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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换来月下眠(68)

谢老爷子骨子里还是有那么点传统的,所以婚礼是一定要办的,还得大办,恨不得昭告天下那么办。

赵无眠平时看起来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的,在这件事情上倒是难得的和谢老爷子意见一致,从礼服定制到流程安排,事事亲力亲为不说,连谢老爷子写请柬的时候他都在边上研磨。

搞得谢砚跟要出嫁的大家闺秀一样,万事不用操心,只用在家里安心待嫁就是了。

其实谢砚一开始是不想办婚礼的。

倒不是说他对他和赵无眠的婚礼不期待,而是觉得太麻烦。毕竟这个社会对同性的恋人并没有那么宽容,他们甚至没办法在这个国家结婚,婚礼对他们而言不像是仪式,像是形式。而这种高调招摇的形式会给他和赵无眠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不小的麻烦。

谢砚并不介意自己声名狼藉,但他不想赵无眠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想自己的家人遭人闲话。

这种想法很矛盾,因为三姑六婆早就传遍了他谢砚是个同性恋的事情,很多亲戚朋友这几年都不怎么往来,谢家因为他受到的非议从来都不少。

现在赵无眠也被他拖下水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谢砚心里清楚,他们因为相爱在一起,根本谈不上谁连累谁。

离婚礼的日子越近,谢砚的心情就越烦躁。他又不知道怎么跟赵无眠说,就只好去HOMELESS找连笑喝酒。

连笑说他是婚前恐惧症。

谢砚觉得他是在扯淡。

拒不承认,并且酒也不喝了送了请柬就回家了。

晚上的时候赵无眠下班回家,谢砚还在厨房炒菜。

最近也只有做饭的时候能让他心情稍微好一点了。

前段时间谢砚从厨艺班顺利毕业,于是他就谋朝篡了赵无眠掌勺的大位。其实他在厨艺上没什么天赋,即使从厨艺班毕业,做菜的水平也只是勉强及格而已。然而赵无眠不仅不嫌弃,而且每次都很捧场的吃不少,吃完还一本正经的商吹。这导致谢砚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很膨胀,越来越热衷于洗手作羹汤。

吃饭的时候赵无眠说起齐修远和路漫明天的机票来Z市,谢砚的好心情像是泡沫,轻轻一戳就破了。

“婚礼不是还有几天吗……”谢砚拖着声音道,“他们过来这么早?”

“而且,明天我们不是要回清河吗。”

“还有三天。”赵无眠盯着他看了两秒,道,“说是来玩几天,他们自己玩,我们回清河,不用管他们。”

婚礼是在清河办的,所以送完请柬,婚礼临近,他们得回清河,为婚礼做最后的一些准备。

“哦……”谢砚夹了一筷子菜,又听赵无眠道,“我今天给叶老师送了请柬。”

“啊?”谢砚顾不得纠结婚礼怎么只有这么两三天了,有些紧张道,“老师他让你进门了?”

赵无眠“嗯”了一声。

谢砚又问:“老师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赵无眠顿了一下,道,“没说来,也没说不来。”

“能进门就不错了。”谢砚叹了口气,原本也没奢望过叶衷寒会来参加婚礼,所以也说不上太失望。赵无眠至少还能进门,不像他,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是我太笨了。”赵无眠垂眸,“没能让叶老师他,接受我。”

“你傻吗。”谢砚被他这句话气笑了,“这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怪我,这么多年,都没能让老师消消气。”

这些天赵无眠已经够忙的了。工作的事,婚礼的事,忙的分身乏术,还要抽时间处理人情世故,谢砚甚至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去送的那些请柬,要知道,这么多年赵无眠都一个人,少有人情往来……

谢砚觉得自己才是傻的那一个。

有些事,本来该他一个人负担的。

可是赵无眠不声不响的,替他安排,替他周全,他到底对这个婚礼在不满什么啊……

“我想要给你一个很好的婚礼。”赵无眠道,“我知道它或许不能十全十美,但我想给你一个最好的。”

好像这么多天以来那些思虑、担忧、纠结、烦躁都成了作茧自缚,然后在赵无眠一句话里,谢砚破茧成蝶。

“有你在就很好了。”

第二天是个晴天,谢砚和赵无眠起了个早,回清河,先去了雅苑。

拜访完徐闲后又去拜访了几个高中时期的老师,然后才回了老宅。

婚房定在老宅,谢砚以前的房间。

虽然谢砚和赵无眠两个大男人,并不需要对房间过多的装饰,但喜庆还是要的,所以新房的布置忙了一天,提前和婚礼主持人沟通整个流程,确认所有细节,和酒店敲定各项事物花去一天时间,最后留给他们的个人时间,几乎没剩下什么了。

偏偏谢老爷子还不准谢砚在老宅留宿。

说结婚前一天新郎新娘不准见面是习俗。

谢砚气鼓鼓的跟他争论说自己不是新娘,谢老爷子白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

谢砚本来就因为婚礼这事儿情绪忽起忽落的,现在还不让他和赵无眠见面,他简直难受死了,心空落落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谢砚不死心,去书房找谢老爷子做最后的争取。赵无眠本来也想跟去,于婳拉着他没让他参合。

于婳朝他笑了笑,温声道:“是不是觉得爷爷不够通情达理?”

赵无眠摇了摇头:“有些老话,听总好过不听。”

谢老爷子既然坚持让他留在老宅,谢砚回雅苑,总有他的道理。也许是迷信,也许是一种美好的祝福,虽然没人能解释清楚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老祖宗还留着那么多规矩,可为了以后他们的生活能更和顺,为什么不呢。

听他这么说,谢从聿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情绪复杂的叹了口气:“四宝他有时候比较胡闹,爷爷也是怕他突然搞事情。”

所以才不要他们见面。

“再者……”谢从聿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年轻人气血方刚,有些事情闹得太晚,第二天难免精神不好。”

赵无眠赧然垂眸,道:“是我无状了。”

“你是个有规矩的。”谢从聿语气微松,“四宝他性子乖张,我已经管不了他了,以后,就交给你了。”

“我可能也管不了他。”赵无眠突然笑了笑,“他很好,虽然有时候看起来胡闹,但他心里有分寸。在我能纵容的程度上,我或许会陪着他胡闹。”

他不是管不了,是不想管,也不会管。因为他知道,谢砚是行侠仗义的谢砚,不是为祸江湖的谢砚。

“你。”谢从聿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指天誓日的说放心交给他吗,哪有人会说你家儿子很好,好到只要他不作|奸|犯|科,不管他做什么我都鼓掌叫好的。

偏偏赵无眠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叫谢从聿和于婳都彻底放了心。

“爸。”赵无眠叫了谢从聿一声,又叫了于婳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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