姐可别吓唬人,我陈家兄弟胆小……”王长禄见不得陈三根被人一句话就吓得六神无主,忙补救一句。

屈中桓适时喝斥一声,打断他的话:“公堂之上,不得胡乱插口!”

独孤维唯看一眼王长禄,又俯视陈三根,满脸同情道:“你可想好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家里的孩子们可怎么办?他们已经没了娘,若再没有爹,以后的日子该多艰难。还有你的老父母,靠谁养活?唉,老的老小的小,今后日子可怎么活呦!”

“人谁能无过,陈三叔一时失口也是有的,现在说清楚还来得及,大人清正廉明,爱民如子,想来不会怪你一时说错了话。”

这都连陈三叔都叫上了,这丫头哄死人不偿命的模式开启了。了解独孤维唯的人都好笑地看着她一番声情并茂的劝说,成功将陈三根说得满脸犹豫。

这一番话似乎都是站在多方的立场替对方考虑,连撒谎的借口都给人想好了,末了还请屈中桓替她增加说服力度:“是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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