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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401)

作者: 若相姒 阅读记录

不知为何,虽未曾相见,可眼前女子的容貌总是有几分熟悉,似乎她们真的在哪里见过,只不过,是被她忘却了罢了。

“阿瑶——”

就在此时,一个温和而熟悉的男子之声忽然在身后响起,顾砚龄眸中不易察觉地一凛,几乎是同时,收起了目光中的打量,化为淡淡的疏离,转而侧身,正见一身华服的萧衍站在不远处,眉目中满含温和与宠溺,缓缓走上前来。

身边的女子这一刻俨然变成了一个看到糖人的孩子,眸中顿时浮过星星点点的欣喜,不由脱口欢欣道:“九郎——”

九郎?

顾砚龄闻言心下微微一愣,却见萧衍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喜,反而含笑走过来,语中佯装嗔意道:“方才不是让你在乾和宫外等我,一转眼便没人了,入宫了还这般调皮。”

话音一落,只见那女子理亏地低下头,小脸因为通红而更显娇俏,语中糯糯回道:“我在那儿等了好久,见九郎未出来,一时——”

“一时贪玩便跑出来了。”

听到萧衍没好气的笑语,女子也不说话,只一双手不安地绞着,此刻的顾砚龄站在一旁,只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局外之人。

“长孙妃也在此。”

正在顾砚龄默然不语时,便见萧衍转而随和地看向自己,顾砚龄唇角微微一勾,随即颔首道:“今日天气好,便出来走一走,未曾想缘分使然,竟是遇到了洛王殿下的侧妃,倒是一见如故。”

顾砚龄的话听起来客套,却又俨然带着几分诚然,引得萧衍眸中微微一动,随即化开更为温和的笑意。

“那便是阿瑶的荣幸了。”

顾砚龄闻言含笑不言,萧衍也不再多说,转而看向身旁的女子道:“今日可玩够了罢,玩够了,咱们便回府。”

“嗯嗯。”

眼看着女子欣然点头,萧衍便含笑携着女子一同与顾砚龄打招呼。

“长孙妃在此赏玩,本王便携侧妃先回府了。”

顾砚龄闻言淡淡点颌,眼看着眼前的人要走,却听得那女子又转而想起来般急着道:“我的羊拐还未拿。”

话音一落,那女子便也未等萧衍说话,急忙提裙跑回亭中将那副摊在石桌上的羊拐收回绣囊中,这才转而小跑回来,看起来可爱的让人无奈。

萧衍见女子将那羊拐当个宝一样收好,也是哭笑不得的与顾砚龄一颔首,这才转而离去。

默然中,萧衍一行渐行渐远,顾砚龄静静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少女,努力去地在脑海中思索着。

可她们之间似乎就像是隔着一层纱,就在将要清晰时,却总是隔着一层什么,摸不清,看不明。

阿瑶。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第三百七十七章 醉酒误事

转眼间,已是去了半个月余,京城里连连下了三日的暴雨,街道巷口几乎处处都是积水为坑,浓郁而清爽的泥土香味更为明显,而到了远远的南方,也已是连绵了有将近半月的阴雨,虽那雨水小而如珠,没有北方那般强势,却更有南方缠绵温婉的意味。犹如一位腰肢纤细,淡披轻纱,犹抱琵琶的美人,更让人心生沉醉。

“驾驾——”

在一个修缮简单又不失官家威严的官府驿站前,远远地,便见一男子裹着蓑衣,骑着一匹快马仓促而狼狈地朝此处赶来,只听得马蹄声一下一下踏过积水的石砖,顿时溅起了无数散开的水珠,落到了马腿之上,或是更远处。

直到了驿站门口,那男子几乎是还未等马停,便一个翻身下来,只见那马也颇为灵性地停了下来,在雨中早已淋湿,那油光而长的马鬃因为潮湿而黏在一起,虽是变成了一撮一撮的,却并不失这马的英气。

只见此马许是赶得累了,也只是轻轻地打了打响鼻,脚下偶尔踏了踏地,渐起许多水来。

那驿站门口接待的人方上得前来,便见那穿蓑衣的男子抬手将手中的缰绳随意撂了过来,那最前的人连忙伸手接过,随即便见那穿蓑衣的男子一边抬脚朝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将马牵去马房喂上最上好的马草,小心伺候着,明儿个一早我还得赶路。”

那接过缰绳的人闻言连忙点头应是,随即便有另一人紧随那蓑衣男子伺候着,疾步穿过长廊朝里走去。

“过了这个驿站,下一处便到浙江了罢。”

穿着蓑衣的男子一边朝那驿站里面走,一边解开身上穿的蓑衣,取下斗笠问询着。

紧随身后的人听闻了,连忙回答道:“正是,这里便是通往浙江的最后一个驿站了。”

走在前面的男子闻言闻言脚下一顿,随即将手中的斗笠和蓑衣扔给了身旁那人,转而出声道:“那便按着路程,再给我备上足够的马草,要最好的。”

那身后陪侍的人一听,连忙点头哈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话音方落,便到了客楼门口,那男子抬脚走进去,随即便又有驿站人员打扮的走了过来。

“要最好的上房。”

听得客人吩咐,那人当即道:“好嘞,您请。”

只见那男子随之上了二楼,将身上一个极为简单的包裹放下,再听得“铿锵——”一声,便见一把佩剑被随手放在了包裹一旁。

等到送来热水,男子熟悉完毕,这才转而下了楼到堂中选了一处位子坐下,随即转而出声道:“温上一壶酒来,再上几个小菜来。”

待到驿站内的人端来酒菜,一样一样小心地搁下了,这才转而弯腰将温着的酒壶取了出来,恭敬地倒到酒杯中道:“冒雨赶路只怕寒的紧,大人快些暖暖身子罢。”

那男子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即接过酒杯扬头便是一盏,眼看着那人要再伺候酒水时,便见那男子抬手挡了酒杯道:“好了,你下去罢,我自己来就行。”

那人见此微微顿了顿,抬眸间似乎在提醒什么,那男子默然扬头,也不多问,伸手从袖中探出些碎银子,随手一抛,便被那人接了个准儿,当即笑的更为讨好道:“谢大人赏。”

待到那人退下,男子便独自自斟自饮,身子也渐渐回暖了许多,自在间,听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积水从瓦檐间缓缓滑下,到了檐头受不住坠了下来,练成了一串又一串的碎珠帘,砸到檐下的台矶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清澈的水声。

因着屋外天色渐晚,堂上已然点起了烛火,昏黄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隐隐透着几分温暖与舒适,让人不由也松下心来。

就在此时,脚步声再一次响在门口,随即便见来人出声问询道:“可还有住处?”

“有,有。”

眼看着驿站内的人前去接应,饮酒的男子抬头随眼一看,眸中却是定了下来,下一刻,一抹惊喜顿时浮现眼前,语中更是难掩激动。

“俞成兄?”

进堂那人闻声看过来,一见那饮酒之人缓缓站起来,眸中也是微微泛着光亮,俨然是旧识一般抬手不可思议地指道:“文德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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