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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2133)+番外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这一次,可就出事了。

这仆人随着于仲咸归家,当夜太平得很。可是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老爷都没起身。要知道于仲咸的作息极有规律,每日清晨鸡鸣之前必定起身,面对东方餐霞饮露,吸取天地间游离的灵气。这也是多数修仙者都要做的早课。

可是这一天,于仲咸迟迟不起,仆从只得低声细气去敲门,不过屋内当然是没有任何反应了。

待他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就望见于仲咸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身体蜷作一团,脸部肌肉扭曲,嘴巴大张似要喊话,双目外凸得几乎要掉下来——当然,气息是早就没了。

家中顶梁柱突然暴毙,于府上下立刻大乱。

仆人的证词也就说到这里。宁小闲再问他:“没了?”

他低头恭声道:“小人所知,已全部陈述。”

宁小闲瞅着他笑了笑:“异常娴熟,这是已经说过好多次的罢?”

仆人谨慎道:“老爷出事之后,家里上下已经审过小人六次了,不敢有瞒。”

“你每次都这般应对,一字不差?”

仆人稍事犹豫:“大,大致吧。”

宁小闲拿起桌上的灵茶,汲了一口:“一般来说,凶案的证人在事发过后,总会慢慢回想起更多细节,从而不断修改自己的证词。像你这般从一而终的倒真不多见……”

仆人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张口欲辩。宁小闲却不给他这机会,对着身边抱臂而立的木讷男子微一侧首:“这个人交给你了。”

男子颌首,大步走来将这仆人一把提起,后者大骇:“仙姑饶——”最后一个“命”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即有一缕黑烟趁机从他张大的嘴巴里钻了进去。

这仆人立刻闭上嘴,安静下来。

十几息以后,这缕黑烟才重新露头,被男子重新拢回袖中。

宁小闲身体微倾:“如何?”

“果然有所隐瞒。”涂尽消化完魂魄分身带回来的讯息,顺手将这人抛出门外才回禀道,“于仲咸死后,他第二次进入主人卧房是搀着悲痛欲绝的大夫人一同进去的,那时他注意到于老头常坐的那具锦榻上多出了一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里面还有些许透明的液体不曾流尽。就他所知,家里只有一个人用过这个器型的瓶子。”

“谁?”

“大夫人。”

验尸是杵作的工作,仆人可不敢轻动现场。不过等到督务局派遣的杵作赶到的时候,这只小瓶子已经不见了。督务局找家里人问话,也没人提起过这只小瓶子,似乎它从来不曾存在过。

可见当日若非自己眼花,就是瓶子被人偷偷藏起——自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这老仆服侍于家数十年,对豪门深宅内的种种套路都了若指掌,这时就明白自己人卑言轻,最好夹起尾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最后败露了别人的好事,恐怕项上大好头颅不保。

大宅门里那一点阴私,宁小闲压根儿不想理会。可是事关宁远商会和东海神君,她还得追个水落石出。“于仲咸平时可有食用什么药物?”

“自然有的,修士多数都要按时吞服丹药,以助修为。”涂尽想了想,“他每天清晨日出之前会服一剂增效丹。不过这丹药已经交给督务局检测过了,无毒。”

无论是人是妖,除了夜里对月吐息之外,同样能采集太阳真火,以期阴阳调和。只不过那时间特别短暂,也只有清晨日出前后的十几息而已。时机一过,金阳真火四溢,就不再适合普通修仙者采集了。于仲咸服用的增效丹是一味辅佐药物,能够帮助他在短时间内吸取更多的灵气和真精。这也是中京许多修士常用的药物。

“这药物是谁炼的?”

“他的好友,甄远真人。”

也难怪于家将自家老爷的死归罪到这位丹师头上。宁小闲仍不放心道:“后头要想办法,取一剂来。”

“另外,这仆人可曾推测,是何人所为?”魂修的本事就在这里了,直探灵魂深处,不容他人作伪。

“在他想来,应该还是大太太所为。”涂尽又闭目搜寻了一会儿才道,“于仲咸出事后,除了仆人之外,首先赶到的就是大太太了。这种门第最讲究长幼尊卑,半点逾越不得。于仲咸的尸首,也只有大太太最先去看。并且于仲咸死后,当家人就换成了大太太。”

难道于仲咸的死,到头来居然是家里人所为?宁小闲惊愕良久,抚额道:“这里是中京,不能肆无忌惮地对她动手,还得谨慎计划。”

东海神君胆敢大闹中京,乃是因为他老人家的根基在茫茫千万里之遥、无尽海水之中,与陆地仙宗几乎全无交集。他在这里闯了祸,拍拍p股走人就是了,还不用带走一丝云彩;宁小闲可不行咯,宁远商会好不容易在中京打开一片天,隐流又在中部地区站稳了脚跟,她可不打算和中京督务局对着干……唔,至少不能明地里这么做。

涂尽微微一笑:“不须捉来。”

第1897章 开膛破腹

他面目原本木讷,这一笑却是阴鸷尽去,显出难得的好心情。宁小闲拊掌道:“是了,我怎么将你的本事给忘了?”涂尽离开太久,她总忘了魂修行事之隐秘,堪称天下无双,在这守卫森严的中京正好便宜行事。

涂尽点头:“交给我罢,最迟明日。”说罢告退而去。

接下来他就会潜入于府,偷取于仲咸原配脑海中的想法了。

这桩麻烦暂时解决,宁小闲吁了口气,笑嘻嘻对符舒道:“多亏你了。”

符舒刚搬进得愿山庄,闻言展颜:“我可什么也没做。”

宁小闲耸了耸肩:“什么也不需做就能帮人大忙,这才是本事。白虎错失你这样的至宝,想必肠子都要悔青。”

听到白虎的名字,正埋头收拾行装的符舒即是脊背一僵。宁小闲只作不见,继续道:“你身上那诅咒,可想过法子解掉?”

符舒沉默,好一点儿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沉夏婚典之后,我想过不少时日,你身上的诅咒可以移除。”宁小闲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符舒面上波澜不惊,宁小闲就明白她早知有这种方法了,想了想又道:“你灵根赋禀皆是上佳,何不趁着年华正好的时候除祛诅咒、踏上仙途?”

符舒轻轻叹了口气。

宁小闲觑她一眼,突然笑道:“你可是还舍不得他?”

符舒面色微红,咬唇、摇头。

宁小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时间不多了呢。”

一语双关,符舒自然是听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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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下午,宁小闲使了易容术,将自己和长天变作面貌平庸的一对男女,再从得愿山庄后门溜了出去。

既然有人打算对付她和宁远商会,那么她此行还是低调些儿的好。

这一次走得有些远,大概是横穿了中京的半个内城,若骑良驹奔行,就算马力全开也要跑上大半天。得愿山庄在繁华的内城南部,那里处处是占地广阔的山庄大宅,可是到了中京西北部,房屋就密集起来,显然住在这里的人身份地位不如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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