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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1235)+番外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长天忍得住疼痛。她却不忍心看他受苦。原本想用更好的药物,可他在这等地方坚决不愿被全身麻醉,所以才选了这外创所用的局部麻药。

待得肉球缩回藤蔓。她也调好药物,细细给他用上。赶紧做剩下的施救工作。

从前她也给汨罗做过类似的手术,不过他伤得再重也是大妖之身,生命力顽强得很,可以随便他折腾;长天现在的情况却很不妙,她手上若是一抖,说不定就要了他的命。

长天见她小脸发白,额上汗珠滚滚而落,怜惜道:“你太累,一会儿再治罢,我还撑得住。”可惜他被施了麻药,双手动弹不得,否则伸手抚一抚她的脸蛋也好。

人命关天,这怎么等得?她摇了摇头,俯身在他面上亲了一记道:“很快就好。”

为了减缓她的焦灼感,长天和她聊了几句,她就问起道:“那潭中是什么怪物?”

“铠鳄,力量比一般鳄鱼要大得很多,但智力低下。”他缓缓闭眼,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原本到处都有,如今只在南赡部洲的平青州沼泽里还能见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迷糊,却还记得:“把你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她负着他爬下悬崖,十指都磨得见血,左手中指更是皮开肉绽,创口伤可见骨。

这一通忙活完,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待宁小闲长吁一口气坐正了,才觉得头晕眼花,两手也开始抖了起来。她自天地转换以来,一直处在高强度的运动之中,无论是从岩壁上背着长天爬下来,还是在水里迎战怪物,都游走在生死边缘,现在治伤精神又得高度集中,哪里还熬得住?

瞥了一眼长天,发现他早就昏睡过去,显然精力不支。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都伤重若此,前头还逞什么能?

这时才觉出两人身上湿答答地,衣物附在身上,极是难受。宁小闲强撑起身体,拔出獠牙在周围的灌木丛中收集了些枯枝败叶,又从防水的皮囊子里找出火折子,快手快脚地升起火堆。

两人从水里出来又冷又累,尤其长天失血太多,身体发凉,现在烤着这一塘好火,手足俱都暖了起来。

她眼前阵阵发黑,知道自己身体也严重透支了,于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头靠在他完好的那半边胸膛上,几乎是一闭眼就沉沉睡去。

……

好梦方酣就被吵醒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周围隐隐有些响动,她眼珠子转了转,实在不想睁眼,更兼浑身上下都酸疼得厉害,手脚软绵绵地没劲儿。

她知道,这即是魇症了。神魂虽然醒来,但身体太乏,一时还不听使唤。

不过此时又有一声愤怒的咆哮响起,却是诸犍标志性的、如同锯木般的狺吼,并且近在耳畔。

她一个激灵,醒了。

抬眼看去,盘岩的小径上不知何时已经爬上来一头铠鳄,正和大黄对峙着,大黄几次伸爪去扑,它都张开大嘴来迎。小径上头空间窄小,它一张嘴就能将路堵死。大黄抓不到它别的部位,急得都要抓耳挠腮,却被鳄鱼逼得步步后退,几乎快要退到他们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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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3章 止不住(求粉红票,月票)

倘若不是两位主人在这里,大黄早就跳回矮松上去了,哪会和这样重量级的家伙较劲?

宁小闲皱了皱眉,翻身坐起,从怀中取出个小瓶来,待铠鳄下一次再张嘴,突然往它嘴里扬入几滴液体。只听得嗤嗤两声轻响,铠鳄的舌头上冒出青烟,被液体溅到的地方,迅速地变黑、塌陷,居然是被腐蚀下去一个大洞,随后鲜血才流了出来。这是她平时制丹顺手提炼出来的强酸,带入云梦泽以备不时之需。这东西连石头都可以蚀烂掉,何况是区区血肉之躯?

这头铠鳄疼得呱呱大叫两声,赶紧闭起了嘴,哪知宁小闲制的强酸威力极大,直将它下巴都蚀烂出一个洞来,酸液混合着血液滴在地上,令它痛得几乎要发疯。虽不知是什么东西重创自己,但显然跟前头的猎物脱不了干系,因此拼命往后退。可惜后面的路被同伴堵住了,它一时进退不得,好生尴尬。

这头铠鳄的体型相对较小,才能沿着小径挤上来。宁小闲探头往平台下方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底下是一片乌压压的黑色铠甲组成的洪流,如今天色已黑,她骤然间却数不出来有多少只,只望见无数个大脑袋和粗尾巴甩来扭去,将浅滩地面占得看不出本来颜色,只有铠鳄之间偶尔互相推搡,打闹起来,这才能看见几条鳄鱼翻起白肚皮。

多亏这片石台子很高,上山的路又只有一条,那些重量级的铠鳄根本爬不过来。可是它们的徒子徒孙,这底下也不知有多少。她无需多想就明白了,换了等闲猎物。这里鳄多肉少,它们也不一定穷追不舍。可惜自己和长天只是修为被云梦泽压缩,但一身精气血还是和凡人大不相同,尤其长天的血液溶入水中,哪怕稀释了无数倍,有幸尝到的铠鳄也能被点化出灵智。

这些怪物在水里尝到了甜头,从此念念不忘。连爆破蛊的威力都不能将它们吓跑。它们在水里游荡了一会儿。眼看没了声息,忍不住就要来探个究竟。和抢夺玄武血肉的海族一样,这些铠鳄也本能地渴望踏上妖途。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来啃上一口的。

她作势扬了扬瓶子,眼前的烂嘴铠鳄识得这玩意儿喷出来的液体灼烧自己,眼里闪过一丝惧色,忍不住又退了一步。然后就是再无可退了,后面的同伴反而将它往前挤。它踯躅不前。后头的铠鳄等得极不耐烦,干脆一口咬在它尾巴上。烂嘴鳄疼得返身想去撕打,可惜这条小径对它来说实在太窄,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一条道儿走到底,偏偏去路又被挡了。

后面的同伴显然耐性极差,呱呱喊了两声。见前头这家伙还在耍懒,于是又张大了嘴去啃咬它尾巴。几口就咬得伤可见骨。烂嘴鳄嘴里疼个半死,尾巴又差点被咬得稀烂,偏又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它本也不是好脾气的生物,被疼痛这样折磨着,一时狂暴起来,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它简单的脑子里倒有一个概念:冲过去,就不用受苦了。

宁小闲却最怕它这样。平台仅容三人并卧,以这里随便哪只铠鳄的体型扑过来,都能咬到他们两人。这头冲来的鳄鱼大嘴一张、一合,啪嗒一声碜人的响声,接着就是一甩头。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将长天身体往前拉动,他就要被这巨鳄咬着脚给甩到碎石滩上去了。

底下密密麻麻全是铠鳄,落下去的后果还用得着说么?

眼见它未能竞功,底下块头更大的老鳄鱼竟然像蛇一般喉间咝咝作响,显得极为愤怒,宁小闲这才看明白,原来这小鳄鱼是受了长辈胁迫,要它上来把人甩下去,好让家长们大块朵颐。

大黄愤怒地短咆一声,长尾在铠鳄眼上一甩,尖利如针的硬毛扎进它眼睛里,随后跳到它身后,狠狠咬住鳄鱼脖颈。哪怕鳄鱼的眼睑很厚,这一下也吃不消,本能地闭眼摆头,却忘了它脑袋原本就放歪了,并且这里空间狭小,这一扭头带动身躯也歪了过去,大半身体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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