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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零时的喵(11)+番外

“想了,”季恕答,“老幺,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就陪着院长多待一会儿也挺好的。”

慕鹤轩没接这话,眉心浅浅皱起一道沟壑,很明显对这答案不太满意,他睁开眼,望着季恕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又叫了声:“哥……”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准得出奇,就像其实往年慕鹤轩也不怎么强求季恕一定要住进他家里,但今年他就是有一种奇怪的将要分离的预感,好像如果不抓紧的话,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似的。

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只能低着头自己生自己闷气,季恕补好了妆,见他还在为此事纠结,便伸手在他做好了发型的头顶虚虚拍了拍,神色如常,仍把他当小朋友看:“行了,又不是不见面了,过完年不还要住在一起么?”

这种承诺似的话卓有成效,慕鹤轩抬起头,盯着季恕的眼睛,有点执拗地说:“那我给你们带我妈妈自己烘干的香肠吃,队长,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

季恕笑着点头,刚要再说什么,赵鹏已经开始催促:“快点,早拍完大家都早下班!”

“来了!”

他应声,丝毫看不出十几分钟前的颓丧,引得赵鹏多看了他几眼,最后不阴不阳地说:“休息好了?”

“都好了,多亏您火眼金睛,发现我状态问题。”

“少和我说这些场面话,快滚去拍照!”赵鹏不耐烦地背过身,嘴里又叼了根烟,却没点燃,过了会儿才有点别扭地道,“倔驴脑袋。”

“好嘞!”

赵大摄影师说话不留情面,但实则刀子嘴豆腐心,又加上和杨明私交甚笃,这几年没少照顾他们团,自然对季恕的家庭状况也门清。季恕猜想他是以为自己又在为过年这样团圆的节日而暗自神伤,也就顺水推舟地应承下来,后面的拍摄十分顺利,将将在计划好的时间里完成,卸了妆的钟悦瘫在椅子上刷手机,半死不活地提议:“今晚要不要聚个餐?”

“我没意见。”李知行懒洋洋的,“这几天不是都没什么活,出去玩玩也行。”

慕鹤轩也点了头,于是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一直没说话的季恕身上,后者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距离十二点还有四个半小时,足够他按时回宿舍去梦周公,便应下来:“好啊。”

年底这阵忙,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出门吃饭的机会,杨明估计也这么觉得,所以钟悦打电话去报备的时候不仅没为难,还主动给他们订好了包厢,除了嘱咐要少喝酒之外,其他的便任他们去了。

司机将他们送到饭店门口,说好了结束再来接,余下的时间便是属于STAR的聚会时间。

不大的包厢里,一杯倒的钟悦和两杯倒的李知行抱在一起哭;季恕口袋里仍装着齐胤给他的那张名片,他握着酒杯愣神,想下午对方说的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冷不防被撒疯的钟悦拍了下肩膀,后者打了个酒嗝,滔天的酒气熏得他皱眉,转头叫旁边的慕鹤轩:

“老幺,你把他们俩酒杯给收了。”

靠谱的老幺慕鹤轩点头,却被搂着季恕的钟悦给打断了,这厮喝多了比正常时还要二百五:“不、不许收!老大,咱们不醉不归昂!”

“醉你个头!”季恕骂他,“你把杨哥说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喝成这样,明天脸还不肿成猪头了!”

“我、我乐意!”

钟悦又打了个酒嗝,把季恕握着一直没喝的那杯酒往他嘴巴边儿杵:“老大,你也喝,天天看你都、都一脸有心事的样儿,问你你又说没事,怎么,还把我们当不当兄、兄弟了!”

醉鬼钟悦说话不过脑子,偏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季恕当即不吭声了,他拿着酒杯,过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一口闷了,低声地道:“对不起啊,小悦,现在还不能说。”

最起码……也要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可是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如果季恕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他一定死也不会喝下这杯酒:因为钟悦抱着他那酒瓶痴痴地笑,想也知道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倒是他自己,喝下这杯酒之后,某种难以名状的燥热渐渐从身体深处升起,热意愈盛,烧得他脸颊都一片晕红,可他分明没有醉。

这种奇怪的昏沉与眩晕令他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他倏地放下酒杯,玻璃杯与桌面相撞,引得慕鹤轩看过来:“怎么了,队长?”

“没、没事,”他强颜欢笑,“刚才喝急了,有点晕,我去洗把脸。”

慕鹤轩不作他想,理解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从席间站起,不知自己是怎么维持着正常表情与步伐走出去的;他没进洗手间,走出包厢门的那一刻就戴上了口罩,宽松的外套帽子也被他扣在头上,他头也没回,走出了饭店大门。

他只想要跑,跑得越远越好,谁都别被他连累,哪怕他要一个人死在帝都深夜寒冷的街头。

季恕越走越快,到最后几近于跑,口袋里的手机亮着,他临时编撰的蹩脚借口静静躺在和慕鹤轩的对话框里,他不知道对方会怎样回答他,信或不信,他都没有余力去在意;那种燥热分分秒秒地折磨着他,他步履开始踉跄,眼前一片眩晕,最终,摔倒在一条无名的巷边,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隐约间仿佛重回车底,又变作那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喂!”彻底晕睡过去之前,他看到一张焦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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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11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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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胤今天的心情并不算十分美好。

上午,被早先谈好的合作方摆了一道,说好的主平台独家上线临时变成了在它附属平台挂一个礼拜的首发,他拿着早上老婆没吃完的早饭在会议室里和对方负责人大吵一架,吵得唾沫横飞,一口都没喝的豆浆冰得塞牙;

下午,绕道把呆在家里发霉的谢今朝团吧团吧塞车里去谈封面拍摄,中途又接到那个推拒了好几次的综艺邀请,阴魂不散地非要谢今朝去做飞行嘉宾,他耐着性子解释半晌,对方不依不饶,最后倒是他自己气得要死,率先撂了电话。

因此,晚上带着谢今朝出来下馆子时,看到那个陌生来电,他最开始是不想接的。

毕竟齐胤也想不到下午塞给季恕的那张名片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他将电话挂了两次,第三次再响起时已经有点不耐烦,索性接通了,听见对面是个老头儿,说的不知道是哪里的乡音,他费了半天功夫才听懂,对方讲他有一个朋友醉倒在路边,叫他去接。

开什么玩笑,这是新型的诈骗手段吗?

他正要挂电话,对面老头好像也急了,一连串叽里咕噜地说下来,只有一句话叫他听懂了,大意是这晕在路边的小伙子手机带锁,浑身上下只有这么一张名片,如果他不来接,那今晚就只能在路边挨冻了。

名片?

齐胤总算将季恕和这路边醉汉挂上号,他又问了问那人特征,发觉应该确实是季恕没跑,而那地方正好又离他们吃饭的地方不远,便干脆将没吃完的菜打包了,带着专心啃鸡腿的谢今朝一路风驰电掣,到的时候果然看见一个老头守在路边东张西望,旁边还躺了个年轻男人,走过去拉下口罩一看,果然正是季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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