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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1787)+番外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宁小闲抿了一口茶:“无他,我辈修行自然要定心静气、处变不惊。日后功夫到了。姬仙子自然就省得这一点。”

这小妖女是说她定力太差、涵养功夫不到家?姬元容嘴角下撇,叹了口气:“想到宁姑娘处境,元容都有些忧虑呢。”

宁小闲笑道:“乐音宫果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难怪桃李天下、恩泽四方。”

这话说完,连姬元容身后的侍女都一脸怒色,若非碍于宫规森严不得逾矩,恐怕此刻就要怒叱宁小闲了。后者所说的“桃李天下”,可不是华夏用来比喻教师辛勤工作的褒扬之词。乐音宫在南赡部洲中东部的地位很特殊,它并不以武力见长。名气却是极大,地位也是稳若泰山,无论周边多少个宗派兴起又衰亡,它都岿然不动、风雨无损。真叫铁打的江山。

这原因说起来,却是由于乐音宫和大大小小众多宗派都保持了紧密关系之故。要知道乐音宫以音律见长,这门派内七成门徒都是女弟子,可谓娇娆佳人辈出。这一点无庸置疑,在听涛阁的雅集上,宁小闲就见识了乐音宫的众多佳丽。那真叫如彩蝶翩跹。

才貌双绝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想结为道侣?所以向乐音宫求娶道侣的宗派一直都络绎不绝,频有佳话传出。

不过乐音宫再高傲,仪式再隆重,在宁小闲听来也和华夏古代皇家把公主嫁去番外和亲的行止差不多,都是以政治联姻巩固其地位和时局。所谓桃李天下、恩泽四方,不过是暗讽乐音宫裙带关系满天下,处处都有人和它沾亲带故,谁家都有它的裙下之臣。

眼见姬元容玉容紧绷,凤眼中却露出杀气来,宁小闲也知自己的话有些恶毒了,可若不是这位姬仙子当日在听涛阁上的刁难,又怎会让宁小闲陷入后续直似无穷无尽的麻烦当中?所以宁小闲也懒得理会她的情绪:“姬仙子今日寻我,有何要事?”

姬元容平素不喜俗人俗地,但拢春楼的点心是这两年才有的新花样,深得她心,京内其他酒楼虽也效仿,但味道总是差一些。她每至中京必来此地,哪知在这里会遇到宁小闲?

不过对方既然开了口,姬元容想了想即问:“元容想问,奉天府主当真已经殒在天劫当中?”就算她亲耳听闻天雷轰轰,又长久地没有汨罗的消息,她也始终不信这丰神如玉的天狐当真已经灰飞烟灭、消散于天地。

那样的人,决不该、也不会轻易离世。

宁小闲放下杯子,就看到了她眼底的坚定,心里不由得暗叹。这样的眼神,她自个儿照镜子时也见过的,那是在广成宫大战之末、阴九幽侵入了巴蛇真身之后,虽然露面的是阴九幽,但她却深信长天仍在,不曾被吞噬。

那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念。

她对这女人恶感依旧,却轻笑一声:“这个问题,我给不了你答案呢——我听说的,和你一样多,为何要来问我?”

“你们不是结伴前来中京?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第1539章 那个人(求月票)

姬元容口气中忍不住露出一点幽怨。

大小姐,你这口吻活脱脱是从一身英气、雌雄难辨突然变成了受气小媳妇,画风转换这么快真的好吗?宁小闲啼笑皆非:“我可未跟去青丘。若说见着他的最后一人,难道不是汨罗的亲随?你怎不找那些人探问?”

“我……”姬元容秀眉轻蹙,“罢了。”怎会没问过?只不过对方三缄其口罢了。她是猪油蒙了心么,居然向这怎么看怎么讨厌的小妖女寻求答案。

她自己也没想过,或许她下意识里只是想要个否定的答案而已。

宁小闲目光向外一扫,面色突然僵住,而后咬着牙道:“其实,这问题你不妨问问他。”

他?

还没等姬元容面上露出疑色,宁小闲已将小嘴一呶,朝向楼梯口方向,没好气道:“喏,就是那个人。”

姬元容转头,正好见到那个人拾阶而上,不急不徐。他一身红袍,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鲜艳澎湃如烈焰,一头雪发以金冠束在脑后,露出来一张完美无缺的面庞。

那眉眼的轮廓、那唇角的笑意,也不知多少次在她午夜梦中出现过,如今和记忆重叠起来,竟是一般无二,却教这平日兰心蕙质、偏又高洁冷傲的女子看得呆了,再也移不开眼。

这茶楼上喧哗笑闹的声音,也一下子减弱了,不知多少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施施然走过来的美男子。

这般俊秀,这般风华,南赡部洲虽大,却从来只一个人能有。

汨罗,他果然还活着!

意识到这一点,姬元容都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喜悦如野草一样疯长蔓延,眼眶有些发热,竟似欢喜得忍不住要流泪。她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失态,因此微微低头合眼,将这情绪平复下去。随后耳边就传来一句清朗悦听的声音:“这里可还坐得?”

竟和她先前的问话一般无二。

汩罗已经走到她们这一桌边上,此刻低头含笑发问。窗外的风吹来,扬起晶莹的发丝拂过他的喉结、拂过白皙如玉的肌肤……就连站在姬元容身后的侍女,都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当真秀色可餐也。

然后她们都听到宁小闲说了句:“坐不得。”

姬元容蓦地抬起螓首。想说声“请坐”,却想起这不是自己开的席,这桌子的主人是宁小闲,自己怎好越俎代庖?她紧紧闭唇,到口的话好不容易吞了回去。却见汩罗掀起衣袍下摆,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只不过他人长得美,这动作做起来也格外赏心悦目,并且这人还笑吟吟道:“多谢了。”

这家伙耳朵是歪着长的吗?宁小闲对他翻了个白眼。

汨罗却转头对姬元容点头作礼:“姬仙子,两年不见,风采依旧。”

姬元容怔怔地望着他。

记挂着他时,见不着他时,她总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这人真正坐在自己身边了。竟然迸不出半个字来应对,平日的从容自若,这时候好像飞到九霄之外了。她檀口微张,最后只微弱地回了句:“你……府主大人也是。”

汨罗一笑,目光却从她身上移去了宁小闲那里:“宁姑娘,别来无恙?”

宁小闲丢了一颗蚕豆进嘴里,嘎吱嘎吱咬得分外细致响亮,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在咬牙切齿,姬元容身后的侍女心里不屑:“真是乡野里出来的,没半点礼节。在少宫主和汨罗大人面前也这般失态!”

不过知道她恨不得将蚕豆当他来生啃的,现场有两人。宁小闲沉着脸道:“有恙!”姬元容在侧,这里又是众目睽睽之地,否则她早掀桌走人了。

汨罗奇道:“哦。恙在何处,可要我相助?”恙虫虽小,却是远古时期极危险的一种异虫,被叮咬者极易高烧丧命,即使以蛮人胜过野兽的体质,也是谈恙而色变。否则如何有“别来无恙”这句话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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