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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大人纪事(10)

作者: 晓色初开 阅读记录

法事要做七七四十九天,陈康年给慈光寺的和尚们在府中安排了住处。就在做法事期间,太守府竟又出事了。

陈康年的嫡幼女年方十五,生的极美貌。杜岩本不愿跟她一个小娘为难,只是有天晚上遇到了一件事,叫他改变了主意。

杜岩在德庆班时,学艺甚是刻苦,尤其对如何藏匿,如何避开守卫更是轻车路熟。就是防卫森严的巨贾、世家,他也曾屡屡光顾。陈康年夫妇都不具大才,府中的防卫如筛子般,到处是漏洞,他在太守府简直如出无人之境。

那****早早潜入府里,想趁着还有些天光,找几处适合放火的地方,再制造些事端。没料到走过一所院子的后窗时,听到里面有喝骂声和打击声。

他一时好奇,就捅破窗户纸朝里看去。这一看简直叫他怒不可遏。

原来这处正是陈康年嫡幼女陈思容的住所。杜岩曾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去摸清陈府的主子,自然是认得的。

屋子正中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颊如春花,目若星子,小小年纪,竟已是我见犹怜。

她死死咬着嘴唇,双目之中泪光打转,却不敢真将它掉下来。

身旁有两个人,一个看打扮也是个丫鬟,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正面无表情拿着一根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在小丫头身上。

另一人便是陈思容,她袖子挽得老高,插着腰大骂,“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以为你老子你哥就能给你做主了,做梦去吧!小小年纪就学会狐狸精的一套……”

她脸色狰狞,什么小娼妇,不要脸,狐媚子的,一阵乱骂,眼中不时闪着妒意。

杜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妒忌小丫头生的比她貌美。

那年龄大些的婢女抽了几下后,鸡毛掸子被陈思容一把夺过,顺手在她臂上抽一记,嘴里骂道:“没吃饭呐!跟挠痒痒似的,打人都不会,要你什么用……”

她在小丫头身上前后左右一阵劈头盖脸乱抽,却偏偏避过她的脸。偶尔不知抽到了哪里,小丫头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呼声出口,小丫头的神色马陡变,忙伸手捂了嘴,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陈思容。

陈思容果然变了脸色,双目阴沉,却露出一抹冷森森的笑。她双眼在室内扫了一圈,看到灯烛,立即喜笑颜开,道:“咱们今天玩个新鲜的……秋月,把蜡烛拿过来。”

秋月不敢违逆,回身拔起插在烛台上的蜡烛递给她。

陈思容双眼眯起,笑得好不得意,将手里的蜡烛凑到小丫头梳着的双丫髻上,点着一边的发髻。见小丫头一脸骇怕,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陈思容不由笑得更是欢快,嘴里道:“哎呀,另一边也要烧了才好,不然两边不一样多难看。”说着又去烧小丫头另一边的头发。

火焰立刻就要烧到头皮,小丫头几次想大叫,又怕叫出来招致更重的惩罚,身子跪着不敢稍动。

陈思容随手抄起一壶茶,兜头倒下去,顿时将火熄了。嘴里咯咯笑着;“这小脸可不能毁了,要不叫人看见了,还道你家姑娘我对你怎么了呢。”

杜岩在外面看得义愤填膺,在心里把陈思容臭骂了个半死。暗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陈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再不想办法,这小丫头怕不知还要不折磨多久。见天光暗淡,退后一些,张口学了几声儿啼,房里果然立刻没了声响。

近几天来,太守府的人皆是闻儿啼而色变。过了半晌,杜岩再凑近窗户看去,小丫头已经不在了,屋里多了几个大丫头,想是陈思容害怕,叫人陪她。

子夜时分,杜岩往陈思容房里吹了一管迷烟,等了片刻,待迷药生效,从窗户跳进把人扛出去放在地上,然后又回到室内把陈思容的床榻整理好,脚踏上值夜的丫鬟兀自呼呼睡得香甜。

杜岩把窗户开大,等室内的烟气散尽,再用帕子仔仔细细把脚印擦掉,最后跳出去在外面关好窗户,拿匕首在窗缝中一点一点把窗栓拨进栓槽。

倚翠阁是庆州最大的青楼,入夜后灯火靡丽,笙歌燕舞,正是豪客千金买笑的好时候。

杜岩背着陈思容偷偷潜进去,在人少处找了间房子,故技重施,一管迷药把里面的人熏晕过去。室内一男一女,看情况刚刚正在对饮,此时趴在桌上睡得正欢。

杜岩把那女子塞到床下,再把陈思容和那男子一起放在床上。然后在屋里四下看看,香炉中正染着媚香。他凑上去闻闻,一股甜腻的味道,他不由笑了。

青楼自然少不了助兴的东西。

他嫌那媚香药力不够,又在里面添了点儿料,自己拿帕子沾了水,捂住口鼻。过不多时,那男子和陈思容就是在昏迷中,脸色都透出异样嫣红来。

杜岩见时机正好,取出一个小瓶子凑到二人鼻下片刻,不过两息,床上的人轻轻晃动脑袋,似要醒转。杜岩无声冷笑,翻出窗户,径自去了。

床上那男子迷迷糊糊醒来,身上燥热难耐,似乎胸腔中藏了一团火,四下游走,亟待找出出口。转眼见枕畔之人霞染芙蓉面,嗓子里无意识发出“嗯嗯、嘤嘤”的娇声,勾得人心神荡漾。别说他早已被药物激得浴火高炽,就是清醒状态下见此美景也受不住。这里是妓院,出现在这里的女子,他也不做他想,当下毫不客气,翻身就压了上去,三下两下就撕了两人的衣物。

身下之人发出似痛苦似欢愉的叫声,双手搂住他不断扭动呻吟。他咧唇笑道:“小妖精,比你九爷还着急。”

待进去的那一刻,他不由一顿,暗道春妈妈这么照顾他,竟给了一个雏儿。神智仅这片刻清醒,马上又陷入迷乱中。

一夜红浪翻涌,直至鸡鸣才云收雨散。

☆、第八章 了结

天将黎明,却是倚翠楼刚刚沉寂的时刻。那些彻夜荒唐的膏粱子弟此刻才拥红倚翠沉沉睡去。

却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伴着瓷器摔碎的声音、耳光抽在脸上的声音、桌椅翻到的声音、尖声咒骂的声音,将刚刚进入深眠的人们吵醒。

春妈妈捶捶身下的床板,低骂一句:“作死的小娼妇……”认命的爬起来,让小丫头打了灯,出去查看。

陆陆续续有人从屋里出来,被扰了清梦的人见到春妈妈都没好脸色。

有人问道:“春妈妈,这是怎么了?”

另有人道:“妈妈这是唱得哪出?倚翠楼的姑娘什么时候成良家妇女?”

这会儿尖声叫骂的女声正歇斯底里不要脸、臭流氓、泥腿子、下贱胚子的乱骂一气。花楼里的姑娘骂人臭流氓、不要脸,可不就是当自己良家妇女么。

春妈妈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好跟人一个劲赔笑,边向发出吵闹声那屋子走去。

这时室内响起“啪”的一声响,听声音像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听的人都觉得一阵脸疼。旋即传来男子边抽打边喝骂的声音,“小****!贱人!敢抓爷的脸!昨晚哭着喊着让大爷上,这回跟爷装什么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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