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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256)

作者: 若相姒 阅读记录

几乎无需多猜便能明白,应是有人故意残杀那黑熊的幼子,黑熊舐犊情深,如人一般,难忍自己的孩子被人残杀的愤怒,才会异常暴戾,见人便袭。

不仅如此,更有人在搜查之时,在那幼熊的不远处寻到了一枚令牌,当递到建恒帝面前时,建恒帝几乎是雷霆大怒,当即将那枚令牌砸到了那人的头上,几乎站起身来怒指道:“你是要告诉朕,东宫故意行刺于朕,让长孙以命护驾吗?”

可怜那人被砸的头破血流,在怒极的建恒帝面前却是不敢多言,还反被拉下去打了一顿板子,几乎去了半条命。

当事情越来越为复杂,已经牵扯上东宫之时,一个夜间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来一个侍卫在回寝房时,发现同宿人的床前搁着一个红茵茵的炭火盆,那侍卫原担心会走了水,便好心上前要将其熄灭,可就在那时,他却恰好从中看到一张被烧去一部分的信笺,好奇心之心,他将那信笺取出,却是从残片上看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当即便上报给了皇帝。

当建恒帝捏着那张被烧去的残片,看着上面昭懋长公主亲笔的字迹,还有下方的印信,再看上面谋逆的言辞,几乎震怒不已。

狩猎场上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解开了。

他的那位好姐姐,即便已经被禁足在京城,却仍旧能将手伸到这般远,命侍卫残杀幼熊,故意落下东宫太子侍卫的令牌,以黑熊袭君,嫁祸东宫谋逆弑君,动摇国祚!

皇帝怒然之下,当即命冯唯将那侍卫捉拿,由其亲自审问。

东厂的重刑在大兴也是出了名的,在冯唯这位督主的特意“关照”下,用在那侍卫身上的刑罚自然不轻,最后那侍卫再也磨不住,即便觉得自己冤屈,还是全然招了出来,按了指印。

因为在那封印有昭懋长公主印泥的密信出现在他的床前时,便已然定了。

那个冤屈的侍卫最终没有受住东厂的关照,在重重刑具中丢掉了性命。

而他不是旁人,正是月容偷拿宫中物品接济,却是偷偷在外纳妻妾,嗜赌成性的陈成。

当月容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了结了欺骗自己的陈成时,仇恨仿佛一瞬间散去了,可她却从未后悔。

有人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可若非旁人欺骗在先,她又何苦狠毒。

顾姑娘说的没错,在长公主倒台之时,他与陈成二人之间必有一死。

要么她随着赵贵人被昭懋长公主连累而死,要么,她便替东宫将这把除掉昭懋长公主的刀递到陈成手中,让陈成做这个代替她的替罪羊。也让东宫记住她这份功劳,日后总能留她一条活路。

就在一切水落石出之时,十四皇子的生母和妃与赵贵人身旁侍奉的月容先后向皇帝揭发,将昭懋长公主威胁和妃,欲扶持十四皇子取代东宫之位一事,还有赵贵人承昭懋长公主之名编造预警之梦,以及昭懋命人故意引天上的雷火烧奉先殿一事都说了个一干二净。

这一刻的皇帝真的是震怒了,就连随侍的朝臣都惊诧了。

这其中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要了这位天家公主的命。

而故意引火烧祖宗的灵位安放之地,更是天理难容。

……

(明日直播一代镇国长公主,昭懋之死,高能,略狠,请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百三十六章 绞杀

当建恒帝率众秘密返京之时,权倾两朝的镇国长公主在这一刻,也渐渐走向了她的终场。

当听到宣旨的冯唯到府时,懒懒躺靠在软塌之上,由男宠侍奉捶腿的昭懋长公主尚有些诧异。

而下一刻,紧闭的殿门“吱呀——”一声,犹如腐朽的锯子拉锯着木头一般,发出沉重而嘶哑的声音。

秋光直射而入,也携来微微的凉风,昭懋不由皱眉,却见冯唯挺着背,颇为自如的走进来笑道:“长公主,劳您接旨吧。”

昭懋冷笑地看了冯唯一眼,随即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掸了掸裙子,抚了抚鬓边的步摇道:“陛下何时归来的?本宫如何不知?”

“这,可不是长公主该问的。”

听到冯唯如此说话,昭懋当即眸中阴冷下来,随即不屑道:“冯公公如今,可是越发放肆了。”

冯唯淡然一笑,也不再多说,只悠然地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昭懋见此,虽是不愿,到底还是跪下了身子。

而当她听到后面的旨意时,却是脑中轰然,犹如一道惊雷劈下,让她不知所措,竟是连身子都凉透了。

冯唯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怔愣瘫软的昭懋,当即不屑地咧开嘴角道:“长公主,斗胆请您上路吧。”

话音一落,便有内侍从外面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无需多看,上面只简单的摆着一壶酒,一只酒杯,还有一条被叠好的雪色白绫。

“放肆,你敢假传圣旨!”

昭懋陡然回过神来,当即怒目而视,眼神厉狠如淬了毒的利刃一般,直直指着冯唯。

冯唯闻言不由觉得好笑,眼前的昭懋与他而言,如同秋后的蚂蚱,挣扎的让人觉得可笑。

“长公主还不知道,您一手扶持入宫的赵贵人如今已然被鞭笞曝尸,烧成了灰烬,填入了宫里后院的枯井之中——”(注:只有犯了大错的宫女太监才会被烧成骨灰,洒进后宫的枯井之中。)

昭懋闻言身子不由一震,手上渐渐颤抖起来,而冯唯仍旧淡然的晲着脚下道:“那个预警之梦,现在于天下而言,是您一手所致的无稽之谈,至于引雷火烧奉先殿,陛下已经说了,便是为人也做不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萧家,没有您这样的子孙——”

这一刻昭懋渐渐感觉到自己好似跪在寒冬腊月的雪地中一般,后脊渐渐生出越来越逼人的冷意。

“现在在天下百姓眼中,您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悖逆之人,陛下仁慈——”

冯唯说着不由向东方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即缓缓侧眸道:“看在长公主曾经为国大义灭亲的情分上,陛下特意恩准,为您留一个全尸,只不过死后,却是入不得皇陵的,因为陛下说,担心萧家的列祖列宗会在梦中责骂他,只能委屈您睡到京郊的西山了。”

当话音一落,昭懋渐渐惊滞了,而惊滞过后,却又是凛冽而苍凉的笑意,昭懋一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瞪着内侍手中的托盘,犹如一只厉鬼一般,剥皮吃骨,让那内侍不由也惊得颤抖。

西山?

怒意几乎从胸腔出迸发,犹如滚烫的烈油般烧了起来,昭懋一双眸子几乎要怒瞪而出,死死的咬着嘴唇,直至猩红的血液流出,渗入齿缝之中,分外瘆人。

真是她的好弟弟啊。

与心狠手辣的父皇一样,竟然要将她这个亲姐姐扔去野狗出入的乱葬岗下葬。

昭懋渗着鲜血的唇间渐渐溢出冷厉的笑来,如同从地下浮出的厉鬼一般,森冷而鬼魅。

“本宫要见萧纪!”

昭懋怒然起身,上前狠狠地拍开那托盘,只听得托盘应声而落,随即响起酒盏砸裂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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