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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狗(2)

秦一行:“沆瀣一气。”

江白鹭:“……”

江白鹭:“哦。”

秦一行伸手按住眉心,“人家也是富家少爷,刚刚是谁说不想和富家少爷谈恋爱的?”

“我说的。”江白鹭仰头一口气饮掉杯子里的茶水,“可是我刚刚发现他打牌的样子特别帅,比我那穷鬼男朋友帅多了,我又改变主意了。”

秦一行嗤笑,“你难道不是在看见人家的第一眼,就已经走不动路了吗?”

江白鹭:“……”

中途喻均麟起身去接电话,叫秦一行过去替他玩几把。江白鹭也拎了张小板凳跟过去,往秦一行身边一坐,大言不惭地道:“我帮你看牌。”

斜对面的宋棠斜起一双桃花眼,兴致勃勃地望向他,“袅袅来帮我看看啊。”

江白鹭一愣,也没问对方怎么就连自己那娘兮兮的乳名也打听到了,分明见面道现在为止没说上几句话,称呼他时却口吻熟稔得像是热恋两三年的情侣。

他慢吞吞地挪过去,坐在叼烟的男人和宋棠中间,探头扫一眼宋棠的牌面,诚实地道:“我看不来。”

宋棠冷不丁地转过脸来,漫不经心地掀起半边眼皮,硬生生让他瞧出一丝风情万种来,“那你帮我看看岑戈的牌面,然后再偷偷告诉我。”

原来是叫岑戈。

江白鹭顺从如流地往岑戈臂弯里看,后者手腕轻轻一翻,将牌面压下来,转过头来不咸不淡地问:“看什么?”那语气听上去,就跟训斥不懂事的小孩子如出一辙。

江白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眯着眼睛凑近了些,张口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尽数喷在对方的脖颈上,“岑先生,你是混血吧?”

岑戈无动于衷地嗯一声。

江白鹭又问:“岑先生,你混的是中国和哪国的?加拿大?德国?”

岑戈丢出去一张牌,嗓音淡淡的:“美国。”

江白鹭哦一声,仿佛好奇心终于得到满足一般,直起身体退了回去。

岑戈抬手将嘴边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微微皱起眉来,才发现自己打错了一张牌。

晚饭两小时以后,有人在房间外敲门。江白鹭退出游戏起身去开门,宋棠穿着浴衣靠在门口亲热地叫他:“袅袅,去泡温泉?”

江白鹭本想拒绝,却在看见对方身后漠然抽烟的岑戈时,转而答应下来。他换好衣服和鞋子走出房间,反手带上身后的房间门。

宋棠当着岑戈的面,神色自若地抬起手臂朝他肩头搂过来,人却扭过头去和岑戈说话:“我们去山后的露天浴池?”

岑戈看也没看他,大半张英俊的脸藏在若明若暗的灯光里,嗓音听上去懒洋洋的:“随你。”

搭在肩头上的那条手臂紧了紧,江白鹭皱着眉转过头去,只看见宋棠僵硬而不悦的侧脸线条。他思忖片刻,忽而兴味盎然地挑起眉来。

纯天然的露天温泉池在暮冬寒夜里冒着乳白色热气,熏得头顶柔和的灯光也跟着变得雾腾腾起来。淡黄色的月亮冷清地挂在天边,四周零散缀着几颗黯淡的星星。

宋棠坐在藤椅上给前台打电话,让对方送酒过来。

江白鹭走到挂衣服的架子边脱衣服,手刚摸上打结的腰带,挺拔高大的身影从右侧走入他的视线范围里。江白鹭解腰带的动作微微顿住,悄悄偏过脸去盯着对方露出来的结实胸膛和劲瘦紧致的腰看。

岑戈越过他将浴衣丢到衣架上,刻意压低的磁性嗓音乘着夜里的冷风送入他的耳朵里:“眼睛还想不想要?”

江白鹭小腹微微绷紧,收回视线,低头脱下衣服放好,余光瞥一眼远处还挑酒水的宋棠,冷不丁地朝岑戈靠近一步,脚尖几乎要顶到对方的脚尖,微微张开的嘴唇好似不经意般,从岑戈的下巴边沿擦过,轻轻地开口道:“岑戈,你的眼睛真漂亮。”

岑戈一只手重重地掐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隔着泳裤抵在他微微抬头的腹下,眼睛不满地眯起来,“管好你的嘴巴和老二,我不是同性恋。”

江白鹭一双眼睛弯起来,“你们直男在和同性上床以前都这么说。”

譬如——

譬如他那杀千刀的穷鬼前男友。

第3章

泡温泉的时候喝了点红酒,从温泉池里上来的时候,江白鹭的脸颊就晕起浅浅的红色来。夜里的寒风刮过来,非但没有吹散脸上的温度,反而更加滚烫起来。不过好在还没有到喝醉的程度。

宋棠和岑戈的房间挨在一起,江白鹭的房间单独被安排在走廊尽头。走到那两人房间门口时,江白鹭刚要抬手道别,那只手就被宋棠拽住拉过去。宋棠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岑戈脸上划过,挑起眉尖来,“袅袅,去我房间里看电影怎么样?”

江白鹭几小时前才摸清宋棠话里的门道,心中冷哼一声,暗道不怎么样,面上仍旧委婉地回绝道:“我得回去洗个澡。”

宋棠挽起唇角,“到我房间里去洗吧。”

江白鹭想起来,秦一行这几年大概没少从这些公子哥身上捞钱,便脾气好地答应道:“好。”

宋棠当着岑戈的面,拉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房间门在身后关上的同时,宋棠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冷淡地撇下江白鹭在房间里干坐,自己进浴室里去洗澡了。洗到一半时好似才想起来房间里还坐了个人,隔着浴室门道:“袅袅,你要是等急了,就先回去洗澡吧。”

江白鹭说好,半点也没犹豫地起身开门离开,路过岑戈的房间时脚步微顿,下一秒又掉头走了回来,抬起手在对方紧闭的房门上敲了三下。

没有人来开门。江白鹭将耳朵贴上厚厚的门,屏息听了片刻,然后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

门开了。

他踟蹰了一秒,收拾好表情大大方方地推门走进去。灯光明黄的客厅里暖气充足,却空无一人。不久前还被主人穿在身上的白色浴衣,被人歪歪斜斜地搭在沙发扶手边。江白鹭在门边脱下木屐,赤脚踩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往里走。

浴室门是紧闭的,有白色的灯光从雕花精致的磨砂玻璃上透出来,却听不见淅淅沥沥的水声。江白鹭疑惑地往前走一步,下一秒,浴室门冷不丁地被人从里拉开,甚至都没留给他任何反应和思考的机会。

岑戈赤裸着上半身出现在他面前,黑色的四角短裤松松垮垮地挂在劲瘦的胯骨上,漂亮的人鱼线沿着边缘一路没入短裤里。脸上的表情算不上有多和善,甚至是有些冷厉,“你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进别人房间?”

江白鹭识趣地往后退一步,给他让出路来,“抱歉,我敲过门了,可是没有人来开。不过,”他语气顿了顿,不以为意地笑起来,“我妈确实死得早。”

岑戈绕过他往客厅里走的脚步微滞,回头来冷淡地扫他一眼,将这个话题翻过去,“你有什么事?”

江白鹭跟上去,情真意切地道:“我房间里的喷头出来了点问题,我刚刚打过电话给秦一行,他说这个点维修人员已经都下班了。我能不能在你这里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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