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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命(23)+番外

叶北良和夫人正在飞机场,飞机延时,最快也得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到,叶正清宽慰了几句,没告诉这边的真实情况,只怕他们接受不住,只说他们不要急。

人是后半夜才拉出来的,医生护士们也累瘫了,好在命保住了,只不过脏器损伤严重,后续还需住院观察。重症监护室,外人不得随意入内,只能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着、守着。晕染的灯光下,夏幼清双眼紧闭,罩着氧气罩,身上插着管子,额头绑着纱布,一张小脸在光下汗水盈润,她一定很疼很疼。

明明是他的过错,没有处理好和周敏的感情问题,他又自责又恼恨,恨自己没用懦弱,害丫头遭罪。

叶正清恨不得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他,代替她承受痛苦。

“小囡,一定要好起来。”叶正清隔着厚厚的玻璃,对里面昏昏沉睡的妹妹说道。

你还那么年幼,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你的生命不止于此,不止于此!

如果此刻,祷告有用,叶正清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换,换回夏幼清的健康快乐。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了,只求老天能把那个完好无损的妹妹还给他,哪怕这一辈子受尽虚妄的折磨,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牵起她的手,哪怕最后求而不得,他都不在乎了,只要她健康平安,喜乐。

叶正清眼也没合地守了一夜,丁凡问护士借来一张被子,在医院走廊的躺椅上睡了一宿,天破晓,丁凡起来,去外面买了早饭,两人吃完后,丁凡让他回学校休息一下,他在这儿守着,叶正清不听,他想要幼清醒过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他,她没醒,他不能走。

丁凡只好依得他。

周敏也来了,叶正清依旧对她爱搭不理的。幸好还有丁凡在场,不然她真的会受不了掉头就走。三个人就近吃了点东西。周敏见叶正清模样憔悴,经过一夜,下巴胡渣冒出,眼皮下淡淡一圈青色,他是最注意仪表的人,此刻这番,叫人看着很是心疼。

丁凡劝慰他回去休息一下,“幼清醒过来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她心里肯定更加难受。你回去休息一下,洗个澡过来,精精神神的,幼清说不定马上康复了。”

终于说服叶正清,这才打车回学校休息洗澡。

第18章

很快,夏幼清上了高中。

那年她十八岁,寒假开始,再有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她就十九岁了。

叶正清说好了这个寒假不回家的,没想到还不到一周时间他披着寒霜,一身疲倦的,站在寒冬的雪夜里。

岛城冬天极少下雪,那个冬天破天荒下了一场大雪。据说是温室效应致使气候突变。

那天晚上,叶叔叔和叶阿姨都不在,家里只有夏幼清一个人。

为了省电,房子里没有开热空调,她裹着羽绒衣,为没有带钥匙的叶正清开门。

他连夜坐飞机回来,车马劳顿,身上裹胁的寒气使屋里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

夏幼清已经半年多没见哥哥了,室内温暖明净的灯光笼在他身上,鼻子忽然一酸,“哥。”几乎同时,两手一张,扑进叶正清怀里。

叶正清穿一件灰呢子大衣,脚下放着行李箱,两手插在衣兜内,张开双手,将扑过来的夏幼清裹进敞开的大衣里。

她那么小只,像猫咪一样贴在他怀里,脑袋亲热地拱着,“好想你啊哥。”

纵然叶正清身上寒气逼人,她也觉得那是全世界最温暖的怀抱。

叶正清弯下身,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笑:“几天没洗头了?”

怀里的姑娘大囧,脑袋更往怀里去了,闷声道:“一个月了,臭死你。”

头顶叶正清轻轻笑了一声,尔后,夏幼清脚离地,身体悬空,她惊恐地发现——

她被叶正清一手拎起来了。

而且!

另一只手竟然还能拉拖箱。

不科学啊。

夏幼清扑腾两下,“哥,你这样会摔死我的!”

叶正清走几步停下,把夏幼清放在箱子上,“坐好了。”

夏幼清坐在箱子上,叶正清在后边推着箱子。夏幼清玩的不亦乐乎,咯咯咯的笑。回头对叶正清说:“哥,以后你不想走路,我也这么推着你,坐着太舒服了。”她还是孩子般心性,单纯可爱。

叶正清宠溺揉揉她的头:“傻瓜,我坐上去箱子都塌了,你也推不动我。”

夏幼清听完,可来劲了,弯起胳膊秀“肌肉”:“我可壮了!”

羽绒衣鼓起一坨,都是衣服撑的,哪里有什么肉,叶正清笑而不语,不揭穿她。

推到客厅里,夏幼清跳下来,垫脚拍他留在衣服上的雪花,头发上的够不着,她拉叶正清坐在沙发上,手指在他发里绕来绕去,叶正清向后靠着,闭上眼睛享受着别样的“晚间服务”。

小丫头的手从他的头顶滑下来,食指微屈,指关节按压着叶正清两边太阳穴,脸凑下来,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脖子上,话语里含笑和一点点湿润的气息:“苏不苏胡?”

许是泰太过舒服,意识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依着本能的感觉,他的手伸过去,想要绕过她的脖子,将人再凑近一些过来,只是一瞬间,叶正清清醒过来,那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换成了拍肩的手势。

好在夏幼清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依旧开心的说道:“哥,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按摩按摩?”

她在家里常常帮叶叔叔叶阿姨捏腿捶背,她乐忠于做这些,做全家人的开心果小棉袄,为叶正清做这些事的时候,很自然,没有想太多。

想太多的人是叶正清。

那几天是叶正清最闲散的日子,和夏幼清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每天窝在家里看电视。夏幼清喜欢看偶像剧,正是少女心泛滥的时候,对着电视剧里的男主角犯花痴。对这些不感冒的叶正清竟然陪着她把一部偶像剧给追了下来,每当妹妹在旁边犯花痴,这个二十三岁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便会用挑剔的目光把男主角上下前后打量一遍,“啧,你这审美不行啊。”夏幼清自然不服气嘀咕,数列男主角多好多帅,在女主危难之际出头,给女主挣回面子。

“就这样?”叶正清看了眼夏幼清,“你的要求就这么低?”

夏幼清不明白哥哥这是怎么了,像吃了哪门子酸溜溜的东西,绞着手指头想了想:“也不是要求,”她也不知道怎么表述这种心情,余光瞥了向叶正清,“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播嘛。”

和青春期的少女突然聊到这个,又恰好触及私人敏感地带,叶正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多说无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燥起来了。明知道有些话不当说,有些事情不当想,可还是忍不住奢望。

他看了眼夏幼清,能做的只有叹口气。

可悲的,就连这声气也只能憋进肚子里去。

十八岁少女那曼妙雪白的身段,直到夏幼清离开很多年以后,叶正清一闭眼也会时不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