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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春事(80)+番外

“那些人瞄准了嫁妆里装着珠宝金银的第二三四台,其他的瞧也不瞧。贺家和杨家的家丁凑一块儿,都不够给人家送菜的。待他们得手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去寻乐娘,然后就发现赵麽麽已经死了,她的身旁有个穿着新娘衣裙的人,已经面目全非了。”

贺知易越想越气,猛的一巴掌拍向了一旁的桌子,可惜他并无武艺傍身,桌子没有拍碎也就罢了,反倒把手给拍肿了,疼得呲牙咧嘴的。

贺知春瞧着无语,取了些活血化淤的药,给他抹上了。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死了的不是乐娘,而且乐娘还勾结了歹人?”贺余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阿娘最是宝贝乐娘,就是在清风观苦修,阿娘也没有让乐娘沾过阳春水,因此她的手几乎柔若无骨,毫无瑕疵。可那个尸体,虽然身量脸蛋都像极了乐娘,手上却有因为劳作而出现的老茧。”

“咱们给乐娘的嫁妆,全都是打的一套一模一样大小的木箱子,若从外表上看,压根儿看不出里头放的是什么。通常最值钱的都是前三抬,可这次的第一抬却是吴麽麽带来的知秋给的添妆。”

虽然只是一对算不得多值钱的如意环佩,和一些绸缎,但这是内造的,又是平遥公主的赏赐,贺余特意叮嘱了用锦盒装好了,放在第一抬,给贺知乐长脸的。

这事儿并未声张,只等着炫妆的时候一鸣惊人,连贺家的抬嫁妆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个究竟抬的是什么,贼人怎么会知道?

最可疑的,当然就是身上带着箱笼钥匙的贺知乐了。

贺家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他们虽然知道贺知乐不满意这门亲事,一心想要攀龙附凤,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想出了死遁这么一招。

如果不是有问题,为何歹人要寻了一具和她差不离的尸体,还特意将脸给弄花了?

“杨家红事变白事,又怕我们贺家怪罪,当即便快马加鞭的调了潭州府军剿匪,可是那些匪徒早就无影无踪了,只能当作是流匪了。杨远是个有情有义的,说乐娘既然已经出了贺家门,便是杨家妇了,非要抬回去葬进他家祖坟里。”

“我担心抬回来,阿娘见了会发现破绽,便同意了。这事儿若是闹了开来,咱们贺家人还有什么脸面为官?贺氏女还如何嫁人?赵麽麽虽然是仆妇,但陪在她身边两三年,也是一条人命啊,乐娘她……”

贺阿奶一听,抱着贺知春大哭起来,“我们老贺家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丧门星!”

贺知春赶忙拍了拍贺阿奶的背,当初贺知乐连亲姑姑贺美娘都坑,更何况一个仆妇呢,上辈子贺家遭难,她也是不闻不问的,这个人真的是眼中只有自己个。

贺知礼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说道:“那某要不要安排下去,沿着岳州去长安的路,悄悄的搜寻,看能不能把乐娘悄悄的给找回来。”

乐娘虽然做了错事,但到底是他们的嫡亲的阿妹,如今全家人都在盛怒之下,对贺知乐心存怨愤,可是日后冷静下来呢?怕是会后悔没有去挽救一番,贺知礼一双眼睛看透人心,哪里看不透这样的道理。

全家人都抬起头来,看着贺余。

贺余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某的乐娘,已经死在潭州了。年节之时,知书开祠堂,写上:贺余第二女,贺氏知乐,嫁为杨家妇,卒。时年十七。”

“她既然想要平步青云,便让她去吧。阿爹心如刀绞,若不承认乐娘已死,她被匪徒拐了去,世人只会认为她名声有污,还不如说她死了,日后若是能及时迷途知返,咱们再给她安排个新的身份,嫁个好人家。”

“说到底都是某的错,平日里某见你们阿娘太偏疼知乐,便多分了心思给阿俏和秋娘,少管了她,子不教父之过。潭州的杨使君当年乃是某的同窗旧友,杨远秉性纯良,又满腹才华,他日定当大有前途,某原本想着结个好亲,不料坑了杨家。”

屋里的人都是一愣,贺余甚少提及同窗恩师之类的事情,他们只当是潭州刺史门当户对,没有听他提过还有这层关系。难怪贺余对杨家颇为满意。

“只是知乐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哪里认识了这等厉害的人物,她的身上又有什么是可图的?”

贺知春突然想起之前贺知乐的异常,有些迟疑的说道:“吴麽麽呢?吴麽麽来的时间实在是太巧合了。”

三年了,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白璧之事,其实已经让贺知春对吴麽麽不甚满意了,知秋性子绵软,一遇到事情就想着退让。可是吴麽麽是她的掌事麽麽,难道就不明白,一步退,就得步步退?

知秋也是嫡出的公主,凭什么对晋阳唯唯诺诺,白璧本不是她的责任,若是赔了,倒像是心中有亏似的。知秋不在,吴麽麽不知道是人是鬼,她也不好多言。

第89章 远赴长安

宫中人事复杂,吴麽麽明面上是知秋的人,指不定暗地里又听从着晋阳或者是太子的指令呢?

“也是我大意了。就在吴麽麽在我们府中歇息的那日夜里,阿姐的院子里有夜猫闹腾,她大发脾气,让下人们全都出去赶猫了。我只当是她知晓了秋娘是公主,心中难过,这才借机发作。现在想来,大约是那日夜里,她见了什么人。”

“后面添妆和出嫁,她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当时便疑心,还让阮麽麽盯着她,可直到吴麽麽上了船离开了岳州,也不见出事,便放松了警惕。”

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吴麽麽,但她住在府中,是最容易下手了。

贺家如今豪富,几乎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但若是大内高手,那自然是抵挡不住。

所以也有可能是她出宫的借口便是给贺知乐添妆,是以让宫中某些人误会了知乐同知秋姐妹情深,这才诓骗了她,拿她来对付知秋,或者是对付贺家。

至于柳姨娘,贺知春管着内宅,因为对她有所防备,一直让人暗中盯着,并无异动。柳姨娘的事,现在也不是拿出来的时候,毕竟河东柳氏谋反案还没有个影儿呢。

只是有一点贺知春怎么都想不明白,知秋不过是公主,又不是皇子,为何总有人要对她痛下杀手呢?

贺余点了点头,“如今咱们远在岳州,多想也无益,等去了长安,便一切皆知了。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接着一家子又说了去潭州奔丧之事,以及那些受伤家丁的安抚之事,将贺知乐留下的这个烂摊子面面俱到的想了一遍,都有应对了,这才回了各自的屋子。

贺知春站在院子中,仰头看着满天的星光,清晨贺知乐出嫁时爆竹的味儿尚弥留在空气中未曾散去,整个事情便已经天翻地覆了。

她第一次觉得,此次去长安,其实是前途未卜的,是比上辈子要好一些,还是要更差一些呢?

她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只让自己软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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