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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259)

作者: 若相姒 阅读记录

顾砚龄闻言唇角轻轻的勾起,随即微微怔愣,将身直起来转头道:“那最幸福的人是——”

话还未说完,少女却是陡然寂静了下来,看着萧译身后斑斓如流萤般飞舞的色彩,渐渐觉得温暖而甜蜜。

而此刻萧译温柔的声音也在耳畔轻轻响起:“最幸福的人,自然是你。”

顾砚龄缓缓走了过去,看到案上摆着一个做工精巧的金色镂空嵌玉的走马灯,走马灯上画着的便是她与萧译,每一幕,每一景,都是这一年他们共同经历的,伴随着斑斓的光芒落在墙壁上,缓缓的移动,温暖而甜蜜。

“这上面是我亲手绘的。”

萧译从后轻轻环住她,随即缓缓道:“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要将那一岁的时光都绘制成一盏灯,直到我老的再也拿不动笔,弯不下腰时,我便让人将他们都拿出来,放在我们身边,让我们好子孙一起看属于我们的岁月。”

顾砚龄听到身后人说的话,眼眶不由微微有些湿润,那样的一幕已然在她的脑海中浮起,平淡而静好。

这一刻的顾砚龄才发现,原来看似清冷少语的萧译在她面前说的一点都不曾少,原来他也很会将情话。

而每一句情话从他口中出来,都温暖而窝心。

……

花灯弥漫,耳边是嘈杂而嬉笑的声音,徐成君独自走在这条热闹的朱雀街上,看着满目流光溢彩的花灯,感觉到在人群中的拥挤,却是觉得孤独,寒冷。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独自苟活在这世间,却也知道,自己必须活下来,保留住徐家最后的血脉。

陡然,一个嫦娥奔月的素绸花灯落入她的眼前,让她定定站在那,虽然再普通不过,却是激起了她眸中微微的泪意。

在她八岁之时,祖父曾亲手给她做了一个花灯,也是这嫦娥奔月,那时的她只觉得嫦娥高贵而美丽,得以居在华丽的广寒宫,可如今的她才知道,那样背离亲人的孤独,又哪里是奢华便能弥补的。

如今的她,与那嫦娥,又有何不同。

徐成君双手紧紧攥住,努力抑制住夺出欲出的泪水,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在朦胧而温暖的灯下,探手想去触碰那花灯。

突然——

一只修长而好看的手触然眼前,取走了那嫦娥奔月的花灯,徐成君身子微微一僵,看到眼前空缺一格的灯架,不由转过头去,却是再也移不得眼。

“姑娘,这盏灯的灯谜已经被这位公子解了,您再重新选一盏吧。”

耳畔传来商贩劝慰的声音,徐成君却是恍若未闻,看到眼前芝兰玉树的人,她只觉得恍若隔世。

只可惜再见面,已然物是人非。

“徐姑娘。”

听到对面人温和如初的声音,徐成君心中微微悸动,渐渐又归于平静。

原来,他是记得她的。

“昀公子。”

少女行礼间,谢昀看到了华丽斗篷下清瘦的骨骼,再想着少女方才抬头看他时,眸中微微涌动的泪意,不由眉头微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盏花灯,随即缓缓道:“我原只是喜欢这灯上的灯谜,徐姑娘既是喜欢这盏灯,这灯予你更为合适。”

话音一落,少女身形微微一震,当她再抬起头来,面前如玉的少年和如春风,一如初见那般,只是提着花灯的手微微递至二人之间,徐成君踌躇了许久,攥在袖子下的右手动了动,挣扎之下终究伸出了手,将那灯柄接过,将花灯拿了过去。

“成君谢昀公子。”(尴尬了。。。这个谢是谢谢的谢,不是谢昀的谢。。。)

谢昀礼貌的颔首,随即出声道:“徐姑娘一人赏灯,需小心些,谢昀告辞。”

徐成君将挽留的话压在心底,如常的点了点头,便看着少年转而离去的背影,而这一刻,灯节的烟花陡然炸开,升起一道又一道的光亮,炸开了无数道绚丽而灿烂的花光,点燃了这一日京陵的夜空。

那些一闪又一闪的烟火光芒落在那道如玉的背影上,让徐成君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忘了离去。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少女的背影在人群显得孤冷而落寞,唇角微微轻启,呢喃出这两句诗词来,泪水却是无声地滑落在颊边,再也抑制不回。

(注:此诗句出处《生查子,去年元夜时》,前两句大家都知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感觉很应景。)

而这厢,绮阳却是跟着活泼的钰哥儿四处追赶,生怕一个不慎出了事,便难在顾砚龄面前谢罪。

眼看着前面有人舞龙耍狮,钰哥儿一蹿就要朝里钻,绮阳当即要去拉,谁知在人挤人的人堆中,绮阳被挤得身子一偏,眼看就要摔倒,绮阳惊得低呼出声,可怜自己为了给哥哥一个独处的好机会,她却是跟在钰哥儿后面跑断了腿,临了还要受伤。

顾子钰听着声儿不由转过头,看着绮阳要摔倒,连忙与身边保护的侍卫就要去赶着救,谁知就在此时,一个冷淡而凛冽的身影陡然出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少女扶了起来,绮阳惊得一身的冷汗,只以为是侍卫,正后怕地喘息着,当她抬起头正要佯装怒嗔钰哥儿时,却是不由愣在那儿。

只见夜空中骤然炸起无数地烟火,几乎点亮了整个夜空,而在这绚烂的光彩之下,男子冷毅的容颜在烟火的印照下变得温暖而熟悉,此刻近在她眼前,几乎能看到侧颜的阴影下,唇角微微的浮起。

“韩——韩振。”

听到一向鬼机灵的少女此刻结结巴巴的喊他名字,韩振的眸中不由浮过一丝打趣,随即有些无奈。

每次偶然的见面,她似乎都是这么冒失。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定婚

待到开春,正是桃花满山,草长莺飞之时,到了四月十三这一日,京城便满是喜庆热闹的氛围。因为这一日正是当今皇长孙与顾家阁老孙女的定婚之宴,当是举国同庆之日。

这一日一早,顾砚龄便由醅碧和绛朱她们侍奉着沐浴更衣,换上了作为长孙妃的定婚品级大妆,将一头秀发高高的梳起,戴上了缀满华丽珠翠的凤冠,脸上扑上京城里正为盛行的“桃花妆”,娇靥粉嫩,眸光如水,唇瓣如含着桃花般,娇艳灼人。

站起身来,耳畔的两对南珠轻轻晃动,浮动着光影落在少女的颊边,举手之间,便是一袭火如红霞的霞帔春纱,伴随着步摇花簪的摇曳之声,悦耳而动听。

当皇帝的亲叔父裕王爷与首辅张怀宗,次辅严惟章受皇帝指派,作为定婚宴的主持官与礼仪官到达国公府时,顾家上下皆以按品大妆,摆好了香案等候在前厅。

皇帝如此的安排,可见对东宫的偏爱的确是事实,裕王爷虽与成北王都为建恒帝的叔父,但裕王爷乃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兄弟,是从小看着建恒帝长大,亲手教皇帝骑马射猎的人,更是看着东宫皇长孙长大,教其骑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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