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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外室以后(188)+番外

周嬷嬷唇边笑意渐浓,忙不迭应好。

她目送着楚承昭远去的背影,老怀宽慰地想着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是真的大了,这般的英伟,这般的意气风发,却也没有忘记她这么个下人,待她依旧如从前一般。

这样的好日子,真是她从前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后头周嬷嬷见宋瑶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醒过来的样子,就交代了轻音和飞歌照看好宋瑶和两个孩子,她以宋瑶的名义写了帖子,立刻动身去大皇子府去了。

周嬷嬷这些年也没怎么外出交际过,但是盛园的拜帖俨然已经成了金字招牌。加上大皇子府现在还被楚承昭的人看管着,门房更是不敢怠慢了,笑呵呵地把周嬷嬷迎到角房里吃茶烤火,一边脚下生风地进去通传了。

不多时,嘉平县主的贴身丫鬟亲自也迎了,待周嬷嬷也是一口一个‘嬷嬷’唤地亲热,挽着她就往府里去。

周嬷嬷一路上都很谨守本分地没有乱看,但还是注意到了大皇子府上算的是戒备森严了,几乎是每走几十步,就能看到两人一队的御前带刀侍卫在巡逻。不过嘉平县主也算是治家有方了,这种情况下,大皇子府的下人还是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很快嘉平县主也从屋里迎了出来。

周嬷嬷虽然名义上是盛园的下人,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可是早在楚承昭被永平帝秘密养在安毅侯府的时候,就被派到他身边照顾她的。看宋瑶对周嬷嬷依仗和亲密的态度,嘉平县主就知道这嬷嬷在盛园的地位不低。

周嬷嬷先是行礼,又忙道不敢,推让了一番才被嘉平县主亲自请进了屋里。

两人相对而坐喝了一道茶,周嬷嬷言简意赅地交代了楚承昭让他说的话。当然她自然不是会提楚承昭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嘉平县主的所托都是宋瑶一个人在忙前忙后。

嘉平县主虽然早就猜到周嬷嬷带来的多半是好消息,但是此刻还是心绪一阵起伏。

她前一天去盛园拜访,和宋瑶提出了那样的要求,其实颇有些欺负宋瑶的意思。不过是仗着两人的交情,看着她心性善良,又好说话,就算不应她的请求,也不会直愣愣地顶回去让她下不了台。可她也是没办法了,大皇子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到绝境……

但嘉平县主没想到,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宋瑶就把她托付的事情给办好了。

“阿瑶现下应该还是在府里,我该亲自去和她道谢才是!”

周嬷嬷却摇头说不用,似是而非地道:“侧妃和殿下昨夜说了一宿的话,现下还没起身,估计这会子还没醒呢。”

嘉平县主听了心里越发歉然。宋瑶真的是太好了,想来为了她的事,她也一定是很辛苦地和楚承昭争取了。

第125章

周嬷嬷并没有在大皇子府多待, 两家的关系不说是势如水火, 但到底还是站在对立面、各有立场的。话带到了, 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便起身告辞。

嘉平县主也知道现在不是留人的时候, 便将周嬷嬷送出了自己的小院子, 而后让丫鬟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

周嬷嬷前脚刚走,后脚大皇子那边的贴身太监就传话来了,说大皇子在前头书房, 现下就让嘉平县主过去一趟。

嘉平县主虽然八岁多的时候就从皇宫回到了府里,但这个时代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就出嫁了,十岁上下就要相看亲事, 准备嫁妆,那已经是快要女大避父的年纪了。

加上那时候大皇子被二皇子蛊惑了心智一般, 在隆让太子去后,他眼睛里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对女儿虽然也有疼爱之情,到底也是被分散了注意力, 镇日里在外头奔忙。

所以外人都只知道大皇子对嘉平县主疼爱有加, 看的和眼珠子似的, 却不知道这对父女俩私下里一直以来都说不上亲近, 还是到一年多前大皇子开始只在待在府里养病, 不再镇日里往外跑了,父女俩才真正的在相处中慢慢地亲近起来。

嘉平县主径自跟着那传话的太监去了。

前院书房里,大皇子一身家常便服, 正坐在桌前喝茶。

嘉平县主福身行礼,余光却看见了边上成排的、已经被烧干了的蜡烛——那烛蜡滴成了红茵茵的一团,歪七扭八地变成了有些可怖的形状。

嘉平县主莫名觉得心里一揪。

大皇子一年多来一直病着,最折磨人的症状就是夜不能寐。

一个人长时间地睡不好,自然是吃不下饭,没有精神,亏损身体元气。

短短一年多的时候,大皇子就好像凭空老了二十岁。

“嘉平来了?在家里跟我还这么多礼做什么?”大皇子笑呵呵地给嘉平县主看了座,又让人按着她的喜好上了点心和茶水。

所幸,嘉平县主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细细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只见大皇子眼底的青影虽然没有褪去,但是之前面上的那股萎靡之气却消失了不少,精神头看着好了许多。

“父亲传唤女儿来,应当是为了今早盛园周嬷嬷来的事情?”

大皇子在外十分注重威严,在家对着女儿时却是一副慈父面孔,从见到嘉平县主的时候他的唇边就一直含笑,神情十分和煦,此时就更是又自豪又惊讶地笑道:“我儿果然聪慧……”

说罢,他的言语之间又流露出一丝失落。

在他看来,嘉平县主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孩子,但这个世界,女子就是不能继承父亲的衣钵的。如果他的嘉平是个男孩儿,别说楚承昭那有个怀远,就是真正的隆让从地狱里跳出来,他这个当爹的拼着这条残命,也得为了嘉平把前路铺平……

可惜,嘉平是个女儿身,在他醒悟之后,发现自己的争抢、钻营都成了一场笑话。

大皇子自哂一笑,也不去想从前的那些事了,只是笑着问她:“嘉平可愿和我说说?”

嘉平县主从来就不想瞒着他,此时便把她前一天去盛园的情况如实相告了。

听完她的一番话,大皇子面色复杂,递到唇边的茶都忘记了喝。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嘉平,你……”

嘉平县主不等他说完,立刻就起身跪下了。

“女儿之前就同父亲说过,您膝下无子,就算真的抢到了那位置又如何呢?日后还不是要过继嗣子,平白便宜了其他叔叔家。可二皇叔他们也不是好相与的,您如今萌生了退意,他们却不见得愿意看着您退。您退了,谁在前面给他们抵挡风雨呢?”

大皇子放下茶盏,慢慢地叹息了一声。

他的嘉平确实聪慧,能洞悉人心。之前他在府里养病的时候,二皇子他们不知内情,以为他真的是病倒了,也正好趁着这个时候瓜分和蚕食他的势力,几人便一直相安无事。

但是论起手腕和才能,二皇子并不是四皇子和七皇子的对手。

所以宫里那场周岁宴后,二皇子便一心要把他拉回到夺嫡的阵营中。

现下的情况更别说了,楚承昭日渐势大,一枝独秀,他们几个叔伯却犹如困兽争斗似的,多少有些乱了阵脚。这下子不只是二皇子,四皇子和七皇子也不能看着他抽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