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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始有终(55)+番外

许岁只觉得耳痒,歪头拿肩膀蹭了蹭,依话照做。

“我觉得它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陈准稍微探身,改由握住她小臂:现在你可以试着抚摸一下它的头。”

“直接摸吗?”

“那你想怎么摸?”

他话里带着调侃语气,许岁想顶他两句,一回头,好悬撞到他鼻子。

“蹲远点。”许岁说。

陈准象征性往后撤了撤身,手掌仍然没离开她手臂,说:“怎么摸?认真点,机灵点,慢一点。”

许岁照做。

她心里不是不紧张,毛巾只包裹住她手掌,但中间的三根指头是露在外面的,室外温度又低,她的手几乎失去知觉,直到触碰到比熊毛茸茸的脑袋。

许岁想起在车里吹暖风的三友,虽然它们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三友要幸运的多吧。

整个过程没有很困难,小比熊逆来顺受,好像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念头。

十几分钟后,许岁抱着它回到车上,陈准开车,前往与基地有合作关系的宠物医院。

到达医院,医生立即把比熊送去检查,之后给出的结果是,它由于遭受外力击打,造成严重的颅内损伤和视网膜脱落坏死,需要安排时间尽快手术,否则会因感染而死亡。

它被送去格子间,由医护人员来照顾。

许岁难以想象,这得下多重的手,才能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小小一条生命,来这世上也不过十几年活头,却同健康和光明无缘,恶魔果真只挑弱小下手。

陈准碰碰她手臂,朝外面摆了下头。

许岁又摸几下它的小鼻子,才跟陈准出去。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钟,期间群里消息不断,有问比熊伤势的,也有问他们几点到的,非要等他们到了再开午夜局。

陈准边走路边低头点几下屏幕,给出到达时间,发送。

他把手机收回口袋,回头看许岁跟上没有。

许岁一直没怎么说话,晚间气温骤降,冷风呼嚎,她略埋着头,口鼻藏进领口里,整个人都显得小小的。

陈准调慢脚速,低头就着她的身高:“很冷?”

“还好。”

许岁怕冷,小时候他就知道。每到冬天,她毛衣棉衣和围巾帽子一样都不少,把自己裹成粽子似的。

陈准抬手将她背后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又脱下自己风衣往她身上一丢,这回她整张脸都看不到了。

许岁只感觉周身沉重,随之迎面的风不再那样猛烈。

她反应了几秒,要将衣服还回去。饶是再强壮的体魄,被冷风这样一激也有可能受不住。

陈准按了下她手臂:“穿着,我开车有点束缚。”

“到车上你再脱。”

陈准挑眉道:“没关系,我腿长。”

“这和腿长有什么关系?”

“腿长走的快。”说着他跨出一步,眨眼功夫就走远了。

许岁:“……”

上车后,他们先去基地牵端午,紧接着直奔团结湖。

起先两只狗都呆在后座,但三友爱招欠儿,老是拿鼻子去拱端午,挑战旁边大块头的忍耐性。最后它终于把端午闹烦了,端午抬起大肉爪,一把按住它的头。

还没怎么样,三友吓得嗷嗷叫。

许岁把它提到前面来,一通乱揉以示惩戒,然后将它束进怀里。

她像抱了个小暖炉,加之车内温度升高,车子开上高速时,她眼皮发沉,没忍住歪在车窗上打起瞌睡。

许岁工作一天,又去救了只狗,紧绷的神经得到松懈,这一觉睡得有点沉。

中途她隐约听见讲话声、汽车鸣笛声和来电铃声。不知过了多久,某一瞬间,她耳边又出奇地静。

许岁动了动眼皮,挣扎着醒来,眼前却一片漆黑。

她花几秒钟适应黑暗,朝外看去,周围密林环绕,前方车灯照到的范围有限,是条不太宽的柏油路,路旁一盏路灯也无,只有天空掺进极暗的蓝。

许岁满脸疑惑:“这是什么地方?”

陈准很久没开口了,声音略哑:“不太清楚。”

许岁转头看向驾驶位,这人调平了座椅,双手枕于脑后,正垂着眼皮瞧过来。

端午在后座睡得熟,三友更是在她腿上睡翻了肚皮。

许岁问:“怎么会开到这种地方来?”

“开着开着就到这儿了。”

“你没导航吗?”

“导了。”他说。

“那你停这儿干什么?”

“赏月。”

“……”许岁懒得理他。

她从包里翻手机,就听旁边这人发出邀请:“今晚月色朦胧,要不要一起?”

第32章

许岁下意识抬头。

头顶的遮阳板被打开, 不大的天窗漏进一点光。

他就是通过巴掌大的窗口在赏月。

许岁说:“你自己赏吧,我等到八月十五再赏。”

许岁低头继续翻手机,背包太深了, 里面杂物多, 她整张脸快埋进去也没找到。总觉得车内温度高, 她无缘无故地开始紧张,手心全是汗,这会儿越想找什么越找不到,难免有点烦躁。

陈准看她折腾了会儿,好心提醒:“在杯托里。”

许岁动作一滞, 视线挪过去, 手机果然好好插在中央扶手的杯托里。

她拿过来解锁屏幕, 看到上面有两通未接来电, 她先没管,点开地图查定位,想尽快脱离这种令人窒息的独处环境。许岁觉得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甚至开始困惑, 明明可以预见这些状况, 为何还要答应他过来凑热闹。

某种想法在心中滋生,她觉得可怕。

小小的蓝色箭头一跳一跳, 标注位置为某条国道。

许岁盯着手机屏幕看许久,咬疼了下唇才集中精力看地图:“你怎么下了高速?快到了?”

“还没?”

许岁也懒得问他原因了, 输入目的地重新导航, “换位置, 我来开。”

陈准已经调直座椅, 按住她要解安全带的手:“后备箱有备用车胎?”

许岁这才明白:“爆胎了?”

刚才在高速上遇见大堵车, 几乎挪两米停一次的速度, 后来彻底不动了。

隔壁车主下来关望。

陈准降下车窗和对方聊了两句,才知道前面发生车祸,四车道并成了一条。

前方有人按了声喇叭,随后喇叭声此起彼伏,已经晚上十点钟,人们疲惫不堪,好像都在通过鸣笛宣泄不满。

陈准下意识回头,许岁没被惊扰,窝在座椅里仍睡得熟。

他快速升上车窗,维持着姿势看了她一会儿,直到车队再次龟速前进。

后来遇见个出口,陈准打了把方向盘下高速走国道,没成想刚开五分钟就扎了胎。

陈准四下里观察了下,索性调平座椅等她醒来。

许岁说:“有一个。”

“待着别动。”

陈准下了车。

许岁忍不住看一眼周围环境,视线不自觉挪到后视镜,看他身处黑暗中,用千斤顶撑起车子。

许岁想了想,还是打开手机电筒下去帮他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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