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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外室以后(166)+番外

他却觉得这东西违制,迟迟不肯给他。

直到隆让太子去两淮之前,他还在同永平帝道要是他这次差事办得好,就让永平帝把玉佩赐给他。

永平帝随口应了,没想到那次一别。

这块玉佩就永远没有给出去。

两个孩子周岁宴那天,永平帝本来是想把这块玉佩作为抓周的东西的。只是毒酒提前被别人喝下了,两个孩子的抓周也被耽搁了。

想到那个跟隆让太子幼时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永平帝的目光越发坚定。

他道:“朕已经失去那孩子一回了,如今他托生回我们皇家,朕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宝庆公公也跟着叹息。

这么多年了,他的主子到底还是在自责。

宝庆公公于心不忍地劝道:“当年的事,您也没想过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如今时过境迁,圣上,您该放下了。”

“当年,当年……”永平帝苦笑连连,眼眶发红,声音低哑地道:“当年,若不是连朕都被那几个逆子蛊惑,对隆让起了疑心,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两淮那龙潭虎穴呢?”

听永平帝亲口提起了当年的秘辛,宝庆公公立刻垂头不语。

这么些年来,永平帝一直没放下隆让太子的死,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子。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因为当年他也有过错呢?

那时候的永平帝在还算年富力强的年纪立下隆让为太子。

不过数年,朝中上下对隆让太子交口称赞。

尤其是隆让太子夫妇参与过一次大范围地赈灾之后,甚至有升斗小民只知太子,而不知皇帝。

那时候的永平帝开始慢慢老了,他开始害怕自己这最得意最钟爱的儿子成长得太快,将他取而代之。甚至连隆让太子讨要这枚龙形玉佩,他都觉得太子意有所指,迟迟不肯应下。

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其他皇子对隆让不服,放任他们与隆让为敌。

几个皇子的野心被纵容地越来越大,最终便是连永平帝也控制不住他们了,让他们找到了机会害死了隆让太子。

那时候的永平帝才追悔莫及,却也于事无补。

甚至因为他放权过大,连想为隆让太子报仇都施展不开,值得蛰伏了十数年,等那几个皇子放松了警惕,才将两淮的涉案官员一网打尽。

如今他真的老了,力有不逮,想退位了,想把皇位传给隆让的孩子却被处处被掣肘,只能用那种不是办法的办法来为亲孙子铺路。

永平帝目光哀恸地看着玉佩,用喃喃耳语一般的声音道:“隆让,怀远那孩子真的是你的转世吗?你真的不恨父皇,还肯回来吗?”说着他唇边又泛起一点笑,“不管是不是都没关系,等你的儿子坐稳储君之位,父皇就去地下找你,届时总是有办法知道的。”

宝庆公公死死地低着头——吧嗒,一颗泪珠滴在了他的黑靴上,立刻洇成了一团。

第109章

这年京城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好像秋老虎刚结束, 猛地天就凉了一般。

就如同这天气一般, 京城里的氛围也是一下子就陷入了某个冰点。

宫宴之上永平帝的御酒被下毒的事, 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

京城里的百姓虽然住在天子脚下, 但是绝大多数却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一睹圣颜的。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皇帝有着孺慕之情。

这事情一传开, 百姓们就把那幕后的下毒之人骂了个狗屎臭。

后来楚承昭奉命彻查此案,将大皇子二皇子几个挨个请到刑部审问。

这下子更是不得了,民间流言愈演愈烈, 都在说毒酒的事牵涉到夺嫡之争。

估计真凶就在这几位皇子里头了。

于是挨骂的就是这四个皇子了,连一些陈年旧账都被百姓翻出来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说当年大皇子为了给大皇子妃开辟药田,侵占农田的。有说二皇子结党营私, 揽权过大,包庇贪官。

还有四皇子看着和气没架子, 私底下却是草菅人命,脾气差的惊人,稍有不如意就打死打残府里的下人,然后随便给笔银钱了事。七皇子更是了不得, 是个没什么脑子的莽夫, 纵容手下做出过淫人丨妻女的事。

后头又有人牵出之前关于楚承昭出身不正的流言, 说这诛心的流言就是出自这四位皇子的手笔。

这四个皇子已经被百姓打上了‘奸’的戳, 楚承昭这被他们陷害的, 自然就是‘忠’的了。

加上一些年迈的老人还记得当年隆让太子在世时的境况,说起了两淮那件事也很是蹊跷。当年就是这几个皇子牵的头,让太子去两淮查案, 落了个客死异乡,死无全尸的下场。

四个皇子的罪名便又多了‘谋害太子’一条。

……

……

就好像一夜之间,关于这四位皇子不好的言论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然后逐渐发酵,最后沸腾。

百姓们都义愤填膺,写了万民书递了上去,请求永平帝彻查。

永平帝还在称病,那万民书自然是递不到御前的,最后就落到了楚承昭的手上。

虽说是万民书,但那上头的签名却没有万数之多。

楚承昭让人仔细数了,签名数目却也有几千人之多。

可见他那四个皇叔是真的激起了民愤。

那边厢,大皇子二皇子几个也坐不住了。

他们现在是谋害皇帝的嫌犯,虽然没像普通犯人那样被关进牢房,却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只能在自己府里行动。各家府邸上还都多了一队御前带刀侍卫,日夜轮班看守着,以防他们逃跑,也方便楚承昭随时提审他们。

这份屈辱,大皇子他们自打出生以来还没受过。

但是这种风头上,他们也不敢去闹。

但是外面的流言如火如荼,越演越烈,便是入定的老僧也坐不住了。二皇子便牵了头,他们兄弟四个各自使了办法乔装打扮出了府,在城外的庄子上见了面。

为了防止这一年来性情大变的大皇子又缩了去,二皇子特地选在了大皇子的庄子上。

四个人或做家丁打扮,或做农夫打扮,面色憔悴,形容狼狈地聚到了一起。

二皇子气哼哼地拍了桌子,“楚承昭那厮实在可恨!竟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四皇子的脸上难得地没了笑,同样黑着脸道:“不愧是隆让的儿子,跟他爹真是一样手狠心黑。”

七皇子不善言辞,只是砂锅大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三人都不傻,这种大规模、有针对性的传言肯定背后有人操纵,更气人的是这种流言还不是无中生有,而是确有其事,让他们想辟谣都无从下手,加上最近他们被限制了自由,越发难以行动。

他们气势汹汹地说着日后要怎样报复,只有大皇子老神在在地喝着茶。

这种位置偏僻的庄子上的茶也不是什么好茶,跟外头几文钱卖一大碗的沫子茶没什么区别。

可大皇子却喝的那么悠然那么享受,像在品尝什么绝世好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