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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1768)+番外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小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宁小闲叹了口气,渡过去一点神力,暖烘烘的感觉当即令它精神一振。

这本不关毛球甚事,是它那无良的前主人搞鬼。

想想她自己,也真是粗心。先前几次抱着“毛球”出殿,怎么就从未发现它根本不畏寒?刚满两个月大的小狐,又怎会能跑能跳呢?虽说是汨罗伪装得太像,可她自己也十足是个睁眼瞎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既然渡过了天劫,天道自有一番机缘给他。这个时候他不该是闭关参悟吗,为什么偏要跑到得愿山庄来,伪装成一只野狐狸啊?汨罗做事从来指向性明确,这回也绝不是过家家闹着玩儿。

这其中,又有什么内情?莫不是要来探长天的下落?

想到这里她都觉得牙酸,毛球在她身边呆久了,她对它可没甚防备之心,言谈中必然漏出去不少秘密,连隐流的生意都被他听过去不少。不过幸好关乎阴九幽和长天的秘密,除非她身处神魔狱内,否则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明确提起过,这也包括了霜云殿,就连她与涂尽等人交谈,也只用“那个秘密”来指代。

否则现在她要头疼的,就不止是皇甫铭带来的麻烦了,汨罗可比他更难缠。

她站在柱边呆怔许久,等回过神来,天边最后一缕霞光也已经淡去。

天黑了。

她正想走入殿中,恰有守卫匆匆来报:“镜海王于府外求见。”

两人已有三四天未见,皇甫铭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按例,中京的显贵是不会在别人用饭的时候上门拜访的,否则显得颇不礼貌。皇甫铭临时来访,并且还是这样公式化地求见,必有要事。

宁小闲微愕,随即想起已经被开启的青铜盒子——这东西被拿出神魔狱,又经她打开过一次,几层屏蔽都已经被破坏,想来蛮祖当即生出了感应。事关重大,皇甫铭特地赶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罢,乾坤壶早拿到手为妙,也免得夜长梦多。她正要命人引他进来,身畔的莲花池中突然飞出来几滴水珠,在她面前揉成一团,然后徐徐展开成一面极薄极薄的水幕,其中光影不断变化,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

这是有人使用了水镜术来寻她对话。

宁小闲也不吃惊,只静静等了一会儿,果然水幕上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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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1章 一花一世界

这是个很美的女人,五官像是经过了最考究的计算,展现出一种完美无缺的精致,连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半点瑕疵。只可惜,她的眼神呆板而空洞,不能如同点睛之笔,给这张面庞画上最重要的元素——生机。

这个人,这双眼,宁小闲现在已经很熟悉了。“月娥?”

“宁小闲。”镜中人果然朱唇轻启,一开口就毫不客气,“蛮祖断臂,你不能交给皇甫铭。”

宁小闲挑起一边秀眉,压下心中火气,先交代立在旁边的守卫:“请镜海王到洗秋台相候,言我稍候就至。”

这守卫领命去了,她才转头看向月娥:“为什么?”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告诉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长天例外。

月娥的声音永远平淡:“皇甫铭拿到这东西,实力要进一步大涨。”

“所以?”

“日后他成气候,要胜过他就更难了。”

宁小闲笑了,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冰冷:“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月娥望了她一眼:“他和巴蛇之间,早晚必有一战。彼长则此消,你若不想巴蛇日后败于他手,今天就莫将蛮祖断臂给他。”

“现在,你又是全知全能的天道,又可以预见以后的事了?”宁小闲慢慢道,“既如此,我初入中京时,要寻你和言先生为我寻找乾坤壶指条明路出来,你俩为何要装聋作哑?”月娥是无所不知的天道化身,当然知道蛮祖的残臂藏在什么地方。可是她向言先生求助,这两人却压根儿没有回应,显然是不想帮她了。

月娥侧着头,似在思索:“他指引你前来中京,我默许了。”

“他指我来中京,而后就将此事扔开不管了?”宁小闲冷笑道,“长天在神魔狱中受苦,我三番四次呼唤。你们皆不响应,现在我凭一己之力寻到了蛮祖断臂要交给皇甫铭,你反倒出来阻止!”

她柳眉竖起,一字一句道:“我这鼠目寸光的俗人看不到多远。只能望见当下!只要能救出长天,莫说只是和皇甫铭交易,就是站在他那一边儿帮他将天道斩杀了,我也干得出!嘿,你若不服。不妨亲自来抢这青铜盒子。”

紧接着,她面上露出了恍然神色:“噢对了,我怎么忘啦,天道的分身也不能干涉人间的运行,只能默默观望。你冒冒然出手,可是要遭天谴的。”她笑得露出一口贝齿,说出来的话却锋利如刀: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月娥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与皇甫铭的交易实属不智,你会后悔的。”

宁小闲斜睨着她:“你替我把长天救出来?”

月娥沉默了更久。才道:“我办不到。”

宁小闲耸了耸肩:“那么,请免开尊口。”说罢不待月娥回话,伸手一拂,水镜就自空中消失了。

这原本只是个通讯用的小术法,单方即可破得。

不过,她方才自镜中看去,似乎月娥身后有一只大陶缸,从黑色而稍显斑驳的木窗看出去,屋檐下还挂着几串亮莹莹的冰凌子。

唔,以她的经验来看。月娥似乎是站在人家后厨里呢。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天道的化身,现在到底呆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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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水镜术被破,影像当即消失不见。

月娥蹙眉。好一会儿才道:“愚蠢。”

“宁姑娘不蠢。”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随后是言先生自外头走了进来,“她只是不得不为。”

她回过头,不解道:“因为她的举动,天下行将大乱,这还不唤作愚蠢?”

言先生两边袖子都挽到肘部。下襟塞在腰带里,手里还托着一个大木桶,平时仙风道骨的模样早被这身行头消泯得一干二净,若说现在他和凡人男子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他手里的桶实在太大了点——寻常人家里若有这么大桶,也是用来洗澡的,至少要打上十几回水才能灌满。

然而言先生提着它,和孩子提在手里的沙滩小桶也没甚区别,当然这里头的水半滴都洒不出来。他将木桶往壁角的陶缸里一倒,大水缸立刻就满了。

“月娥可知道饮鸠止渴?人渴到了极致,就算眼前放着的是毒酒,他也不得不喝。”言先生往灶底加了几块柴禾,再打了个响指,炉膛里的火突然熊熊燃起。“宁姑娘怎不知与蛮人交易后患无穷,只不过她也寻不到第二条解救巴蛇的路了。她与我们这些自诩站高望远的妖神不同,只能关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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