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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爱/昏了又婚(27)

涂晓没有拒绝,回去拿衣服了。

小溪边果然有人在洗衣,更上头一点的码头有人在洗菜,看样子都是分好的,溪水非常清澈,流动得也比较急,触手并不十分冷。洗衣洗菜的苗家主妇们看见他俩,都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窃窃私语,用苗语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涂晓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是看表情也知道并没有不友好的表示,估计他们昨天一到村里,大家就都知道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两个城里来的客人,你们是要来帮我们盖学校吗?”

涂晓看着看着那个妇女,点了一下头:“是的,有这个打算。”

“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们的学校,我还读小学的时候就有了,这都过了二三十年了,还在用,学校实在是太破旧了。”女人黑红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涂晓一边和对方聊着天,一边洗着衣服,没注意自己的内衣被水冲走了。然后有人叫了起来,涂晓扭头一看,内衣已经被冲到小溪中间去了。她脸色十分尴尬,这种天虽然不冷,但还不到赤脚的时候,她正在犹豫着,不要算了,冯定尧已经脱了鞋子下水了,裤子是牛仔裤,没法卷裤管,只能直接下去。

涂晓惊呼了一声,冯定尧已经三两步赶上了她的内衣,弯腰捞了起来,然后所有的妇女都发出了哄笑声,涂晓脸烧得跟红辣椒一样。

第二十五章 地震

冯定尧将内衣递给涂晓,涂晓满脸通红地说了声谢谢,又羞又恼,怎么好死不死,被冲走的恰好是内衣呢,被冲走就算了,冯定尧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去捞。

刚刚一直跟涂晓说的那个大嫂笑着说:“大妹子,他是你老公吧?”不是很亲密的人,哪个男人去帮女人捡内衣啊。

涂晓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否认,少数民族禁忌颇多,万一说不是,会不会触犯什么禁忌。

冯定尧则站在岸边的青石板上拧自己裤腿上的水,涂晓说:“你的裤子全都湿了,回去换一下吧。”

冯定尧说:“没关系,我洗了衣服就回去换。”他脸上带着笑意,显然为涂晓不否认他们的关系而高兴。

涂晓迅速洗完衣服,冯定尧一手提鞋子,一手端着衣服,跟在她背后。走出好远一段,涂晓微微回头说:“你刚才多管闲事做什么,冲走就冲走了。”

冯定尧脸上变色,说:“冲走被别人捡走?”

涂晓懊恼地说:“你当谁都那么龌龊呢?”

“那可不好说,这世上的变态难道还少?”

涂晓扭过头,加快脚步往前走,说变态,冯定尧估计也能算上一个。冯定尧光着脚踩着石子、草木屑紧跟她的脚步,脚板被刺得那个舒慡,简直要跳起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大喊大叫。

上午他们去看了学校,学生不多,四个年级,加起来就是四十多个孩子,还是周围好几个寨子的孩子。因为缺少校舍和老师,五年级以上的孩子们都去了镇上读寄宿。

这里的孩子为了上学,每天四五点就起来了,赶一二十里山路来上学,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霜雪雷电,其艰辛可想而知,而且路上危险重重。

涂晓将带来的小礼物送给孩子们,一人一份。看着那些穿着破旧的孩子们吸溜着鼻涕,拿到礼物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大家都觉得辛苦背来这些东西都是值得的。

大家合影留念之后,涂晓他们在校长的带领下参观了学校。然后和校长以及青基会的人商量建校舍的事,计划将来在这里建一幢校舍,一幢宿舍,给老师们改善住宿环境,也给家远的孩子们提供住宿,这样就不用每天起早摸黑在山路上奔走了。

下午吃过午饭,涂晓一行人在青基会的人带领下,又赶往下一个学校。第二所学校虽然不是同一个镇的,但是距离位置并不算太远,步行的话,大概是半天的路程。最开始进山的两个老乡继续跟着他们,本来老马要打发他们回去的,重新从这边再找一个人就够了,但是那两个老乡说,他们愿意继续跟着他们,费用可以算少一点。

涂晓见他们不愿意走,便把他们都留下来了,这样可以减轻一下冯定尧张亮他们的负担,费用也没少算,还是原来的价格,一天一百块,这笔费用如果超出预算,她愿意自己掏腰包承担。

老乡们见她答应得慡快,背得也来劲。因为送了一批礼物出去,数量少了三分之一,这样一来,大家的负担也就轻了些。涂晓和小王休息了一夜加半天,脚上用过药,伤口也好多了,又有了爬山涉水的精力。

当天天黑前,他们赶到了另一个寨子,这是个彝族寨子,地理位置比上次那个苗寨更穷更偏僻,房子全都是泥土夯筑的,学校也是这样一排土屋,房子年久失修,墙壁上都可以见到雨水侵蚀的痕迹,如墙壁在流泪,房顶用树干支撑着,窗户窄小,光线从窗口泄漏进来,孩子们趴在土块和木板搭成的课桌上学习,眼睛凑到了桌面上,以便能看得清书本上的字迹。看得叫人心酸。

真是没有去过,就不知道这个年代还有那么贫穷的地方,这里的孩子数量更少,只有不到三十个人,涂晓看见寨子里有不少学龄儿童在晃荡,都是没钱上学或者辍学了的孩子。

涂晓奇怪地问:“义务教育不是都免费了吗?怎么孩子还上不起学?”

老马叹了口气说:“学费是不需要了,但还需要课本费,吃饭住宿都得自己花钱。这么大的孩子,在家里也算半个劳力了,可以做家务、下地干活了。等过几年,就能够出去打工挣钱了。”

涂晓看着那些十来岁的孩子,穿着脏兮兮的不合体的衣服,没念过几年书,等年纪再大一点,就走出山外,去卖苦力讨生活:“他们的家长不出去打工吗?”

“不知道,也许家里有别的困难。”老马摇头。

涂晓知道,光有了学校还不行,还得有学生啊:“马哥,你让这寨子里把还想上学的辍学孩子的名单都做一份出来吧,我们回去研究一下,看基金会能不能展开资助活动。”

老马点点头:“好。”然后走开了。

涂晓看了一下,冯定尧正在院子边上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聊天。那个孩子单独穿一件暗红色的毛衣,袖口和衣服下摆处已经脱了线,穿着一条辨不出颜色的裤子,光着脚丫子,只有一张脸还算干净。冯定尧蹲下去给他拍了一张照片,那孩子两只亮晶晶的黑眼睛里闪烁着羞涩欣喜的神色。

冯定尧看着涂晓站在院子中间,走过来:“想什么?”

涂晓说:“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冯定尧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说:“妈妈生病死了,爸爸去外面打工,几年没回来了,家里奶奶病重,弟弟妹妹要上学,他就辍学了,照顾奶奶。”

涂晓叹息地说:“真可怜。”

“是的,那孩子很聪明,初中只念了一个学期就辍学了。”冯定尧说。

涂晓说:“我准备资助这里的一些孩子,让老马去找人登记名单去了。”

冯定尧看着涂晓,点头:“可以,既然看到了,能帮则帮。”反正是助学基金,给谁都一样。

下一处离他们目前所处的地方比较偏远,他们在彝族寨子停留了两个晚上,第三天才赶往最后一处地方,结果这天晚上,居然下雨了,而且雨还很不小。对当地人来说,下雨是一件喜事,因为这个春天还一直都没有降雨,再干旱下去,就要影响春耕了。对涂晓他们来说,却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本来山路就崎岖陡峭,一下雨,路就更难走了。

村长建议再停留一天,但是谁也不知道这场春雨会持续多久,要是时间长了,雨水渗入泥土深处,路就更泥泞了。彝族寨的村长说:“你们要去雷山坳里的那所学校是不是?我觉得你们现在还是别去了,那边跟我们这边不太一样,土山比较多,一下大雨,就容易发生泥石流。路有时都会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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