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有始有终(2)+番外

许岁没吭声,当是同意。

何晋厨艺不错,这顿饭吃得心满意足。

不觉间天色完全暗下来,墙上时钟指向八点。收拾好准备出门,按了电梯按钮,两人都抬头瞧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有一瞬沉默。

“叮”一声响,何晋虚拢着她的腰站进去:“吴欣傍晚给我打过电话。”

“我知道。”

“你们撞单了?”

许岁点头,又笑着:“但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吧。”

何晋立即顺着她:“我也是这么和她讲的。”

两人一直保持这种相处模式,许岁感觉还算轻松,弯了弯唇角,拿肩膀轻撞他一下。

何晋身形微晃,在缓缓闭合的电梯门上看到她此刻样子,头顶光线柔和,两人身影紧紧挨在一起。他不觉凑近一些,在她额角处轻吻了下。

也就是这个瞬间,有只手挡了下即将合拢的电梯门。

许岁抬眼,没有任何预兆,与外面那人四目相对,身体蓦地僵住了。

显然对方也看见了她,表情同样毫无准备。

将动未动时,那人身前的大狗先绷紧牵引绳往电梯里面冲,本应搭乘下一趟,迟疑片刻,他竟莫名跟着站了进去。

何晋下意识将许岁拢进怀里,后退几步站到角落。

那狗体型偏大,肌肉发达,毛发短且有光泽,除去面颊及四肢的铁锈色斑纹,通体乌黑。

主人将粗粗的牵引绳反复绕于腕部,没给它多余活动空间,它带着防咬嘴套,右前肢萎缩畸形,脚掌无法落地,似乎有残疾。

它行动迟缓,已经上了年纪,却腰背笔直地站着,让自己看上去依旧威风凛凛。

狭小空间里一片静默,那狗昂头瞧着许岁,尾巴动了下,隔几秒,竟由慢到快摇晃起来。

许岁视线垂着,没有动。

何晋又把她往身后藏半分,轻微动作引起大狗的注意,它视线偏移,脑袋降低半分,翻着眼珠看他,目光不那么友好了。

主人牵动绳索,只沉沉说了一个字,“坐。”

它便卸下紧绷的神经,舔了舔嘴,在主人脚边乖乖坐好。电梯下行,轿厢里无人说话,只有它哈哈吐着舌头,仍不时回头看许岁,尾巴扫帚似的扫地面。

这楼一梯两户,同在十七层乘坐电梯,何晋猜想他就是孙时口中的室友。

他主动挑起话题,问道:“杜宾?”

半刻,对方回:“罗威纳。”

何晋说:“这狗看着挺凶猛。”

那人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背对两人站在前方,电梯壁上映出一张年轻硬朗的脸,眼睛看向别处,情绪不明。

他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白色短袖和运动裤,肩膀宽厚,身形强健,个子足有一米九。是清爽的短寸发型,胳膊及后颈的皮肤颜色很健康。

安全着想,何晋不得不说:“市区里应该禁养这类烈性犬吧。”

对方目光微动,终于从镜中看了他一眼,也仅仅是看他:“先前病了,这就送回去。”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上次开文时我还没怀孕,现在娃已经一岁半,会跑会淘气会喊妈妈了。

不知道评论里还能看到多少熟悉的朋友,三年真的不短了呀!

你蟹依然没长进,还是前面日更,存稿用完就随写随更,但文不长,不会拖很久的,所以答应我别养肥好嘛。

本章评论里抽三人,每人5000晋江币。

另外,晚上八点还有一更!!记得看!

第2章

狗叫端午,陈准牵着它走出电梯。

管老陈借的车就停在单元门外的停车位上,他步子大,边走边开车锁,先把端午安置在后座,接着返回驾驶位,坐稳后才发现自己心跳失常,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衣领湿透,一掌心的汗。

他将视线移向后视镜,半天没动,直到她和那男人坐进车里,再从他旁边缓慢开出小区。

陈准收回目光,迅速回忆这短短几分钟发生的事,的确是她,的确碰面了,她的确不是单身,那男人也的确在电梯中吻她。

周遭很静,只有端午粗重的喘气声,许久后陈准回过神来,转身摘去它的嘴套。

端午眼睛很亮,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凝视他。

陈准也盯着它的眼睛:“认出她了?”

端午当然听不懂,只顾着吐舌头散热。它壮硕的身体趴卧在座椅上,不动不闹,特别乖顺。

“你冲她摇什么尾巴?”陈准低声埋怨,不轻不重揉几下端午的头:“她装死不认识你。”

狗没反应。

“出息。”他哼。

陈准慢慢喝完一瓶水,这才启动车子前往南岭郊区的动保基地。他途中接到孙时电话,问他是不是回去过又把端午带走了。

“趁晚上给送回基地。”陈准问:“你干什么去了?”

“吃饭。”

陈准没接茬,而是问:“隔壁住的什么人?”

孙时奇怪他怎么问这事儿,答的笼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挺帅的,为人处世来看不简单。”他关心其他事:“今天救助的狗什么情况?”

陈准打了把方向盘,手机放在副驾座椅上开着免提:“一只比熊,大概两岁,身上皮肤病挺严重,也太瘦了,营养不良。”

下午时,群里收到一条求助信息,发现人在广渠路附近的排污口看见一只流浪狗。那里是城乡交界,比较偏僻,深坑距地面将近三米高,周围用铁网拦截,里面的死水散发出一股腥臭味,旁边泥地布满杂草及生活废物。

陈准和义工华哥赶到时,那只狗趴在水泥管道口动都不动,很小的一只,已经脏成拖布色,远看根本分辨不出品种。

不知这小狗困在排污沟里多久了,也无法判断它身上是否有伤,奄奄一息的状态不太乐观。

陈准绕着铁网走一圈,在较远处的铁皮房后面发现一道破口,他准备从这里钻进去,再慢慢靠近。

华哥举着手机拍摄救助过程,“带上防咬手套和网子吧。”

“拿盒罐头就行。”这状态已经不具备攻击力。

华哥从包里翻出一罐递给他。

陈准顺手塞进屁股口袋。

他把参差不齐的铁网破口前后掰开,手指攀住铁丝侧身进去。坑壁凹凸不平长满青苔,陈准找了处稍微平缓的石头下脚,不料鞋底一滑,整个人险些跌下去。他手臂及时撑住,敏捷一跳,双脚直接踩进泥地里。腿边杂草晃动,惊扰了蚊蝇,一股垃圾腐败发酵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陈准揉了揉鼻子,手掌撑着坑壁小心挪过去。

小家伙很快就察觉到有人靠近,脑袋艰难抬起,本能撑起四肢向后躲,但似乎没力气,极其缓慢地挪了两步,再次趴在地上。肮脏打结的毛发几乎遮住它眼睛,它匐低身体防备地看着陈准,眼中除了无助只剩恐惧。

对于一只流浪狗来说,根本不清楚即将到来的是死亡或是重生,也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陈准停下脚步,在距它两米远处慢慢蹲下,拆开罐头放在地上,用手指试探地往前推动。

上一篇:浮沙 下一篇:入戏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