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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2784)+番外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这也是乌谬气恼圣域不主动进攻奉天府的原因。

“中部的朝云宗也是难啃的骨头。”唐努尔沉声道。老大难问题也不仅是沙度烈一家独有,圣域境内也有两枚钉子拔不走呢,“有它存在一日,我们就如骨梗在喉。更何况朝云宗和奉天府的领地相隔不远,如今两家已经同气连枝,同进同退。我们想动其中一个,另一个就如恶犬护食般扑上。”说罢,眼角余光扫过广德真君。

广德只作不闻不见。他当年帮助神王赚取宁小闲,条件之一就是圣域要对朝云宗网开一面,留好祖宗基业。

战争里面提仁慈,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可是神王已向他许诺了,人无信则不立。再者,他只答应广德要保朝云宗基业,却没承诺要留权十方等人性命,所以这几年针对朝云宗高层的暗杀屡屡不绝。圣域的确杀了不少人,可是掌门权十方至少经历了四次狙击、阻截和暗杀,七个月前还身负一次重伤,却还是活了下来,到现在安然无恙。

就连广德自己也想不到,昔年仇家的后代、这个温敦宽仁的朝云宗当代掌门,竟然能在腥风血雨中挺过这么久兀自昂然以对。

当年的谦谦君子,如今也被雕琢出了峥嵘傲骨。

唐努尔的言语就代表了圣域的主张。其实对圣域而言,眼下的格局最是正中神王下怀,南边的沙度烈受隐流和奉天府、朱雀牵制而不能做大,反而替圣域分散了这两大死敌的注意力;北方,摩诘天经过三年努力,虽然终于扫清了西夜这个最大的拦路虎,得以挥师西进,侵占眼热多年的领土,可是怀柔上人还未倒下,东北和北部地区就还会组织起反抗的力量;而最重要的是,摩诘天王室分裂,阴生涯和阴生渊的萧墙之乱,很可能令古老的蛮族王室一蹶不振。

这些,都是圣域最希望看到的。保持眼下的均衡之势,于它一家独大最有好处。所以,它会找各种理由推诿搪塞,否则端掉了南部的仙宗势力之后,乌谬领导下的沙度烈必然发展迅猛。

其实反过来说,乌谬如何不知其中利害。只是神王既然出面牵头举行盟会,就一定要先把自己的姿势摆正了,至少表面上要正。所以这其中还有很大空间可以任乌谬发挥。

宁小闲将他们的争论一一听在耳中,心里想的却是奉天府和朝云宗。沃告诉她,南赡部洲上的势力分布越发清晰了,中小宗派接一连三地消亡,要么就归附于更大的势力。所以如果有眼下的南赡部洲地图的话,当会发现上面代表各个宗派的颜色已经消失掉大部分,只有寥寥几块留了下来,并且每块颜色覆盖的区域都很大。

若说从前是群雄并起,现在却已进入了霸主时代。还能站在南赡部洲这块舞台上的,已经剩不下几个势力了,甚至连三年多前从天外世界一起迁入本界的蛮人小势力,也基本被吞并完毕。而南赡部洲的中小仙宗,还能留存于世的,多半也都抱到了大腿,不是归降敌人去当了蛮人的腿毛,就是托庇于硕果仅存的几个仙宗手下,合力抗击蛮族。

从情理和道义上来说,无疑后一种更令修仙者容易信服与接受,所以像隐流、朝云宗、奉天府、西夜这样的大派,体量比起三年前至少翻了一倍,连领地都大幅度增长,可以称作超级宗派了。隐流遁世于巴蛇山脉,其具体情况连死对头沙度烈都摸不透彻,仅以南部的奉天府为例,汨罗座下号称有仙众二百万人,地界面积在几年争斗中反而扩张到四十一州,这是有些小宗归入奉天府之前,干脆将自己领地给献了出来。

可想而知,摩诘天灭掉西夜费了多大的功夫,那可真真是伤筋动骨了。胜利以后不赶紧将养生息,却还作什么内斗,岂非正中他人下怀?圣域、沙度烈想端掉朝云宗、奉天府或者朱雀,那可是直接要与这些仙宗背后的神境硬碰硬,难度可不比摩诘天灭西夜来得小。这么高昂的代价,精明的首领们哪里肯为?

宁小闲听到这里,感受到的反而是一种四面楚歌的悲凉。南赡部洲人心向来最是浮动,大小仙宗遇事首先考虑的是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现在,仙宗不是死战到底、仿佛飞蛾扑火,就是并入大宗手底,甘愿为人臂膀、俯首听命——除非泯然无望、除非走投无路,否则谁会连自己最最看重的祖辈基业也一并献出去了?

以南赡部洲之大,修仙者竟然再找不到别的出路。眼下,实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也只有大难临门、身陷绝境,才能令人抛却那许多私心杂念,全心全意为一线生机而奋战。这也是奉天府和朝云宗至今屹立不倒的原因。

逆流而上、遇强则强,才是人的本性呵。

她这里思绪起伏不定,回过神来才发现圣域和沙度烈的磋谈已经结束,乌谬面色沉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这时正有中圈的蛮人贵族发言,称这两年蛮人地盘急剧扩张,收上来的税金却根本不成比例。

第2633章 我给特木罕指条明路

南赡部洲何等丰饶,而人类冥顽奸狡,民间藏富而不缴,君王须从重课税,方能充填军备,尽快击垮最后的抵抗势力。

乌谬一转头就望见宁小闲以手支颐,似是听得津津有味,目光却有些涣散,显然走神了,嘴角却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是这贵族的话好笑么?不过她虽掩住了大半张脸,可是鼻尖、唇尖、下颌正中连成一条完美直线,正是所谓的标准美人线,显然她的真容比起“重溪”要出色许多倍。

她的脖颈也是优雅而细长,又因肤色白皙如瓷,看起来就更显脆弱了,仿佛他一手就可以折断。他不禁要想,拧断她的脖子一定很带感,连声音都会格外清脆吧?

这时,宁小闲的目光也恰好扫了过来,与他对上了。

她好像将他的想法尽收眼底,却夷然不惧。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像在嘲笑他:有胆子就来拧呵,怎么还不动手?

他忽然手痒得很,于是在桌底悄悄握紧了拳。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细小而悦耳的声音:“特木罕希望的心想事成,原也不难。”

这个声音……乌谬维持面色不变,瞳孔却一下收缩。

尽管亲耳听到的次数不多,但他绝不会认错。

这个声线,属于宁小闲!

最关键的是,她分明用的是传音,全场只有他一人能听闻。

这就古怪得紧,他清楚知道神王封印了她的修为,令她虚弱如凡人,此刻应该施不出一点神通才对,怎能传音入密?神王道行何等精深,应该不会出这种纰漏才是。

他这里心念电转,口中却冷笑道:“有趣,神王居然没把你的嘴堵严,莫不是要我帮他一把?”自然也是传音。

宁小闲支着下巴,似在认真听取席上发言,传音却持续递了过来:“特木罕也要替神王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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