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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重生记(282)+番外

“不要想着,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依托在宠爱之上,如果那样,不久将是你的末路。”

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最可靠的就是自己,这是沈泽经历了赵义之变之后,从血泪中得出的觉悟。

十八娘看着沈泽的样子,觉得心中暖暖的,她起身倒了一盏茶,端端正正的递到了沈泽手中,“多谢父亲指点。十八娘明白了,李子期的权力越大越大,他只会越来越强,我若是如今开始依附于他,只会离他越来越远。只有一样强的两个人,才是永远肩并肩的人。”

她说着,抬起头来,冲着沈泽俏皮的笑了笑,“父亲待我真好。”

虽然她不认为李子期经过了三生三世,还能够轻易的放开她,但是这些神奇的事情,沈泽却是不知道的。

不管他是真心真意为她打算也好,还是只是为了这个天下的稳固和家族的利益,起码沈泽为她想到了,还提点了她。

沈泽老脸一红,接过茶杯掩饰道:“我这是为了沈氏一族好,子期要削弱世家,而你身后站着的全是世家,迟早会出现一些问题,我怕你太弱,伤了我沈家的根。”

他一口水没有喝好,忍不住咳嗽起来,“还有,不要用和我一样的脸,在我面前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样子。”

十八娘赶忙走过去,替他拍了拍背,“知道了,父亲。父亲不是一直站在子期那边么,要开创大唐盛世,什么时候又操心起沈家来了?”

沈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有家,才谈国天下。”

说着嫌弃的冲着十八娘摆了摆手,“你去寻子期玩儿吧,两块榆木疙瘩。”

十八娘笑出声来,对着沈泽行了个礼,快速的闪身走了出去。

等十八娘走远了,沈泽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案头上的一卷卷宗,看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口是心非

十八娘去到花园子,远远地便看到一身白衣坐在水榭里的徐窦。

程处英正拿着一双筷子飞舞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自己个把自己逗得咯咯大笑。

徐窦听了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

程处英一见到十八娘,一跳三尺高,拿着筷子朝着她拼命的挥舞着,喊道:“十八娘,快些过来,有炸藕丸子吃。”

她与沈庭成亲多时,当初说好了生的第一个孩子要姓鲁,继承鲁家的家业,但鲁国公的眼都望穿了,程处英也没有半点动静。

若是旁人,早就急到不行,到处求神拜佛了,可是程处英还是一如既往的该吃吃,该喝喝的,浑不在意。

沈庭也是个混不吝的,提都没有提过这事儿。

十八娘走了过去,就有丫鬟递来了一双崭新的银筷子,她接了过来,夹起一颗圆滚滚的藕丸子,就往嘴里塞,“真好吃,就是这个味儿,这藕擦得碎。”

程处英听得眼都亮了,“就知道你爱吃南边的口味。你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了。陛下与我三哥一道去比武了。”

十八娘一听她提程三郎,恍然大悟,难怪徐窦会在这里,程处英显然没有放弃继续撮合二人。

十八娘突然觉得有些抱歉起来,这些天她忙着天花的事儿,也没有来得及寻阿窦。

于是她看了坐在一旁的秦昭一眼,秦昭摇了摇头,那就是说没成了。

“阿窦,好久不见。我说今日怎么有藕丸,原来是托了你的服了。”

徐窦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十八娘,叹了口气,“你也莫要开口劝我了。我同你虽然不是一块儿长大的,但是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至交好友了。我不是那不明白是非的人,将父兄的死,胡乱的扣在你的头上。”

“你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回过头来拉我阿武哥哥走,战场相见,李子期明明能够斩杀我父兄,却还是放了他们一马。这些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的。这都是命,怪不得谁。”

十八娘听她说得沧然,心中也不好受起来。

整个徐将军府,就只剩下徐窦一个人了。

当初徐家将军夫人来为徐武向沈琴提亲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却以物是人非。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你如今不过双十,总不能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吧。程三哥在等着你,他不介意,你又如何迈不出这道坎。”

徐窦摇了摇头,“十八娘,我想要离开长安城,我应承了我二哥,说要将他的骨灰洒在松州的战场上。过不了多久,英娘他们还是要回松州镇守边关的,我与她同去。”

徐窦说着,看了看自己腰间一直拴着的长鞭,“我除了这一身的武艺,也没有别的本事。程三哥前程远大,我一无清白,二无家世,自认配不上他。”

她见程处英着急着要说话,伸出手去,拦住了她的嘴,程处英见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阿英,在这个世间,我已无长辈,你就当我是贪心,想要程家婶婶继续疼我罢。”

徐窦说着,从身侧取出一个小檀木盒子,递给了程处英,“正好你替我将这个盒子还给你三哥吧,里头都是……都是他曾经送给我的一些东西,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了。”

程处英红着眼,扭过头去,“他就在前院,要还你去还,我可不去。”

徐窦没有说话,只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又伸出手来,逗起了秦昭生的孩儿。

十八娘看着心中发酸,徐窦如此果决,看来是已经打定主意,要与程三郎再无瓜葛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青色的身影冲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盒子,猛地往地上一摔,里头的环佩玉钗被摔了出来,散落了一地。

十八娘抬眼看去,来人正是程三郎。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定下的婚约,也没有更改的道理。徐窦,你醒一醒,我们俩的婚约还作数呢,你家没有上门退亲,我家也没有,我有婚书在手,今生今世你便是我程三郎的妻子,无可更改。”

程三郎说着,双目红红。

“你担心我阿娘不同意对不对?没关系,我已经同陛下说了,要同我阿爹一起外放,反正我大哥二哥都在长安,阿娘身边也不差我一个。至于我爹,他就是个大老粗儿,不管这个事。”

“你还担心什么?你担心自己已经嫁过人了,我会嫌弃你?这个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说句不敬的话,沈伯伯乃是长安城第一美男,明慧郡主二嫁不也嫁给了他!只要我不嫌弃你,别的人怎么想,你管他。”

“而我,我怎可能嫌弃你?你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我嫌弃你粗鲁,那其实是我觉得你率真可爱,我嫌弃你贪吃,其实我很不得把所有的好吃的都摆到你的面前……我就是这么口是心非的一个人,你还不知道么?不管你是好,还是不好,我都心悦于你。”

徐窦听着,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程三郎二话不说,冲上前去,一把扛起徐窦,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着剩下的一群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