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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春事(357)+番外

孙弗瞧着张仵作还是一副带学生的样子,心中着急上火,人家现在是太子好吗?太子!

太子要学你这个鬼玩意做什么?以后勒着太子妃玩儿吗?

“上吊的痕迹应该是第二个,第一个是有人拿绳子勒她,双手交叉,像这样……”

贺知春说着,随手扯了一根发带,绕在一旁的柱子上,用力的表演了一下。

张仵作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子在这个上头的确是很有天分啊,虽然你家有皇位要继承,但是某这里也有绝技要继承啊!

她之前想得没有错,贺知乐的确不是自己悬梁自尽的,她是被人勒死了之后,才悬挂上去的。

凶手大约以为,大家的注意力都会被遗书牵扯了去了,像这种自杀之人,宫中按照惯例,只会让嬷嬷随意的验看一下,然后便装殓了。

毕竟后宫之中,死了一个,又来一个,人命不值钱得很。

“凶手手很生,留下了很多漏洞,应该不是经常作案之人。”张仵作说着,四下里看了看。

贺知春望着贺知乐的脸,叹了口气,贺余回来,还不知道会多么难过,贺知乐再不好,那也是贺家的女儿。

“让她走得体面一点吧。”贺知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张仵作一愣,哈哈笑道:“李十五你啥时候这么好心眼了?不像你啊!”

孙弗额头都要冒汗了,你这个坑货,想要害我大理寺明年没有钱拿吗?她现在是太子啊太子!

贺知春没有回话,而是指着贺知乐身旁的黑绫说道:“这个是凶器?”

张仵作在贺知乐的脸上拨弄了一下,像是会正骨一样,一下子就让她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是悬挂着她的,很奇怪吧?某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么乌漆嘛黑的绫罗绸缎上吊的,大多数人都是解个裤腰带啊,随便拿块白绫之类的。”

“嗯,是很奇怪,像一条黑蛇。”贺知春说着,伸出手去捏了捏那块布,勾了勾嘴角。

孙弗同张仵作对视一眼,都神色警惕起来。黑蛇的事,他们可都是亲历者,这里头水实在是太深了。

第391章 古怪的遗书

“黑蛇是朝着十五你来的吧。”

孙弗一听这颜惟清冷冷的声音,又有些想哭,一个张仵作不够,你还来?你们是有多见不得我大理寺好?

张仵作穷惯了,颜惟清乃是世家子,只有他,可是有八个儿子要娶媳妇啊!

颜惟清可不管孙弗心中的小人乱跳,直接将那遗书扔给了贺知春。

贺知春接过来一看,第一感觉就是不忍直视。

贺家人的字都很好,这些年随着阅历的增加,都各有进益。唯独贺知乐,不进则退,字徒有其型,毫无风骨,一如其人。

她仔细的看看,等看到“望父兄闲暇之余多顾念吾儿”之时,便将这遗书扔在了桌子上。

然后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个遗书根本就不是贺才人写的,大侄子你说是不是?”

颜惟清点了点头,指着上头的余字,说道:“十五你在贺家生活多年,应当知晓贺知乐平日是否会避父讳。”

说起来,读书人讲究忠孝节义,对于君父,都是要避讳的。

譬如写的词语中含有父亲的名字,要不缺笔少划,要不就用同义词来代替,是不能够直接书写父亲的名讳的。

再譬如贺余乃是司农,有的时候,甚至写这二字的时候,都要注意避讳。据闻有一人他的父亲名叫岳,他甚至连乐曲都不听,就为了避讳一个岳字。

再有人父亲名中含石,他便避开所有石头,过石头桥,都要人背着走过去。

当然这是比较极端的人,但是书写避父讳乃是人之常情。

“贺家兄妹,提笔启蒙都是同一人所教,在写到余字的时候,会缺最后一笔。贺知乐的确是同家中失和,但是从小养成的书写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贺知春说着,让木槿到贺知乐的桌案上去翻了翻,但是并未找到写有余字的笔墨。

孙弗若有所思,“那要不贺才人就不是贺知乐,要不就是遗书是人伪造的。”

孙弗这句话虽然颇为绕口,但却极其有深意,进可攻退可守,全凭圣人意思。

贺知春不由得感叹,这个老狐狸!

贺才人不是贺知乐,那么管她是怎么死的,写的遗书就是狗屁,她又不是贺家女,给贺家还有太子蒙什么羞?

贺才人是贺知乐,那么遗书是伪造的,那么遗书的内容也是狗屁,是污蔑。

至于她是不是,圣人自有决断。

“云霞,去看看云霞院里,哪一个人的指甲缝里有黑色的丝线。”

贺知春说着,用手指敲了敲椅子,指了指那条黑色的绫罗绸缎道:“这条黑绫用的并非是最新的织法,应当是一块陈货了,很容易挂纱,你们仔细看一下,若只是贺才人用来上吊的绳子,那么不大可能会挂得这么花。”

“各宫早就都换了新的布了,这种布,要不是太监们用的,要不就是有人从外面带进来的。”

为什么很多一夜暴富的人突然穿了绫罗绸缎会觉得很拘束呢?

因为绫罗绸缎太娇贵了,手粗的人,随便一摸,茧子就会挂坏布匹。

宫中永远用着最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还有人愿意用这种布,贺知乐在贺家不富裕的时候就穷讲究,更加看不上这种绸缎,何况还是黑色的,她只喜欢花枝招展的颜色。

宫中贵人养尊处优,手都很娇嫩,是以凶手应该是一个干粗活的下人。

挂的丝去哪里了?当然是藏在手指甲缝里,细小的毛存在你的手上,不刻意去弄,一时半会能够完全清理干净的。

前头张仵作就说了,这个凶手是一个新手。

新手总是容易犯错误。

不一会儿,云霞就押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跟着用脚一踹,将那太监踹着跪倒在地。

“这人是在含梅院中做洒扫的,那日年夜,宫婢们多数都被叫去大殿中忙宫宴去了,他因为生得丑,留在院中。”

宫中夜宴群臣,会从各宫抽调宫人太监去帮手,那些高位嫔妃身边缺不了人,像这种低分位的主子身边的人,多半是要被调走的。

这个太监留在院中,的确是有动手的机会。

那太监颤颤巍巍的,两只手趴在地上,“太子,太子,不是奴。”

张仵作走上前来,一把抓起他的手看了看,虽然很细微,但是当真能够看得出手指甲缝里还有细微的黑丝。

他二话不说,直接撸起了太监的袖子,见到他的手臂之上有几道血痕,笑着对着那太监的头拍了好几下,“就你这么傻的人,怎么还学着别人杀人。你勒死贺才人的时候,她挣扎得很厉害,抠破了你的手臂吧?”

他说着,怪笑一声,然后用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昨天晚上,你躺在床上,是不是觉得耳边有些凉……贺才人去寻你了,她在你的耳后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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