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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2460)+番外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我当时也隐约猜到了真相,正犹疑间,特木罕却找人了句口讯给我。他说——”曹牧低声道,“相信我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所以你就替他隐瞒下来,直将我蒙在鼓里?”乌谬向前踱了两步,空气中顿时响起音爆,像是有什么东西互相挤压、摩擦。紧接着曹牧也快往后退开两步,面色白。

大监国之威,他也很难正面直撄。

“二百六十年间,你我相见至少逾千次,没看出曹大巫医有这样的好耐性,居然次也没说漏了嘴!”乌谬低低道,“原来这是你的正确选择?”

话音未落,曹牧就急促咳嗽声,脸上红得快要滴下血来,显然两人的较量早就开始了。他气血阵阵翻涌,却还要扛着乌谬的威严吃力道:“我能怎么办?说出真相,然后看着沙度烈重新四分五裂吗?”他的地位和力量远常人,巫医的手段又奇诡难言,加上啚末深知他品性,因此没敢对他动手,否则若是下灭口不成,反倒激得曹牧直接倒向乌谬可就不好善了。

乌谬怔,劲道为之松。

曹牧抓着这机会快道:“古纳图是已经毁了,你的诅咒也解不掉了。我虽然痛心,却更害怕你失去理智,造下无可挽回的大错!沙度烈几大部族互相倾轧了十余万年,才令摩诘天和圣域有快崛起的机会。我们好不容易等来你和特木罕两位明主,好不容易见到了沙度烈浴火重生!若是你知道了真相,我们花费了多少年努力、拼尽多少儿郎生命才换来的大好局面,立刻又要分崩离析!”

“我老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不晓得还能不能看到沙度烈再次崛起的那天。”曹牧重重叹,“大监国,你说我当时该怎么选?”

“你该站在我这边!”乌谬望着他,脸色酷厉如腊月寒冰,“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带着沙度烈走向如今的繁华强大?”

这次曹牧定定望着他。啚末勇猛而乌谬多智,双王相得益彰,“无论你还是特木罕,少了哪个,都是沙度烈最重大的损失。”

远处有钟声传来,似是虚无缥缈,那是即将上廷的讯号。

天边的第轮红日已经升了上去,沙度烈王都繁华的天又开始了。

乌谬望着他,缓缓道:“我对你很失望。”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平铺直叙,仿若滩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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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

宁小闲头次跨过巍峨的大门,走入这代表了沙度烈权力的最高机构。当然,她的职位虽然已经定好,可是“重溪”被炸死在飞艇上,现在还不能公开亮相。不过乌谬允许她易了容后立在议事大殿后方的帷幔里观看朝局,那位置就在他身后不远,非常隐蔽,又没有多少人敢直视他,所以她被现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

第2263章 翻脸成仇的要素

据说最早的部族议会远没有今日这样固定和隆重,但是沙度烈统一之后,双王在内城兴建了壮观的宫殿群,以彰显王廷的重要、神圣和不可侵犯。

宫殿的风格偏向粗犷,处处可见四、五人合抱的巨柱,一幅又一幅巨型壁画讲述沙度烈的久远历史和辈出的英雄。

这整个宫殿群其实是建在一片湖泊上的,称作雾湖,从名字上听就知道这里常年都有雾气飘荡,给庄严的宫殿又增添了神秘和缥缈的色彩。就算临水而造,这里的建筑却不讲究精雕细镂,就连直通水面的长桥都笔直得可以拿尺子去量,两侧的汉白玉台阶很干脆地沉入水中,

她以侍读身份首次进入这里,不由得东张西望,满眼好奇,脚下也就走得慢了。

走过大殿拐角,身边即有人靠了过来,并且挨得很近。

那是她最熟悉的气息——长天扮演的重泯,今日正好轮值。

他抱臂而行,护在她身后,身上又配着银刀,别的贵族就不愿靠近了。

“乌谬清晨找过曹牧了。”

她向几个未来的同僚点头微笑,一边传音问丈夫:“怎么样了?”

“曹牧还活着。”长天目不斜视,“不像受伤的模样。”

她嘴唇轻抿:“难道我们估计错误?”

“不。”他淡淡道,“他的白屋今日谢客,连原本预约好的客人都被拒之门外。”

宁小闲心中微懔:“乌谬竟然没对他动手?这人的脾性真是可怕,连这都能忍得下!”换作她自己,突然知道多年故交居然是骗自己骗得最狠的那一个,她就算不将其斩于匕下,也一定会给他颜色瞧瞧,断不会像乌谬这样,居然放任曹牧毫发无伤。

“未必是毫发无伤。曹牧去药行走了一趟,似是找药。我看他脸色黯淡,印堂还有些紫气,想来是中了乌谬的神术,却不是一时就致命的那种。”

大巫凶的本事虽然层出不穷,但乌谬的神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长天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不过这也说明一点:乌谬并未像我们所想的那样乱了方寸。看起来他还很从容,并且如果我没料错,他或许不打算立刻对啚末实施反击。”

宁小闲愕然:“为什么!”人都把他害成这样,他居然不打算报复回去。这算什么,圣母吗?

不对呵,乌谬看着温柔,然而杀伐果决,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天隙洞开在即,选在这时候同室操戈就是在损害沙度烈的国力。今日的沙度烈不仅是啚末的功绩,也是乌谬的心血,他还不愿自毁城墙。这个时候,他恐怕还是大局为重,不肯将一己之私摆在首位。”长天也忍不住轻喟,“冷静、理智,这样的敌人才最可怕。”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不仅是情怀,也是境界。

再走过两重门就是议事大殿了,宁小闲问他:“那我们怎办才好?此间不成,不若早归?”她实是有些想念南赡部洲了。只有来到天外世界,她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将南赡部洲视作了自己的第二故乡,数月不归,时常想念。

“不。”冰冷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这两人还未翻脸成仇,只不过因为啚末还未触到乌谬的逆鳞而已,反过来也一样。”

“借蛮祖之手毁掉古纳图,断绝乌谬生下子嗣的希望,这还没触到乌谬的逆鳞?”她实是不可思议,须要勉力维持才能保住自己面色如常,不至于看起满脸讶色。

“看起来还没有。”长天陪着她跨过第一重门,“你道圣域和摩诘天没尝试过分裂沙度烈的双王吗?两王同时执政,权力均分共享,这制度从根本上就不稳。只不过啚末和乌谬同为神境,寿命悠长,这才压下了所有问题。若是放在你原来那个世界里,凡人寿命不过数十年,帝王死后子孙抢夺王位致天下大乱者,屡见不鲜了吧?”

她轻轻“嗯”了一声。

“如果啚末和乌谬这么容易被离间,沙度烈早就重新分崩或者变作了一王统治的大帝国,就如今日的圣域、摩诘天,哪还轮得到你我来行此策?“

“的确,大家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连黑水部族第一美人都被这两位王送了杀了,我实在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激得乌谬对啚末出手。”宁小闲郁闷道:“费了这么大力气,还不能奏功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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